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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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慶幸還有陸笙。

她像一座橋梁,溝通著他與那個遙不可及的世界的來往。

1

回到省隊時,陸笙和許萌萌寧夏一起去訓練場,看到和宋天然對打的一個隊員。那個隊員背對著她,背影眼熟得很,陸笙一瞬間有點兒恍惚,以為徐知遙回來了。

嗚嗚,徐知遙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許萌萌扯了一下陸笙的衣角,偷偷地說:「那個人好像徐知遙哦。」

啊,原來不止她一個人覺得像。

正說著悄悄話,那背影轉過身來了。

看到徐知遙那張帶笑的娃娃臉時,陸笙覺得自己應該出現了幻覺。她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他走向她。這個幻覺,好真實啊……

徐知遙走到近前時,陸笙依舊對此人的真實度持懷疑態度。她有點兒茫然,不自覺地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臉,然後又捏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啊?

徐知遙被她捏得,臉有點兒紅。他偏頭躲開,說道:「怎麼一見麵就掐臉,才多久不見,你膽兒肥了啊?」

「徐知遙?」

「嗯,是我。」

「你怎麼來了啊?」

「我來訓練。」

「你……」

徐知遙突然笑吟吟地看著她:「師妹,我回來了。」

陸笙想說話,可是不知怎的眼淚突然掉下來了。

徐知遙看到她為他哭,他心裡暖暖的、酸酸的,不知是好受還是難受,也不知該拿陸笙如何是好。他隻好不停勸她:「別哭了啊,多大了還哭鼻子?哭什麼呀,我回來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我高興,我當然高興,」陸笙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可是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呢?你……你……」她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性,於是瞪大眼睛看著他,問道,「你不會退學了吧?!」

徐知遙沒有回答,隻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你猜呢?」

陸笙有點兒急:「徐知遙,你不能……」

寧夏拉了一下陸笙的手,笑道:「不一定非要退學,他可以休學的。」

徐知遙搖頭道:「我沒有休學。」說到這裡見陸笙又著急,他也不賣關子了,攤手說,「我隻是轉了一下特長生。」

「哎?」

看著三個姑娘都是一腦門兒問號,徐知遙有點兒得意。其實對於轉體育特長生這個途徑,他一開始並沒有考慮,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還可以這樣。

許多學校的體育特長生管理規定裡都有這樣一條,那就是非體育特長生在入學之後,隻要相應的體育技能達標,就可以進校隊,如果學生自願服從校隊的賽事安排,可以申請轉成體育特長生的。這類後轉的體育特長生和入校前通過體育特長招生方式考入的學生,同等待遇。

但是這樣的規定幾乎是形同虛設的,尤其是一流大學裡。因為真正想走體育特長生路線的,已經在招生考試時做出了選擇,而通過文化課考試入學的學生們,幾乎沒有能把體育練到專業級水準的。畢竟,上帝是公平的,不太可能給了你一流的體魄,再給你一個一流的頭腦。

好吧,上帝也有打瞌睡的時候,所以產生了徐知遙這樣一朵奇葩。

這貨不敢退學——怕他爸打斷他的腿。他就想嘗試休學,為此把校規翻了個透。無意間翻到《體育特長生管理規定》時,他看到這一條,突然就茅塞頓開了——還可以這樣啊!

體育特長生的學製是五年,期間可以正常申請休學,如果四年內修滿學分,也可以提前畢業。也就是說,轉成體育特長生之後,他的學習壓力會降低不少。而最妙的是,隻要有校隊或者外麵的省級以上運動隊給他開訓練申請,他就能拿著這個申請去係裡請假,有了請假條,就不用上課啦!啦啦啦啦啦!

當然,考試還是要的……

不管怎麼說,徐知遙飛速地辦完這一切,火速回到t市網球隊。辦手續時他校隊的教練還問過他要不要進北京隊,想進的話教練可以幫忙聯係人,畢竟北京隊距離他學校更近一些。徐知遙果斷拒絕,北京隊哪裡都好,但是沒有師妹。

