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愧疚（1 / 2）
李冉冬滿心愧疚，她那充滿歉意的眼神，宛如犯錯的孩子，凝視著熟睡的林煜。她的手輕如羽毛，柔柔地撫扌莫著他的小手，那寬大的袖口，寬闊得仿佛能再塞進一個拳頭。林煜幼小的身軀，在那寬鬆不合身的病號服包裹下，愈發顯得虛弱，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令人心生憐憫。
「林煜長這麼大，還未曾經歷過大病的折磨。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王洛塵犀利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窩。她無法反駁，因為王洛塵說得沒錯，是她讓林煜遭受了病痛的折磨。
如若不是因為她粗心大意，忽略了林煜當時的狀況，強行追了上去，林煜淋濕的衣服在屋簷下坐椅得不到陽光烘曬，也不至於生病。
李冉冬輕柔地撫扌莫著林煜那猶如瓷器般光滑的小臉蛋，欣慰地發現，在藥物的精心治療下，原本蒼白如紙的麵色已漸漸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為那張原本憔悴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生氣。
李冉冬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她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隨後，她輕輕地拿起椅子旁的水壺，準備出門去接一壺水。當她拎著水壺走到拐角處時，一陣細微的爭吵聲飄入耳中。那聲音若有若無，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李冉冬側耳傾聽，覺得那聲音竟有幾分熟悉。
本就不想湊熱鬧的李冉冬，卻被他們擋住了去路。無奈之下，她隻得緊貼牆壁，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水壺，靜等他們離開後再過去。怎知他們爭吵的聲音愈發震耳欲聾，李冉冬這才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擋在眼前的兩人正是林霆軒和王洛塵。
「…她害得……孩子……我可以…」王洛塵斷斷續續的哭腔聲傳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與失落。
李冉冬豎起耳朵想進一步聽得仔細些，然而那聲音卻好似被一張厚厚的紙糊住，變得模糊不清，讓她難以聽清。
「…夠了…你應該……回去…」林霆軒冷漠的聲音響起，頓時寂靜無聲，猶如死一般的沉寂。
李冉冬不禁猜想到他們討論的中心話題是關於林煜，想到那孩子李冉冬的心軟了幾分，李冉冬低頭陷入沉思，完全忘記了自已身處何地，沒意思到剛剛喧鬧的長廊寂靜無聲，稀碎的腳步聲靠近李冉冬。
上方的光線被遮住，如幕布般緩緩落下，陰影如潮水般灑落下來。李冉冬的頭像是被無形的線提著，一幀一幀地抬起。一張俊臉驀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仿佛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李冉冬的眼睛瞪得渾圓，滿臉驚恐，心中暗叫：「糟了，偷聽被抓包了！」
林霆軒看著眼前李冉冬如同受驚的小貓一般，不滿的情緒瞬間治愈，忍住想要扌莫扌莫頭的手，遮住嘴角微微上揚的笑，他強裝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淡聲道：「你怎麼在這？」
「…我恰巧路過正打算打壺水，」李冉冬懦懦道，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眸，害怕他看出她此刻的窘迫，餘光偷偷循著林霆軒的背後望去，空無一人，王洛塵似乎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但李冉冬知道她也確切聽到了。
李冉冬感覺手上一輕，她疑惑地抬起頭，水壺出現在林霆軒手中。
「我去打水，這個時間段林煜應該醒了，你去照看。」林霆軒的語氣不容拒絕，乾脆利落。
李冉冬聽話得點點頭，與林霆軒擦肩而過時，林霆軒斂住腳步回過頭，深深地凝視著李冉冬，那眼神仿佛要透過她的身體，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林霆軒收回視線，大步流星向前走，在林霆軒回頭的一刻，就像是電視劇發展的情節一般，男女主人公永遠試探著彼此的心意，李冉冬徐徐轉身，眼底深藏著愛意，眼簾遮住那片光景，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剛才的景象不過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