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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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賢王陳重,溝通外寇,叛國求榮,欲以謀反,視兄弟手足於不顧,今被查實,朕痛之入骨,心寒齒冷。今革其職守,貶其為庶,暫入地牢等候發落。

欽此。

——天佑十年八月廿三

霍雲飛推開那扇厚重木門,經年失修,實心的材質早被蟲蛀空,隻一碰便吱呀聲響。門環扶手沾滿了灰,他撚指彈去塵灰,說不出什麼滋味。

昔年賢王府人丁興旺,多少盛景,而今卻草木零落,人去樓空。

莊雅南和宋柏川緊隨其後,經一夜好眠,他的情緒穩定不少,此時正安靜地牽著宋柏川的手,垂首不知在想什麼。

蘇業曾聽過這片鬧鬼的傳聞,他轉向霍雲飛,正欲開口,卻猛然頓聲。其餘三人察他神情怪異,循目光看去,隻見那大門背後站著位身材矮小老婦人,白發蒼蒼,滿麵皺紋,她呆立著,雙目無神地麵向他們,不知維持這個動作已有多久。

所有人:「……」

空氣靜了數息,其中年紀最小的莊雅南臉色尤其難看,他低首看那老婦人的雙足,微微失神:「這是死的活的……鬼也有腳?」

「呔!罵誰是鬼呢!」那老婦精準定位蘇業的方位,中氣十足地一嚷。她眼神不佳,耳朵卻靈敏,拄著拐噠噠噠步至眾人身前,大啐一聲,滿麵嫌容:「老人跟前談死生,晦氣。」

活人。

眾人心中各自籲出口氣,再看莊雅南,早已躲宋柏川身後去,隻從其月要側探出半邊麵來,怯生生地看,兩眼睜得大而無辜。

霍雲飛站至眾前同老婦麵對,他抱拳作揖:「實在對不住,老前輩,我們途經此地不懂規矩,多有冒犯……」

老婦卻好似沒聽見,自顧自拐杖點地,老神在在:「哎喲,好好的年輕人,來這種地方作甚哩,快快回去吧!」

蘇業在一旁忽然道:「前輩,這發生過什麼事嗎?」

老婦聞言,眯著眼細瞧跟前四人,麵色一驚,神叨叨地柱著拐來來去去地轉悠,嘴裡嘟囔:「邪門,真邪門,這是個什麼命道……天地不公不義,冤魂成行……作孽,都是作孽啊!」

老婦步履蹣跚地從大門離去,唯留四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幾人眼神交流一瞬,皆不約而同地將此事拋之腦後,重談正事。

「以你之意,此刀出自舊賢王之手?」

宋柏川曾在皇宮書閣翻閱過此類卷軸,史官筆下的賢王陳重窮凶極惡,表麵不爭不搶,實際暗藏野心,同魔族私下通訊,意欲謀反,禍亂人間,此事敗露於陳重的愚笨,竟將密信藏於府中密室,被當場抓包。

按天佑律法,叛國者為皇親國戚尊貴之身,則當貶其為庶,遣散家仆,再按情節輕重處以刑罰。

可當年之事蹊蹺處眾多,例如皇帝如何得知通敵密信在賢王府中,又是為何陳重先前一口咬定從未行過此事,卻又在審訊的後幾日心如死灰般認罪……何況所謂的通敵密信,其內容也僅有當時的皇帝一人看過。

陳重被下令斬首那日,其妻女被害,雙雙斃於主屋,皆是因利器穿心而亡。一夜之間,賢王府遭此變故,樹倒猢猻散。

霍雲飛並不正麵應答,目光落那高矗府牆,青的瓦紅的牆,經年累月下,已然有些角落脫了漆,再不復往日光鮮。

「找到刀鞘,興許就能解釋這一切。」他半眯起目,極力抹除那抹老婦帶來的怪異感,轉過身,「這地方太大,我們分頭行動,宋師弟和雅南去祠堂調查,我和蘇業去主屋。」

宋柏川眉頭緊蹙,狐疑道:「這裡荒廢許久,真能找到劍鞘?」

霍雲飛的視線緩緩順著三人而過,眉目間道不清的晦澀難明,他低聲:「能。」

————————

祠堂外,大門兩側已然生出雜草綠苔,能見門上殘破白布飄搖,盡顯沒落蕭瑟之意。

宋柏川心裡發虛,不知為何,自他踏入大院起,就隱約滋生些毛骨悚然的既視感。

加之霍雲飛行為或多或少帶些怪異,宋柏川心煩意亂,與莊雅南交握的手下意識發緊。

莊雅南似有所覺,稍蜷指尖戳他掌心,仰臉安撫意味地朝他笑,頓時將宋柏川的心窩泡得軟乎乎的。這幾年多行走於朝廷皇宮,與這個新來的小師弟並無過多交集,如今又因自身疏忽大意,害得莊雅南暫失部分心智,宋柏川深感愧疚,卻又不知如何表意。

他半蹲身,掌撫莊雅南的後腦,柔聲道:「裡麵可能很黑,你要在外麵等等我嗎?」

莊雅南深深看他一眼,偏開目光,仍死死攥著宋柏川的袖口,搖首:「我和師兄一起。」

宋師兄聽得心窩泛暖,自然而然牽起莊雅南,走進祠堂。

他事先用靈力探查過,此處並無其他力量波動,應當是較為安全之地,為防機關暗器,宋柏川腳步始終快莊雅南一步,自然未察覺這個個頭剛及他月要間的小師弟,全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背影,其中意味晦澀不明,哪裡還有方才乖順貼心的模樣。

……

祠堂從外看占地不大,進了門才覺別有洞天,雕花房梁,高頂紅柱,即使蒙上一層歲月的痕跡,依然能從中窺見昔年氣派輝煌。

屋頂瓦片脫落,那靈堂之上破出一處漏洞,日光斜斜灑入,光束恰恰照在那牌位之上。

空盪盪的靈堂裡,隻供著一個牌位,而今因無人打理,已然東倒西歪,蒙上層厚厚塵埃。

陳重出身皇家,死後應入太清皇陵宮立牌,先皇卻破例讓其在王府立祠堂,供的並非陳氏列祖列宗,而是陳重之生母——林氏。

林氏身為宮中廢妃,按規矩應是不配立牌祭拜的。據說是陳重封王之時,向先皇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在府中設立祠堂,為生母林氏立牌。

雖不入皇陵,可為妃子單獨設立祠堂已經是古往今來前所未有之大事,尤其這還是個冷宮裡的廢妃。宋柏川幾乎能想象到禮部的官員們是如何據理力爭地反對、上書,爭得麵紅耳赤口水飛濺,也到底敵不過先皇的一個點頭。

如此想來,先皇對陳重這個兄長,應該相當偏袒才是,二人是如何發展成後續的惡劣關係,實在引人好奇。

宋柏川從袖口掏出帕巾,將那靈牌簡單擦拭一番又重新擺正,日光照耀下,勉強也算嶄新如故。他對生死向來敬重,雖與這林氏素昧相識,卻也願意做這順手之事。

宋柏川行此事時,莊雅南隻是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目光摻雜著難言的復雜。

然而,異變突生,本該空盪盪的靈堂之中,突然現出一圈濃墨般的黑洞。這洞仿佛有靈性一般,竟然死死地地吸住了宋柏川的右手,甚至越加放大,意欲將他整個人都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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