徐知遙三言兩語給陸笙解釋了一番,陸笙聽完嘖嘖稱奇:「那你現在和我一樣啦?」

「差不多吧,不過我還是在數學專業。」

許萌萌還挺為他操心:「數學專業太難啦,你不如轉個輕鬆點兒的?」

陸笙目光幽幽地看著許萌萌:「對他來說,數學專業才是最安全的……」

下午,領隊鄧林屹把陸笙和徐知遙叫到辦公室談了一次話。

陸笙上一次來鄧林屹的辦公室還是跟南歌打架那次,那次南風有點兒強勢,鬧得鄧林屹不是很愉快。陸笙還以為鄧林屹會記仇呢,結果今天鄧林屹笑嗬嗬的,搞得好像失憶一般。

鄧林屹找他們倆談話的目的是想告訴他們,距離四年一次的全運會還有十個月的時間,隊裡想要把陸笙和徐知遙作為混雙項目的重點培養對象。t市網球隊的其他項目都還不錯,不敢說金牌,至少有奪牌的實力,尤其喬晚晚的女單,老一輩金花都退役了,喬晚晚在國內沒有敵手,這塊金牌幾乎已經預定。

唯有混雙,是t市網球隊的短板。即便是自家實力強勁的男女隊員,組混雙也很難做到強強聯手。所以雖說陸笙和徐知遙都是小字輩兒、各自的單打在全國排不上號,可組起混雙來偏偏就能讓人眼前一亮,前途無限。鄧林屹這次也決定冒個險,把寶押在他們身上。

陸笙聽完之後乾勁十足。她還是很有集體榮譽感的。

2

12月中旬,陸笙參加了一次15k級別的巡回賽,這次比賽對手比較弱,她拿了冠軍,拿到一萬多人民幣的獎金。她把獎金的一半用支付寶轉給了南風,附言:這個月的零花錢,拿去花吧!

南風看到轉賬信息之後有點兒哭笑不得又有點兒感動。上個月也是這樣,陸笙拿到獎金之後第一時間給他發了「零花錢」。那丫頭自己的手機不能裝支付寶軟件,還是借用人家許萌萌的手機。

第二天,南風用熱乎乎的零花錢買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機送給了陸笙。小丫頭長大了,應該不用擔心她的自製力了。

元旦臨近時,陸笙接到一個很特別的邀請。

她的小學班主任親自給她打電話,對她講話客客氣氣的。

陸笙有點兒受寵若驚。

兩人互相問候一番之後,班主任說:「學校非常歡迎你們隨時回來看看。」

「嗯,我有空就回去看。」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呢?」

「呃……啊?」

班主任說:「是這樣的,學校年底想邀請一些優秀畢業生回來給孩子們講講話,校長讓我問問你31號有空沒有。」

陸笙有點兒驚訝,她都成優秀畢業生啦?

班主任以為她沒時間,又說道:「那天沒時間也沒關係,我們這邊時間可以調的,看你什麼時候方便。陸笙,你能過來嗎?」

陸笙從晃神中醒過來,忙點頭道:「我可以的,31號就行,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沒什麼要準備的,就是講講關於理想之類的。」

陸笙請了半天假,31號一早,南風把她送去了學校。班主任接待了她,帶她在學校裡逛了逛。

陸笙有許多年沒踏足這裡,現在眼中的一切顯得熟悉又陌生。

陸笙覺得自己大概是個無情的人,她對母校並沒有那種懷戀的情感。她在這裡過的日子也不算太好,平凡又平靜。老師、同學,沒有人在意她,她最引人注意的時刻,恐怕就是拿不出校服費或者沒錢買老師指定的輔導書。老師讓她回答為什麼沒帶錢,她站起來接受全班同學的目光洗禮。

那一刻她低著頭,仿佛自己是全世界最卑微的那一粒塵埃。

那樣狼狽的過去,陸笙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了。

班主任把她帶到了她曾經的教室外。裡麵書聲琅琅,她站在門外,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那個女孩兒,蒼白、瘦弱、自卑、倔強,每天都在經歷絕望,每天都在滿懷希望。

她想對那個女孩兒說: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堅持相信生活的美好。

她還想對她說:黑暗終將過去,光明終將到來。你會迎來一個全新的人生。

「陸笙?」

「嗯?」陸笙回過頭,看著班主任。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班主任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她,「打開看一下。」

陸笙打開,從裡麵取出一張a4紙,紙上是一份復印的小學生作文。

整齊的格子上寫著:《我有一個夢想》。

我有一個夢想。我想當一名網球運動員,像南風一樣,為國爭光……

陸笙看著那略顯幼稚的筆跡,眼眶突然熱了。

班主任也有些感慨,說道:「陸笙,恭喜你,實現了夢想。」

「謝謝田老師,」陸笙生怕自己落淚,故意牽起嘴角笑了笑,「您是怎麼找到它的?」

田老師笑道:「還記得嗎?當時你這個作文因為感情真摯,被選為範文。」

「嗯。」當然記得,這可是她屈指可數的榮光之一。

「教研組把範文復印了供全年級語文老師拿去班裡閱讀,同時也留了備份。學校有一個習慣,就是把範文留下備份統一放在檔案室,檔案室裡有許多優秀作文。那裡邊很亂,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這篇呢!」

