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醫德浩瀚,澤被蒼生(1 / 2)
柳堤下。
曹錚正專心地給暈船的士卒們做按壓治療,轉頭的時候發現張仲景來到了身邊。
其實曹錚早就注意到張仲景了。
老爺子剛才還是怒氣沖沖打算興師問罪的樣子,轉眼間就換了一副眉開眼笑的麵孔。
不用多說,他這是喝了小柴胡湯之後自我攻略了。
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在下張仲景,拜見……」
張仲景趨步至曹錚麵前,居然拱手給他行了一禮。
曹錚心下有些感動,張仲景一心鑽研醫術,完全不考慮年紀、身份這些差別,是真正的赤子之心啊。
但很明顯,張仲景的徒弟們不是這麼想的。
他們一個個臉色漲紅地盯著曹錚,好像要把他生吃了一樣。
曹錚笑了一下,連忙把張仲景攙扶起來:
「老爺子,我們九年前在荊州漢陽渡口見過的,您還記得我嗎?我老師是華佗。」
「啊?」
張仲景訥訥地抬起頭,眼前人的麵孔和記憶裡模糊的麵容逐漸重疊,慢慢融為了一個人。
「是你。」
張仲景驚喜了叫了一聲。
九年前,張仲景在荊州研究治療痢疾的藥方,苦於沒有成果。
當時多虧華佗身邊的一個學徒建議他在湯裡加一味白頭翁,這才研究出了奠定醫聖之名的白頭翁湯。
如果當時沒有曹錚的指點,張仲景或許也能琢磨出白頭翁的作用,但至少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
回想起往事,張仲景越想越激動。
九年前曹錚就能指點他研製出白頭翁湯,九年後曹錚獨立研究出小柴胡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啊!
世人隻是知道他是醫聖,卻不知道醫聖之外還有一個更厲害的隱士高人。
這才是真正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張仲景牢牢握住曹錚的雙手,激動得老淚縱橫。
他轉頭看向身後一眾不成器的徒弟們,沉聲嗬斥道:
「孽徒,還不快來見過你們師叔。」
「啊什麼?」
徒弟們全都驚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張仲景。
師傅自甘墮落也就罷了,怎麼還拉著他們這群徒弟一起啊。
他們是懸壺濟世的高貴醫者,怎能拜會一個低賤的步卒?
張仲景指著曹錚,沉聲說道:
「幾百年來都沒人能研究出的小柴胡湯,被他研究出來了。」
「九年前,我研究出白頭翁湯,也是拜他指點。」
「他於我有半師之誼,你們叫他一聲師叔,很過分嗎?」
張仲景每說一句,徒弟們的頭就低一寸,同時內心暗暗激動。
原來那粗陶碗的裡清醇液體,真就是傳說中的小柴胡湯。
原來九點年前指點師傅的高人,就是眼前這個人。
這步卒這麼年輕,醫學造詣就如此深厚,簡直可怕如斯。
不,不應該叫步卒,應該叫師叔!
倘若來日能得師叔指點一二,必然能在醫術上大有進益啊。
「拜見師叔!」
醫者們一齊拱手,空氣中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
柳堤外。
「哇靠,這什麼情況?」
士卒們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那群平常牛逼哄哄的白衣學徒居然給一個剛入營的小兄弟行禮。
這群人不是一向瞧不起他們這些沒文化的武夫嗎?
這群人也有向武夫低頭的一天啊。
看到這裡,士卒們心中都是一陣暗爽。
他們理所當然就把自己代入進了曹錚。
曹錚也是士卒,是武夫,大家都是一類人。
夏侯惇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緊張的心情這才安定了下來。
他原本以為曹錚肯定要被張仲景為難了,做好了見勢不對就沖出來的準備。
沒想到張仲景這倔老頭居然被侄子的醫術給折服了。
這還得是我侄子啊!
夏侯惇心裡滿滿的都是驕傲,他滿足地放眼四顧,一眼就瞥見了在柳樹下發呆的辛敞。
於是他繞到辛敞身後,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
「讓你去找人,結果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你沒看見?」
夏侯惇俯視著辛敞,這話雖然是薄責,但語氣卻跳動著難掩的歡喜。
辛敞一骨碌爬起來,捂著屁股抱怨道:
「我看見了啊,我這不是在維持紀律嘛。」
「什麼紀律?」
夏侯惇饒有興趣地順著辛敞的目光看去,看見士卒們井然有序地排成兩列,兩列隊伍盡頭各有一個士卒守著一個黑陶罐,看見有人過來就舀一碗藥湯遞過去。
排隊的士卒們個個頭重腳輕,麵如菜色,很顯然是暈船的反應。他們耐心地等候取藥,羨慕地看著那些已經喝到藥的士卒們。
喝下藥的士卒們全都一臉輕鬆的樣子,稍息了一會兒便活蹦亂跳起來。
「這藥真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