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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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時期,人、妖、魔族共存於三千世界。各族之間雖紛爭不斷,但有淨化母樹屹立在天地間,平衡尚存。怎奈魔族滔滔野心不絕,真魔神朿畵(話)將己身百萬年修得的一絲魔神本源打入淨化母樹,腐蝕了母樹樹心。

沒有了淨化之力,魔族天性得以釋放,無度繁衍,大肆殺戮、掠食人、妖兩族,進而引發了神魔之戰。

一打百萬年,終致天地動盪,天地規則崩塌。萬神為天地生機,隻能獻祭,集萬神之力築伏魔九宙祭台,將魔族封禁於三千世界之外的虛無,重建天地規則保生靈延續。

沒有了魔族,天地間少了頗多凶煞。又有天刑行走於大宇宙維護天地規則,天道之下,清和渺渺。隻心之不古,偶有孽患。

仙紀元稷三二七一年,天刑神鍾曉本命神劍——天刑劍劍靈修功德已滿入輪回轉世,孽帝承天設計鎖鍾曉天刑古神血脈,困其於一方枯木梧桐林之下。

無天刑威震,孽帝信眾放肆行欺天之事,企圖顛覆天地規則,欲刑天。

天地規則遭受蛀蝕,始源之地金色梧桐潰敗,浩劫將臨。天道獻祭輪回,求得天刑一族一線生機。

天刑古神後裔韓塵微立身天刑,走通天路,闖魔族虛無境,連通金色梧桐,固天地規則,聚天刑神瓊衍、堯日誅孽帝。

三千世界重回正軌,塵微種淨魂九息樹於伏魔九宙祭台之心,同天刑堯日,請天刑古神聖縈遺骸回歸始源之地金色梧桐。

二十萬年,生長於神魔之眼伏魔九宙祭台之心的淨魂九息樹日日受霞光環繞、功德滋養,忽有一日竟生成花苞,現返祖之象……

…………………………

「啊……」

「走開……」

驚恐的嘶叫,淒厲的哭喊,充斥在幽瑥(n)界西北石地。一群「黑袍」眼中湧動著粘稠的猩紅,周身溢散著細如發的魔絲。那些魔絲似活的肆無忌憚地啃噬著生靈,所及之處,皆是慘烈。

濃烈的血腥下,竟沒有血流成河,隻餘枯骨遍地。

石地異動,幽瑥界各方修士不斷趕來,加入抵禦,可戰況依然難以反轉。

領頭的黑袍,輕而易舉地掏了一位渡劫修士的丹田,張開血口,蛇信子一般的舌不急不躁地探出。

喪失戰力的一方大能瞋目裂眥,死死地盯著扼住他的黑袍,震裂的瞳孔中盡是驚愕,失聲大喊:「魔族……」

殘音回盪在石地,血肉已不存,枯骨四散。饜足的黑袍享受得發出吟嚀,慢慢地收回左手,雙目中的猩紅更顯濃厚,血淋淋的右手還抓著一隻在極力掙紮的元嬰,那陣舒爽感過後仰首望天狂笑。

「哈哈……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不過還不夠,徒然轉頭,看向十丈外那具已無生機但霞光仍然盈盈的屍身。黑袍壓抑不住渴望,腿不由自主地邁出,眼中的猩紅在叫囂。

像這樣的屍身一共二十六具,他知道她們是仙,與那些凡人修士不同。但那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他真魔族手裡?

一步兩步,黑袍慢慢地靠近。隻是包裹著那些屍身的霞光太厲害了,他右手漸漸收緊,被抓著的那隻元嬰麵如死灰。

緩緩抬起左手,凝聚魔元,就在其進到那具屍身一丈之地時,一聲炸響自虛空傳來,大驚仰頭望去,隻見劍尖。

劍穿眉心而過,鈧地插入石岩,凝實的劍氣像遊龍一樣往八方撲去。

黑袍眉頭一緊,露了痛苦,眼中的魔液潰散,現出碧色魔眼。他愣愣地看著身披五彩霞光降臨下界的女子,滿是愕然與不解。

蛾眉螓首,美目清靈,墨玉冠發,仙衣飄飄。高貴冷艷如昔,但卻又好像不是那位。

轟然倒地,周身魔絲迅速枯萎,右手中元嬰趁機掙脫遁逃。黑袍未有所動,盯著從天而降的女子,見同族襲去,不禁挑唇,轉眼目光落在寒劍上。劍身斑駁卻幽光瑩瑩,滴血不沾。

「呃……」

魔元珠破碎,黑袍魔屍崩裂,立時勾得附近聞到味的魔族蠢蠢欲動。

目睹幽瑥石地慘況,女子雖麵無異色,但細瞧,其瞳孔深處冰寒刺骨。魔絲抵近,女子雙目一凜,右手憑空一扇。一聲嘶叫下,無相銀魔現出身形,不等喘息冰寒自月匈膛過。

點足現於本命神劍——殘寅劍柄之上,女子右手兩指一撚,指間無相銀魔的魔元珠立時歸塵。

柳葉美眸望著前方四散的殘屍,慘烈還在快速漫延。

「怎麼會這樣?」

她陰爻(yáo)一族二十六仙竟全數隕落於幽瑥?女子眉頭緊蹙,目光自散落在四處的仙屍上一一掃過,心知其中有鬼,隻當下容不得她細究,閉目驅盡雜念,神魂一動十指翻飛,快速結印,古老艱澀的咒文遊走在她指間。