「謝謝,謝謝田老師。這對我來說很珍貴。」

參觀完學校,班主任把陸笙帶去見校領導。

一起作為優秀畢業生回來演講的,還有兩個考上名牌大學的學生。領導們對待陸笙都很熱情,之後,陸笙給全校小學生做了一個演講,還回答了小朋友們的問題。

然後,領導想請陸笙他們幾個吃飯。

陸笙說:「抱歉啊校長,我男朋友在等我。」她不想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吃飯。

校長會意,讓班主任把她送出來了。

班主任一邊走一邊說:「陸笙,你還記得康熙嗎?」

「田老師您是指一個名叫康熙的學生吧?」

「對。」班主任說著,突然一拍腦袋,「哎,我老糊塗了,康熙和你不是一屆。他比你高一年級。」

「但我認識他,他是我鄰居。」陸笙問,「他怎麼了?」

「他呀,進去了!」

「啊?」陸笙不太確定所謂的「進去」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進去」。

班主任解釋道:「進監獄了,因為偷東西,被判了三年!」

「唉……」陸笙嘆了口氣。康熙對她還蠻好的,隻不過他一身的小毛病,她很不喜歡和他接觸,也不知道他媽媽現在後悔不後悔。

走到校門口,陸笙看到南風的車。南風見他們出來時,走下車跟班主任寒暄了幾句。然後陸笙拉著他上了車,一上車,她突然撲進他懷裡,攬著他的脖子用力親口勿他。

難得的主動又熱情,一下把南風撩得特別特別激動,差點兒把持不住了。兩人纏綿了好久,最後陸笙鬆開他,坐回到副駕駛。

南風輕輕舔了一下唇角,表情像是滿足了,又像是不太滿足。他低聲問她:「怎麼突然這麼熱情?」

陸笙把那個信封給了他。

南風看著陸笙的小學作文,低頭笑道:「寫得……挺可愛的。」唉,看到女朋友小時候對自己無限膜拜,這感覺不能更爽。

「南風。」陸笙突然叫他。

南風便抬頭看她。

她認真地看著他:「是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南風揉了揉她的頭。

「所以,」她板著小臉,無比嚴肅地宣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咳咳咳……」

「怎麼了?」

「沒什麼。」這麼莊重的時刻他不該想歪的……

3

1月份的澳網,喬晚晚再次用實力證明「大滿貫不愛她」這個定理。上一年的輝煌沒能在年初延續,她隻打到第三輪就被淘汰了。

其實這個成績也不算差。大滿貫巨星璀璨、強將如雲,網球這項運動在國內發展的時間又短,所以國內能把網球打到世界頂尖級別的,簡直是鳳毛麟角。中國人征戰大滿貫,除了個別現象級的人物,一般情況下能挺過第一輪就可以打個及格分了。

很遺憾,喬晚晚不算現象級人物。

雖然喬晚晚鎩羽而歸,她的粉絲依舊對她寵愛有加,跑到機場給她舉行接機儀式。現場又有某富二代獻上大堆大堆的玫瑰花,這幾乎已經成了喬晚晚所到之處的保留項目了。媒體記者們也記住了那張麵孔,乍一看是正氣凜然的帥哥,仔細看就會覺得這麵孔怎麼看怎麼不著調。

總之,因為這個執著的富二代,喬晚晚回國的新聞又被記者們報道成花團錦簇的樣子。

陸笙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看向一旁的南風,問:「你怎麼看?」

南風今天開車路過省隊,就進來看了一會兒陸笙訓練,現在正在省隊食堂吃午餐。陸笙已經被許萌萌和寧夏嚴重警告過,不許她和南風在單身狗麵前秀恩愛。雖然陸笙從沒覺得自己有秀過恩愛。

