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耳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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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一個深秋的夜晚,定國公府,定鼎堂上發生過一次激烈的爭執。

裴戎有生以來第一次表現出自己對父親的憤怒。

時至今日,他依然清晰記得當時自己說過些什麼。

「父親,那道聖旨意味著什麼誰又看不出來?明升暗降褫奪兒子的軍權,這是要毀掉我們裴家的根基啊!將來兒子無法在軍中帶兵,隻能做個有名無實的空頭伯爺,誰還會在乎裴家?父親,您怎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做出這樣的決定?」

「還有那個嬰兒,他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什麼一定要養在我們裴家?父親,您常說兒子不喜讀書沒有出息,可兒子也知道,有些事是萬萬不能沾染的啊!要不就悄悄將他送到濟生堂去,這樣至少不會地裴家造成影響。」

「父親!您到底在想什麼?」

他雙目赤紅地站在堂下,對裴貞傾吐著心中的不滿。

原本他沒有這樣大的膽子,但是歷經自己在京軍西營的軍職被換成五軍都督府的虛職,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庶子,他心中的躁鬱和擔憂到達一個臨界點,再也按捺不住。

裴貞沒有動怒,甚至沒有訓斥自己的長子,他隻是用那雙精光內蘊的眼睛望著裴戎,失望地搖搖頭,然後不容置疑地說道:「這幾年你就在府中修身養性,其他的事不必管了。」

第二年盛夏七月,裴貞奉旨前往西境接手邊軍諸營,就此一去不回。

裴戎在府中幽居兩年,他聽說父親引軍轉戰千裡,然後攻克吳國虎城,京都百姓歡呼雀躍,但他始終都沒有等來個人命運的轉機。從皇帝到朝中重臣,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他這個定國嫡長子,將來的承爵之人。

仁宣三年暮春,定遠侯裴貞病逝於西境,皇帝陛下聞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痛呼國失乾城,立刻追封其為定國公,一應葬禮規製皆按實封國公之爵操辦。

其時裴戎心情復雜,一方麵確實傷心於父親的逝去,另一方麵他終於等來自己襲爵的那天。

然而襲爵之後,局麵沒有任何變化。

就連裴貞提攜過的那些人,也無人肯願意為裴戎說句話,他依舊隻能做一個空頭伯爺。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裴戎每日醉生夢死,並且越來越厭憎自己的庶子裴越,對正妻李氏的一些小動作也視而不見。

除了漂亮女人之外,他放不下的惟酒而已。

酒是個好東西。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裴戎的思緒從當年飄忽到如今,臉上猙獰暴戾之色漸起。

他舉起酒壺仰頭灌著,清澈的酒液從他嘴邊流下。

有人推門而入,裴戎將酒壺摔在孔雀藍地毯上,怒喝道:「滾出去!」

來人避開地毯上被酒水弄濕的地方,走到他身邊滿麵擔憂地勸道:「老爺,這樣喝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裴戎斜睨著李氏,漠然道:「你今兒不是回娘家去了?」

李氏聞著房間裡濃鬱的酒味,皺了皺眉,將窗子打開透氣,然後在裴戎身邊坐下說道:「妾身早上去的,父親讓我回來伺候老爺。」

裴戎冷笑道:「泰山大人看起來一片好心,怕不是知道我被迫辭爵,此後連個爵位都沒有,所以連你這親女兒都不待見了。」

李氏連忙搖頭道:「老爺這是哪裡話,妾身的父親怎會是那種人?父親還讓妾身轉告老爺,一時退讓並不相乾,等過些時日陛下氣消了些,他會幫老爺在陛下和魏國公麵前說情。」

裴戎麵色一振,抓住李氏的手腕問道:「泰山大人果真這般說?」

李氏有些吃痛,不過看著自己丈夫亢奮的眼神,便不敢掙脫,隻能勉強笑道:「妾身怎敢欺瞞老爺,父親的的確確是這樣說的。」

裴戎這才臉色稍緩,問道:「你這幾天去各府上走動,可聽到什麼傳言沒有?」

李氏搖頭道:「老爺,咱家的世交們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不似那些泥腿子專會在背後嚼舌根,所以沒人會說那些閒話。」

然而裴戎心中卻十分不舒服,自己好歹是定國公府的當家人,辭爵這般大的事情,竟然連議論的人都沒有?

李氏望著他愈發難看的臉色,原本要出口的話便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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