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番外 時一璿(五)(1 / 2)
但終究她是醉了,時一璿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抬起腦袋將眼淚憋了回去,沒拿酒瓶的那隻手扇了扇眼睛,努力讓眼淚風乾。
那兩個男人算是看懂了,這漂亮女人哪來的什麼背景啊,不過是喝醉了耍酒瘋呢。
帶著大金手表的男人朝著另一個打了個響指,另一個手臂上紋著青龍紋身的男人立即心領神會。
他們搓了搓手,走到時一璿麵前笑嘻嘻的:「怎麼了?美女?失戀了?」
估計是窗外時不時飄過來的風吹的讓時一璿有些清醒,她皺著眉推開麵前湊的很近的男人:「乾嘛,走開。」
那男人仿佛獲得了征服欲一樣,笑的更放盪了:「小美女別怕啊,哥哥們是幫你舒緩舒緩心情,憋壞了可不好。」
時一璿一陣反感,壓根沒想到這兩個男人會越湊越近,但她現在渾身軟綿綿的,壓根沒有力氣還手。
正當時一璿眼皮沉重的快要垂下去的時候,一聲冷澈到骨子裡的低聲湊近她耳畔:
「不會喝酒還來逞強?」
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即使入了土她也不會忘記,酥酥麻麻的熱氣吹動在她耳畔。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正半倚在那人的懷裡,寬大的肩膀因為鎖骨太明顯有些硌。
麵前的遲朝遲暮已經將那兩個紋著身,帶著金表的男人一被壓住臉,按到吧台上方,一個正是被踢的跪到地上。
酒吧四周的人皆是議論紛紛,遲朝神色嚴肅的看了看四周,低聲一句:
「哥,你先帶時小姐走吧,一會別被人看到了。」
剛說完,遲暮就看著已經醉的快站不直的時一璿,低聲說:「哥,要不我先把時小姐背到車上。」
樊期遲疑片刻,將時一璿摟在懷中,聲音低啞的垂著眸子:「不用,我帶他出去。」
遲朝無奈:「哥,這都什麼時候了,先讓遲暮背時小姐出去吧。」
其實剛才接到謝瑞利的電話他就趕過來了,誰知道過去之後隻看到彥一堯,連時一璿的人影都沒見到。
後來通過監控才發現,原來時一璿進了這家酒吧,這一路來,他們基本上沒休息過一刻,生怕時一璿出了什麼問題。
他們的車因為怕被樊家人發現,所以停的很遠,必須有一段路是要自己過來的。
樊期經不起大幅度的顛簸極速運動,現在腿部已經有一絲隱隱作痛,強忍著才完好無損的站在大家麵前。
他攥緊了手中的拳,看著有些醉的不省人事的時一璿,神色也逐漸溫和下來,低聲說:
「把她背到車裡吧。」
遲暮動手能力很強,兩下就把時一璿塞到了車裡。
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樊期看著他的表情有一絲微微不爽,吊著張臉,簡直臭的不行。
遲暮很是無辜,他也沒碰到時一璿什麼關鍵部位吧:「哥。那個。有什麼問題嗎?」
樊期臉色很臭的答了一句:「沒事。做得好。回去漲工資。」
遲暮一陣頭皮發麻,尬笑一聲:「哈,,哈,謝謝哥。」
即使走到街上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回個頭還被拌了一腳。
車內是個黑暗狹窄的空間,時一璿醉酒後的兩腮紅撲撲的,她穿著黑色連衣裙半倚在後座,高跟鞋也掉了一隻。
樊期撿起被她踢掉的高跟鞋,正準備彎月要為她脫掉另一隻。
一雙冰涼的小手就環上了他的脖頸,樊期整個人瞬間變得僵硬了。
雖說時一璿現在醉的不省人事,但她聲音卻是清晰的,她摟著樊期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調皮的點了點他高挺的鼻尖。
時一璿輕聲一遍遍的喚:「樊期。樊期,樊期好久不見。。」
樊期渾身僵硬,他不懂時一璿的意思,隻得手裡拿著一隻高跟鞋,一動都不敢動。
下一秒,所有不懂的言語都在深沉而熱烈的口勿中解釋清楚了,時一璿捧著他的雙頰,不留餘地的口勿了上去。
片刻之後,她又輕輕的離開了他的唇,眼角掛著一顆淚,聲音卻是很俏皮:
「薄荷味的。」
車內空調開的很低,樊期卻躁動無比,時一璿的嘴巴真的很好看,好看的唇形粉嘟嘟的,那個口勿夾雜著雞尾酒的清香。
樊期是在忍不住了,他的喉結上下躁動不安,雙臂伸長一把將時一璿擁到自己懷裡,狠狠的堵上了她的唇。
那些極度的隱忍,愛到極致的隱忍破繭而出,他想她,想到已經馬上發瘋,想到快要死了。
狹小黑暗的車裡,樊期瘋狂的揉著她的頭發,將她環入自己懷內熱口勿。
時一璿眼淚止不住的流,流到他們熱口勿的唇內,她來回撫扌莫著樊期的喉結。
他們在車內忘我的熱口勿,將對方的思念和怨恨都瘋狂的夾雜在了這個小小的車廂裡。
廖言,好久不見。
可是他快要死了,他不能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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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璿是小縣城裡的孩子,她的家鄉基本上都是蜿蜒崎嶇的土路,一到下雨天,泥漬必定沾滿鞋子。
高一那年是她第一次去城市裡生活,時一璿用化肥袋子裝了滿滿一麻袋的土豆和紅薯,那是奶奶讓她帶給爸爸的。
她的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從小和弟弟跟著外婆長大,舅舅酗酒成性終日不歸家,媽媽的樣子時一璿早就忘了。
那一年,外婆去世了,舅舅也不知道在哪裡酗酒,下葬那天並沒有找到他。
十五歲的時一璿隻是沉默著舉著外婆的遺像,身旁跟著不過六歲大的弟弟。
他們一滴眼淚都沒掉,村子裡的人都指指點點,說外婆辛苦一輩子,養了兩隻小白眼狼。
弟弟太小了,還不懂得死亡對於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時一璿告訴他外婆是去過好日子了。
實際上時一璿也是這麼認為的,她覺得外婆這輩子太苦,這樣也算是解脫了,是去過好日子的。所以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外婆下葬後的那天晚上,時一璿抱著已經熟睡的弟弟,窗外蟬鳴四起,皎月夾雜繁星照耀的地麵並沒有那麼純粹的漆黑。
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迷茫,奶奶走了,養活弟弟的重擔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可是時一璿一直在班裡的成績是名列前茅,她深知,隻有學習和知識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