南風聽到陸笙這麼問,便答道:「實際上她第三輪比賽贏麵還可以。」

「那為什麼輸了呢?」

「狀態不好。」

「那為什麼狀態不好呢?」

南風耐心解釋道:「狀態不好有的時候能找到原因,有的時候找不到。而且,狀態是有起伏的。沒有人能始終保持高漲的狀態。她去年的比賽神經很興奮,今年有回落也正常。」

陸笙覺得狀態這東西有點兒玄妙。她一邊吃著飯,視線又在報紙上掃。

隊裡他們這個小團夥裡,隻有陸笙喜歡讀報紙。許萌萌、寧夏甚至徐知遙,都更喜歡通過看電視的方式獲取新聞,如果時間充裕,他們還會在社交平台上看新聞,總之,不會用報紙這麼古老的方式。

南風覺得看報紙吃飯容易消化不良,便阻止她:「陸笙,別看報紙了。」

陸笙低頭「嗯」了一聲,卻並不抬頭,隻是反問:「那看什麼?」

「看我。」

南風就是隨口一說逗逗陸笙,說完發現同桌幾個人都看著他。他有點兒囧:「沒讓你們看我。」

徐知遙小聲說:「你以為我們想看嗎……」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隻得默默點個頭。

隻有陸笙淡定地還在看報紙,看完這個版麵還翻了頁,然後她在角落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唉,自從她成為「名人」之後,總能隔三岔五地看到關於自己的新聞。

不過今天的新聞有點兒來者不善。新聞對比了陸笙三年前和現在的表現,認為她的進步太大了,有點兒「超乎常理」。「超乎常理」這個詞不是記者的意思,是記者采訪的某個陸笙曾經的隊友說的原話。這個隊友也在省隊待過,和陸笙是隊友,與陸笙不止一次交過手,可以用自己的親身感受來說明陸笙的進步是何等誇張。

陸笙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許萌萌見狀,好奇地湊過腦袋看,看完之後說:「這什麼意思呀?」

「還用問嗎,意思是覺得我用了非常規方法才能進步這麼大。」

「什麼非常規方法?」

「禁藥唄!記者不好意思說,我幫他說。」陸笙說著,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記者是真的懷疑她用禁藥還是隻想嘩眾取寵。

其他人也看了報道。

看完之後,宋天然說:「消消氣,你看,就這麼一小塊版麵,說明報社也沒什麼底氣,現在媒體就那德性。可他們也沒明明白白地寫出來,你又不能告他。」

寧夏問道:「這隊友是誰?」

徐知遙想了一下,問宋天然:「近一年半省隊有多少人離開?」

「五個,男隊三個女隊兩個。」

「和陸笙不止一次交過手,肯定是女隊的。女隊離開的都有誰?」

「一個是南英俊,還有一個是青訓隊的,沒和陸笙交過手。」

徐知遙一攤手:「就她了。」

「神經病。」陸笙罵了一句,罵完覺得自己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事實上能把南歌趕出省隊,她已經很慶幸了。

下午南風離開時,恰好又在門口遇到了出席活動歸來的喬晚晚。

喬晚晚見到南風時,幾乎是不自覺地就眼前一亮。

南風叫住了她:「晚晚。」

「嗯,師哥。」她走到他麵前,溫順得像一隻小綿羊。

南風從錢夾的深處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師哥,這是你的名片嗎?」喬晚晚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詫異地念出來,「馮少楓?」

「嗯,這是一個心理醫生。麻煩你把這張名片轉交給南歌。」

「為……為什麼?」

「告訴她,她去這裡可以打八折。」

喬晚晚還想說話,但南風已經拔腿告別。

4

1月份,徐知遙不得不麵對另一個問題——他要考試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

專業課他倒是一直在自行學習,反正就是看看書做做題,又不費腦子,至於別的課……那就隨風飄揚去了……

其實陸笙也要考試,隻不過體大對體育特長生的要求遠低於北大,所以陸笙不怎麼為自己擔心,倒是很擔心徐知遙。她覺得徐知遙現在麵臨掛科風險的根本原因是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上課學習。對此,徐知遙倒是看得很開:「相信我,就算我有時間我也不會上課的。」

「呃……」仔細想想,貌似這才是徐知遙,一點兒沒錯。

陸笙不知道怎麼安慰徐知遙了,千言萬語匯集成一句話:「徐知遙,你千萬不要被開除啊!」

徐知遙神情嚴峻地點頭:「嗯,一定不辜負組織的期待!」

好吧,組織對他的期待有點兒低……

徐知遙非常了解自己,靠著自學公共課肯定行不通,他放眼整個省隊,找了個文化水平比較靠譜的人,那就是我們偉大的丁小小同誌。

徐知遙讓丁小小幫他輔導公共課。

丁小小一聽樂了:「我倒是可以幫你,可前提是你得聽我的話呀。」

徐知遙猛點頭:「我聽話!」

「你要是不聽話怎麼辦呢?」

「你可以打我。」

丁小小微微一笑:「我這麼溫柔可人,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徐知遙肩膀一抖,心裡感覺怕怕的……

