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穆遙生生一個格登。眼下退無可退,嘻嘻笑道,「老祖宗好歹疼我,休同齊聿說吧。」
秦觀皺眉,「你都同人家定了親了,還這麼胡來,半點不收心,叫我怎麼說你?」
「改,一定改。」穆遙道,「這一回求老祖宗好歹同我遮掩了。」
「人家好歹三台閣首輔,我同你遮掩,我也要有那個本事呀——」秦觀斥一句,「還不快出來——把衣裳穿好!」
內侍低著頭碎步上前關門,木門尚未合攏,砰一聲又被人自外推開。穆遙尚不及反應,便見齊聿立在那裡,死死盯住自己和——呆呆躺在一旁的鄭勇。
鄭勇瞬間魂飛天外,瑟瑟發抖道,「齊……齊相——我不是,我——」
秦觀不知好心,還是火上澆油,稀奇古怪地勸一句,「齊相,北穆王畢竟年輕,難免糊塗,你休同她計較吧。」
穆遙大怒,「你說什麼?」
齊聿打從看見穆遙就一言不發,筆直站在那裡,似一柄出了鞘的劍。此時被秦觀一段話激得身體一僵,猛然前傾,「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血來。
「齊相——」
「齊相!」
……
四下裡叫聲接連不斷,內侍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擁著齊聿轉往一邊。秦觀翻她二人一個白眼,好歹是把門給關上了。穆遙拍一把鄭勇,「還不快起來?」
鄭勇撲在床上,捶床慘叫,「你把齊相氣得吐血,錦衣衛我待不下去,陛下也定是不肯饒我的。穆遙,你記著我是被你害死的——」
穆遙站起來穿衣裳,「且死不了。要殺也是殺我,我還沒打算死,你怕個屁?」三兩下穿好,又束玉帶。
鄭勇簡直欲哭無淚,「我好好一個清白少年,就這麼入了你北穆王的艷事錄,以後說親被人嫌棄,叫我同誰說理去?」
穆遙已經插好軟劍,又整頭發,「來日你說不上親時往西州尋我,我與你尋一個絕色。」
打開門齊聿已經不在外間,秦觀一個人等著。穆遙看他總覺得憋著笑一樣,大沒好氣。秦觀清一清嗓子,「陛下在偏殿等你,走吧。」
「陛下知道了?」
「知道了。」秦觀道,「陛下剛醒,聽見你鬧這一出,差點又昏過去——叫你和鄭勇一同過去。」
鄭勇在裡頭聽得清白,一直沒停的慘叫聲直接往上拔了一個八個度。
穆遙道,「不用鄭勇,我自己同陛下說。」又問,「齊聿也在禦前?」
「不在。」秦觀白她一眼,「被你氣昏了,陛下命安置在小暖閣,禦醫伺候。」
穆遙一聽立時發作,「還是得多虧老祖宗特意請齊聿來捉奸呀——老祖宗勞苦功高。」
秦觀臉一黑,「你做下的事,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
兩個人互不理睬入偏殿。皇帝麵白氣弱的模樣,隨便攏著一身明黃中單,正靠在大迎枕上,皇後照顧吃藥。
穆遙撲地磕頭,「臣私節不檢,做下糊塗事,大年下惹陛下生氣,陛下隻管罰臣便是,還請珍重龍體,不要生氣。」
秦觀苦不堪言——告罪吧,難免要提起蕭詠三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事,皇帝再氣暈一回擔不起,不告罪又顯托大——隻能直挺挺跪下。
皇帝咳兩聲,向秦觀道,「宮禁殺人事關內宮安危,不是小事,外頭那些人,從一品大員到灑掃下奴,一個一個查,但凡有行蹤可疑,身上有殺人血跡者,一律詢問。」
秦觀碰地磕一個頭,「老奴即刻去辦!」
穆遙道,「如此先從臣查起。」
皇帝勃然發作,「輪得到你跳出來獻殷勤?你還怕你的罪過小了?朕自會問你!」喝命秦硯,「去查!」
秦硯眼見穆遙吃一頓排頭,強憋著笑,磕一個頭走了。
偏殿很快隻剩下兩個人,靜得嚇人。皇帝久久咳一聲,「可知朕為何留你?」
「臣私節不儉——」
「放屁!你今日才私節不儉嗎?」皇帝哼一聲,「朕有閒工夫管你屋子裡的破事?」
穆遙輕聲道,「陛下想是憂心淨軍——」
「蕭詠三一個三品小統領,閹人之身,居然膽敢禍亂朕之後宮——」皇帝說著話又咳起來,很快喘作一團。穆遙隻覺安坐一邊不像樣子,膝行上前,伺候皇帝拍背。
皇帝好一時喘過氣,「什麼淨軍?朕看他們,一個一個也是不乾不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