2 還說你不帶感1(1 / 2)
一輛疏於保養的跑車疾馳著,原本光鮮亮麗的火紅色漆麵盡是塵垢,不乏雨天沖出的水痕,乾掉後便成一道一道的汙漬,宛如一張哭花了的濃妝艷抹的臉,之前有多光彩,現在便有多狼狽。
死攥著方向盤的車主不比他狼狽的跑車好多少,表情猙獰得將五官的秀氣榨得一乾二淨,臉上更是貨真價實的眼淚,雙目通紅,麵頰慘白,別說車,連自己都疏於打理。
一頭枯草,一身黴氣。
他這般絕望、痛苦、凶惡,因為上個月知道了一件事——自己死心塌地愛慕的「男友」楚熙昀,當他是個替身、一個彌補情感空缺的擺件。
這兩年來,他可謂極盡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打聽楚熙昀喜歡的、厭惡的,不論自己的喜惡,一概迎合楚熙昀。
跟楚熙昀見麵,也必然全副武裝,比上節目、參晚宴更用心,衣裝發型、一舉一動緊扣清純可愛,因為楚熙昀喜歡,用心地戴上楚熙昀送給他的飾品,還要牢記噴點兒楚熙昀喜好的某牌淡香水。
隻噴兩下,多了過猶不及,楚熙昀會皺眉。
什麼低賤的姿態都擺過,楚熙昀根本不想碰他,不管他怎麼努力,楚熙昀總會皺眉。
他安慰自己,這隻是楚熙昀的做事風格,別多想。
直到上個月,他的美夢被徹底粉碎了。
楚熙昀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應該知道你跟我初戀長得有點像。」
「別否認,我身上什麼事你沒打聽清楚?」
「阮阮,行了,你在我身上沒少拿好處,我不欠你什麼,而且,我們從來沒在戀愛,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他下周回來,你該走了。」
這些話就跟連射的子彈一樣,一回想起來,他心口就綻開層疊的口子,直滲血,他把一顆真心掏出來奉上,心甘情願被踐踏了兩年,楚熙昀說兩不相欠。
楚熙昀的初戀就在前方人行道上走著,他整整頹廢了兩個月,陷在泥潭裡喪失自理能力,今天卻驅車出來,隻因為怨氣和偏執已經登峰造極。
他要毀了楚熙昀心頭好!
兩百米遠時,車主人麵上的偏執和瘋狂像吹散的灰塵一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
懵逼。
更驚異的,五官和身體也在變化,當然並未脫離本來的模子,潛移默化中,耐看的地方變為驚艷,缺憾的點全被彌補,還是本來的人,可徹頭徹尾煥然一新。
因為阮宵是身體靈魂瞎他媽穿。
他穿的炮灰首先名字跟他一樣,而且皮囊也冥冥中有些因緣,所以說不準他這是個什麼穿法,本世界熟人見了他除了感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看??」並不會對他的身份有任何懷疑。
阮宵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立刻狂打方向盤,和白月光祁欒擦身而過。
行車要規範,刑法心中存。
阮宵將祁欒遠遠甩在身後,一口氣把a城繞了半圈,繞回了家。
他沒立即下車,倚在方向盤上,在腦中慢慢消化信息。
從第一個逐漸離譜的世界到現在,他記不清自己穿了多少個狗血劇情,媽的好想吐槽,怎麼又是渣攻賤受。
對阮宵這種炮灰而言,原劇情全都大同小異。
攻再如何不渣,對他肯定渣,劇情如何甜寵,他肯定還是挨虐,不管什麼雙向奔赴,他必然是個be賤受。
阮宵不太好意思吐槽穿的劇情雷同,再雷同也沒見他翻身逆襲過,該跳的坑還跳,他是不當賤受,可這裡的人腦回路顯然和他不太一樣,導致阮宵一直「水土不服」,五弊三缺,專缺命。
一路死到現在。
千奇百怪的死法。
阮宵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玄學道理,太詭異了,本世界怕是稍有不慎還得走老路。
既然都是死來死去,阮宵想念久遠前被龍傲天挫骨揚灰的死法,還是這種死法比較無痛……
阮宵仔細琢磨著本世界的劇情線,不太好評價原身的情況,並非以前穿的那些惡毒作精蠢貨,偏執是獨一檔,為個男人把自己逼瘋,很可悲,但也可惡。
既不行車規範,還無視刑法,幸好阮宵臨時反應力夠強,不然要被他害死。
不管什麼味的世界,炮灰都一個命數,跟主角硬剛,隻有死的份。
若剛剛沒能收場,真沖去人行道上,阮宵打包票隻有兩種結局等著自己——
一種,祁欒被突然殺到的楚熙昀神乎其神救了,主角戰勝炮灰反派,感情升溫,阮宵翻車死了,沒死蹲大牢。
一種,祁欒命數太硬,阮宵車開跑偏,翻車死了,沒死蹲大牢。
好吧,是一種結局。
等等,阮宵發現了盲點。
這個狗血世界的主角:祁欒、楚熙昀、裴梓徉
第一個狗血世界主角:祁默笙、厲欒、楚梓徉、裴熙昀
……
好家夥你擱這排列組合呢。
阮宵忽略這個世界明顯偷懶的取名,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首先他避開了祁欒,大家相安無事,楚熙昀不應該再找他麻煩。
但作為楚熙昀名下公司藝人,阮宵跟楚熙昀除了感情糾紛,還有一層利益掣肘,不可能違背簽約合同遠走高飛,高昂的違約金他支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