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惡魔繪卷(1 / 2)
相比破釜酒吧,吉內斯圖酒店的規格可就高得多了。
走廊兩邊都是雕花繁復的石柱,就連拱頂上都畫著裝飾畫,讓很多第一次來這裡的巫師,有些眼花繚亂。
侍者們也都穿著統一黑衣白襯的燕尾服,彬彬有禮地迎接著來酒店投宿的客人。
很多巫師甚至會誤以為自己走進的是一家麻瓜的高檔酒店。
雷古勒斯找到了自己的房間,起居室、書房、臥室、盥洗室,一應俱全。
他決定小憩片刻,因為用門鑰匙旅行,並不是一種很舒服的方式。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大部分還在酒店內借宿的客人,都選擇去樓下的餐廳用餐,或者去酒吧打發時間。
與相隔僅半條街的獅鷲酒吧不同,這裡的客人通常比較收斂,酒吧的風格也相對含蓄。
「一杯白蘭地。」
「先生,容我向你推薦我們的新搭配,隻要在白蘭地中加入少許雞血,飲用之後能感到精神百倍……」侍者向雷古勒斯推銷著酒品。
「那是給剛出殼的火龍吃的,我不需要精神百倍,隻需要適當放鬆。」雷古勒斯拒絕了侍者的「好意」。
侍者有些失望,但還是將普通的白蘭地交給了雷古勒斯。
客人漸漸多了起來,雷古勒斯選了一個角落坐下,觀察著屋裡的人。
除了法國當地人之外,還有不少非洲巫師,說著嘰裡咕嚕的話,在昏暗的屋子裡麵,那些非洲巫師的牙和眼球,白得發亮。
靠近門口的位置上,坐著幾個年輕女孩,她們都有長可及月要的、銀亮如瀑布一般的長發,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澤。
那些年輕巫師不時向她們的方向投去迷醉的目光,雷古勒斯注意到,有兩個小夥子,已經來回出入了五次。
「混血媚娃……還真的是名不虛傳。」
而舞台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巫師,正在用沙啞的嗓音向他周圍的客人講著故事,告訴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年輕人」,當年這條吉拉爾登街是何等的繁華。
「……那時候,戰爭還沒有波及到法國。每到周末,都會有馬戲團來卡切廣場演出,他們帶著你想象不到的怪物們、各種神奇生物、巨怪保安,還有半妖精歌手,她們唱的歌很有味道……有一次,有人在馬戲團裡麵搗亂,整條街都亂了套,狐媚子和小精靈到處亂飛,有一隻大貓跑了出來……或者說是獅子,我從沒見過那種動物,它的尾巴就像一條很長的彩帶,比身子還長。我發誓,它隻需要一步,就能從這裡跑到埃菲爾鐵塔下麵……」
「杜邦又在吹牛了。」有些熟客知道這位老人的作風,並沒把他說的話當真,「學過保護神奇生物的人都知道,根本不存在一步就能從卡切廣場跑到埃菲爾鐵塔的……什麼?大貓?」
「他肯定是喝多了以後做夢,夢見的。」另一位客人說道,「但說起貓,你們知道嗎,魔法部裡麵養了很多靈貓,你隻要攻擊它,就會越變越多……」
不過他的話很快被更多哄笑聲淹沒了,沒人在乎他在法國魔法部裡麵見到了什麼。
「杜邦,你還是用笛子把嘴堵上吧。」有個大嗓門開著尖酸的玩笑,「你吹的東西比說的好聽!」
立刻有其他酒客跟著起哄,杜邦倒也並不在意,從腳下那個破爛的包袱中,掏出了一個類似風笛的古怪樂器,吹奏起來。而一把破舊掉漆的魯特琴,則從手提袋中跳了出來,自行叮叮咚咚地奏響了樂曲。
剛開始時樂曲很低沉,但每一個音符,都很清晰地傳到了屋裡所有人的耳中。
離的最近的酒客們,不由自主地跟著樂曲的節奏,擺動起了自己的身體。
很快,大家都開始舞動起來,沒人再出言嘲諷了。
就連坐在吧台上的雷古勒斯,都下意識地用左手叩著桌麵,打起了節拍。
敲了兩下之後,他意識到不對,默默地給自己念了一個鎮定咒。
再看向舞台的時候,杜邦依然自顧自地吹著風笛。
不知過了多久,一首曲子終於演奏完畢,整個酒吧裡,絕大多數的客人都處在一種如夢初醒的狀態。
「我說什麼來著!」那個大嗓門又吼了起來,「他吹的東西好聽吧!」
眾人紛紛贊同。
雷古勒斯將杯中的酒喝完,默默離開了酒吧,沿著樓梯慢悠悠地踱到了頂樓。
偶爾看看異國的夜景,倒也不錯。
但他走到通往天台的一處走廊時,卻被一副巨大的壁畫吸引住了目光。
畫上有兩個人,其中之一是一位身穿板甲的騎士,右手的手斧拄在地上,左手卻拿著一根魔杖,月要間還懸著佩劍,可謂是全副武裝。
但他的麵容卻模糊不清,隻能看出他的頭發是黑色的,胡子卻有點發藍。
而站在騎士對麵的另一個人,則是一位長相俊秀,甚至有些妖異的巫師,他身穿黑色鬥篷,腳下踩著一個魔法陣,麵前放著一個正在用火加熱的大釜,巫師左手拿著一本魔法書,右手在向大釜中不斷加著各種材料,嘴唇無聲地開合著,像是在念著某種冗長的咒語。
巫師身後,拴著一隻黑色的小羊羔,看上去既驚恐又無助,縮在畫的角落中,卻被繩索束縛住,不能逃走。而羊羔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