嗡嗡……

一方方遍布古咒的鎮魔石自二十六具仙屍神府沖出直擊長空。女子睜開眼睛,盡是決絕,一念收回已散去霞光引得魔族振奮的族人仙屍,右手屈指,持劍化作墨色雷閃緊跟二十六方鎮魔石之後。

天地色變,雷鳴陣陣。這方還在肆虐的黑袍急急丟開獵物四處逃散,可惜太晚了。

二十六塊鎮魔咒碑攜雷霆破空而來,似受到召喚成極光刺入地殼,剎那間幽瑥界西北地暗無天日,狂風咋吼。一道毀天滅地的墨色劍氣隨後而至,轟……

一聲震吼:「陰爻墨姿……」

……………………………

「呼……呼,」陰爻墨姿右手拄劍,單膝跪在地上,勉力調息,柳葉冷眸此刻緊閉著。束發的墨玉冠已裂開,散亂的青絲沒了光澤,淡金色的血液自她嘴角滲出,順著精致的下巴滴落到被真魔氣腐蝕的地上,呲呲聲不斷。

一劍斬幽瑥,耗盡了她一身修為。而此刻碎界已脫離了幽瑥界,墜入了茫茫虛空。沒有了日月,殘存的天地規則之力召喚來的天罰在上空嗡嗡作響,氣急敗壞卻又對她莫可奈何。

一聲淒慘哭叫打破突變引發的死寂,啃噬聲再起。

清風拂過,帶來了鈴鈴聲。陰爻墨姿眉頭微微一緊,瞬息又恢復平靜,慢慢睜開美眸,冰淩淩的,蒼白的唇上挑,無盡的嘲諷。

鼠輩終於露頭了。

想她陰爻一族,鴻魔古神的後裔,三千世界正統魔道之首,今日竟落得這般境地。

天罰!

陰爻墨姿輕嗤,她等不來天罰了,緊握殘寅,抬首望去。

「果然是吾族類……」

一輕佻女聲自碎界盡頭傳來,陰爻墨姿聞音瞳孔微盪,竟真的是她?見到了人,卻又不覺意外。萬年前,這位就已經不再復姓陰爻了。

身著青燕雨桑廣袖裙的女子扭動著柔軟的月要肢,赤著足妖妖嬈嬈地踏空漫步而來。流溢著嫵媚的柳葉眼,打量還跪著的陰爻墨姿,心中多少有些起伏,久久不語。

兩世不同命,相貌僅有五分像,隻這一身的清冷矜貴絲毫未變。

萬年了,她終於再次見到她高傲的妹妹了。

菱唇緊抿,陰爻墨姿在女子眼中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確實很狼狽。

輕曬一笑,長得與陰爻墨姿似了七分的女子駐足在一丈之外,抬手輕扶柳葉眉梢,水眸彎彎掃過紛亂的周遭,深嗅著甜甜的血香,悠悠說道:「妹妹,這幽瑥界魔淵石地百萬生靈可皆是死於你手。」

雖然跪著動彈不得,但陰爻墨姿不見分毫弱勢,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女子的臉似要確定什麼。沉默片刻,張開乾裂的唇,啞音撕扯著嗓子。

「你錯了,應是吾護住了幽瑥界,保得了幽瑥界千萬生靈。」

一年之前,幽瑥界西北魔淵石地魔靈有異,族人前去查探,發現一處鏈接虛無境的地下節點變薄。這本不是什麼大事。

萬年前,長於神魔之眼伏魔九宙祭台中心的淨魂九息樹結成花苞,虛無境會不穩固就已在意料之中,故仙靈界各大勢力早有所準備。

為求安穩,這次陰爻氏除了閉關的她,二十六仙一個不少,攜鎮魔石降臨幽瑥界,欲同以往一般將那處地下節點投入虛空,立下鎮魔碑,開辟域外界麵。可……萬萬沒想到族人才到節點,幽瑥界西北之地竟突然湧現近千高階魔族。

陰爻二十六仙不得不現身抵禦,一個一個倒下……

她趕來得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祭出鎮魔石,舍棄百萬生靈,把那些魔族圈禁在西北石地,將這方小界連同那處節點剝離幽瑥,墜入虛空。這是她唯一可行的路。