因為不想打人,溫柔可人的丁小小同誌發明了一個特別凶殘的懲罰辦法。她找了個醫用小鑷子,但凡徐知遙「不聽話」或者「表現不好」,她就用小鑷子拔他的頭發。一根一根又一根,且全部集中在同一個區域。

徐知遙很無語:「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拔……」

「不能……容我提醒你一句哈,照這個速度下去,到考試的時候你就可以變成斑禿啦!」

徐知遙想象了一下自己斑禿的樣子,絕對不能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師妹麵前!絕對不能!

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加倍用功吧!/(tot)/~~

就這樣,為了不成為斑禿,徐知遙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備考。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達到這樣一個目標而用功讀書。最後除了無法搶救的英語,他別的公共課竟然都過了。

他覺得自己創造了奇跡。

陸笙的考試也馬馬虎虎過了,然後學校放了寒假。

當然,對她和徐知遙這種長期紮根在球隊的學生,寒假那隻是個形式,他們倆沒有寒假。

不管怎麼說,放了寒假,年關也就近了。

5

這天陸笙正在訓練,突然聽說外麵有人找她。她挺好奇,現在南風可以直接走進省隊大門了,不需要在門口等她,所以找她的人應該不是南風。

那麼會是誰呢?她認識的人可不多。

陸笙走出去之後,看到幾個陌生男人。那幾人把她打量了一下,她聽到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還真有點兒像。」

陸笙一頭霧水,問道:「請問是你們找我嗎?」

一個男人問道:「你是陸笙?」

「嗯。」

「能說一下你和周瑾瑜的關係嗎?」

陸笙一愣:「我不認識周瑾瑜。」

那些人聽她如此說,似乎有些奇怪,麵麵相覷之後,領頭的人取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拿給陸笙,問道:「沒見過這個人嗎?」

手機裡的照片是一張證件照,那種老式的黑白照片,由於年代久遠,相紙泛黃,照片一角還蓋著戳,看樣子像是從檔案之類的東西上翻拍下來的。

照片裡的男人麵龐清秀,目光溫和。陸笙看著他的臉,感覺分外熟悉,她擰眉想了一下,當手機自動鎖屏熄滅亮光之後,她看到了鋥亮的鋼化玻璃反射出她的麵龐,頓時恍然。

這個人的眉眼,和她有點兒像呢。

哦,不,不能這麼說,應該說她長得像他吧……

那人見陸笙又發愣,便拿過手機說道:「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跟我們說實話吧,放心,我們今天找你不是壞事。」

陸笙撓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也不能因為自己和這個人長得有點兒像就亂攀關係吧?她隻好說道:「我真沒見過他。」

「沒見過,那你怎麼住他的房子呢?」

「啊?」

「樹青區安各莊錦繡胡同21號的房子,你沒住過?」

這個地方,陸笙已經很久沒回去了,這次由一個陌生人口中說出,竟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們呀,是拆遷辦的。你住的那個房子在房管局登記的產權人是周瑾瑜,但是現在我們找遍天了也找不到這個人。」

陸笙明白了。原來那個男人叫周瑾瑜嗎?

「妹子,」拆遷辦的人繼續說,「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周瑾瑜去哪裡了?」

陸笙抿了抿嘴,答道:「他好像失蹤了,有將近二十年沒露麵了。」

「啊?」

陸笙也不是很確定這個周瑾瑜是不是她以為的那一個。她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那張照片。可惜那張照片攝影距離太遠,無法看到主人公清晰的麵龐。

說來說去,還是不確定。

陸笙隻好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媽媽大概比較了解。」

「那你媽媽呢?」

「也失蹤了。」

「……」

陸笙解釋道:「不過,她應該還活著。」

幾個大老爺們兒突然很同情這個小姑娘了。

拆遷辦領頭的人說:「要不這樣,你現在隻要能拿出證據證明你和周瑾瑜的親屬關係,這筆拆遷款你就可以領了。」

「我沒有證據,不過……我有一張照片,想讓你們幫我鑒定一下是不是同一個人。」

陸笙的照片沒放在身邊。不常用的東西她都放在了南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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