幽瑥界西北石地的百萬生靈是她舍棄的,陰爻墨姿願一力承擔天罰,但沒有機會了。陰沉的目光盯著還在甜笑的女子,用著懷疑的語調問:「你是陰爻熾鞝(chishàng)?」

女子一愣,回視陰爻墨姿,驀然仰首大笑:「哈哈……」

怪她,是她忘了如今已經沒有魔帝蔕(di)墨姿了,眼前這位現還是個人族,辨識不出她魔魂的異處。當然……她也不全是陰爻熾鞝了。

狂肆的笑聲漸歇,女子翹起蘭花指,輕柔地半掩殷紅的唇,睨視陰爻墨姿,心中極暢快。同是陰爻紅翎的女兒,陰爻熾鞝何時有過這份尊榮,能讓陰爻墨姿跪她,忍不住再次大笑。

雙目幽幽,她選擇與尙(shàng)玉蟬融合,果然是明智之舉。昔日的陰爻熾鞝,現鞝玉燦矣。

上空的雷音越來越虛弱,陰爻墨姿清楚這方碎界殘存的天地規則將要消散殆盡,凝視笑得不能自已的「陰爻熾鞝」,緊握殘寅神劍的右手慢慢舒展,左手尾戒散著幽暗的冥光。

萬年前淨魂九息樹生成花苞,伏魔九宙祭台九方古神後裔得天示:十萬年後齊聚神魔之眼,在淨魂九息樹渡滅世雷劫之時,助天刑鎮守伏魔九宙祭台。

陰爻氏係鴻魔古神一脈,是伏魔九宙祭台基石九方古神後裔之一,當鎮守陰寅方,也就是鴻魔古神獻祭之地。

得天示後千年,母親將陰爻氏族長之位傳於她,一心準備十萬年後鎮守伏魔九宙祭台。

陰爻熾鞝因族長之位對她心生嫉恨,一時不慎被心魔反噬在五岩魔崖妄動,錯手殺了一位剛入道的族人。

有族規在,任陰爻熾鞝為母親長女,母親也徇私不得,隻得剝離她神府裡的古神魂咒,將其逐出陰爻氏。

五千年前,在外歷練的母親突然沒了音訊,不久後,留在族地裡的魂基崩塌。她想下五岩魔崖追查,但卻不能。母親隕落,身為陰爻氏族長,她勢必要擔起十萬年後鎮守伏魔九宙祭台的重任,開始閉關尋求突破。

萬年了,陰爻熾鞝消失了萬年。耳邊是魔族啃噬生靈的聲音,到了這會陰爻墨姿也清楚她這萬年去了哪。

鞝玉燦知道陰爻墨姿已是強弩之末,並未將她看在眼裡,笑夠了,拂去眼角淚花,左手一挽,把那顆鬧騰得極為厲害的魔神珠放出。

墨色如玉般的魔神珠隻有指甲蓋大小,一得自由,就急不可耐地沖向跪著的陰爻墨姿。

鞝玉燦眼神一陰,不禁冷哼。

見珠子逼近,陰爻墨姿立時催動神府中的古神魂咒,貼上其眉心的魔神珠頓時再不得進。隻溢散的魔神元極為純淨,壓得陰爻墨姿口鼻血湧。

她承直鴻魔古神的血脈在這珠子出現的瞬間就開始不安,此刻更是於脊柱之內激烈翻騰,不等問話,「陰爻熾鞝」就開口了。

「妹妹,不要憤怒,」鞝玉燦轉身看向無盡虛空,這裡的灰暗不像虛無境那樣壓抑,微眯雙目,唇角上挑:「很快你就會同姐姐一般興奮了,」眼中閃過慍色。

如若不是這魔神珠詭異非常,她吞噬、融合不得,今日她是萬不會聽從將兮之令將它拱手奉還給蔕墨姿。雙手背後,染了蔻丹的指甲陷入掌心,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平復將要見到蔕墨姿的不快心緒。

右手僵凍,陰爻墨姿咬牙一邊不斷地催動古神魂咒死守魂台,一邊壓抑著湧動的古神血脈,可惜竭盡全力一盞茶後清透的柳葉眸中還是侵入了一絲魔神元。

墨玉珠的幽光逐漸大盛,那縷魔神元漸漸勢強一點一點地蠶食了她的瞳孔,一幅幅畫麵呈現在其神府,由隱隱虛虛到清晰真實。

魔族蔕墨姿的出生、成長……

虛無境魔悔山嶺的遇見……

那個卷發鳳眸滿麵清風的男子似一束投進她生命裡的光,填充了無邊的蒼茫空寂……

第一次意識到吞噬同族的醜陋……

父帝的殤,魔帝蔕墨姿……

褪下墨羽華裳,從此獨愛白衫……

三十萬年的等待,隻求一戰隻為再見他一麵……

自厭自棄和無盡的孤寂……

瞳孔中的墨色遮不住流露的哀色,陰爻墨姿的神魂被拖入蔕墨姿所歷經的點點滴滴中,感受著她所有的情緒。沒得選擇的出生,永遠不可能有結果的癡戀。

暗黑的虛無境中心大陸枯木林中,奄奄一息的蔕墨姿跪在地上,在這一刻她不復堅韌、高傲,目露柔弱看著持劍立於三丈外的男子,似感覺不到灼痛一般笑著說:「我以為你不會來。」

男子轉身:「既有約在先,我隻要不身隕不被困,便一定會赴約,」看著魔帝魔魂潰散,他頗為真誠地說了一句,「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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