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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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很快有消息出來,太子領叛軍入宮,喪心病狂誅滅手足,除了兩位幼年皇子躲在帝後宮中逃出生天,其餘皇室血脈盡數身死。皇帝得到消息氣得當場又厥過去,上不得朝,朝上小事由中台閣合議,大事送內宮皇帝親批。

穆遙是跟著宮裡的消息一同回府的,進門便直奔內廷,掀簾便見齊聿被兩名侍人一左一右架著,多半邊身體浸在濃褐色的湯藥之中,任人擺布的模樣——露著的兩條手臂和一點脖頸枯瘦慘白。他仿佛難受至極,不一時掙一下,水聲嘩嘩作響。

穆遙一見便發怒,「這是在做什麼?」

餘效文從後頭進來,「齊相燒得太高,又不進湯藥,隻能以浸浴勉強維持——穆王總算是回來了。」他抱怨一時,看穆遙臉色不好便不敢多說,走過去診一回脈,「讓齊相起吧,他受不住了。」

又兩名侍人入內,四個人抬著齊聿起來,慘白枯瘦一個身體上鮮紅的一片罪印如同活了的妖物一般,張牙舞爪,撕魂奪魄。

侍人低眉順目,如同未見。穆遙皺眉道,「你們可知該怎麼說?」

侍人剛用大巾子裹了齊聿,聞言齊刷刷跪下,「奴才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

「你們記著今日說的話,否則——早晚知道叫你們飛羽衛的手段。」穆遙一擺手,「出去。」

餘效文掩上門,跪地告罪,「穆王恕罪。齊相一個時辰浸浴一次,實在不能留著衣物,否則濕衣更添寒氣。」

「不怪你。」穆遙道,「不許叫齊聿知道。他要是知道有外人看見——又不知瘋到什麼田地。」

餘效文嘆一口氣,無聲退走。

穆遙一回來,內庭便不許侍人入內,其間浸浴擦拭,親力親為。也不知她使了些什麼手段,病人居然連湯藥也能灌著喝一些下去。雖然他難受得緊時會吐出來,但好歹半數以上是吃下去了。

如此又煎熬一日夜,男人灼人的高熱好歹是下去了,居然睜開眼來,茫茫然地看著穆遙,「寫完了嗎?」

他的意識,留在了中京兵變穆遙回來的那一晚,丟失了病中苦苦煎熬的三個日夜——如此便也不可能知道罪印露於人前的事。穆遙放下心,貼著男人仍然發熱的臉頰,「寫完啦。」

「我看看。」

穆遙依言起身,把早已拾掇得齊整的紙折子拿過來,直接翻到最後一封,點著給他看,「以此法計,允臣三年,必定天下富足——好不好?」

「好。」

「看你這樣子,定是不喜歡的——齊相要寫什麼,告訴我改了呀。」

齊聿沉默地盯著紙折子,久久道,「天下富足……我怎麼會不喜歡。天下富足,那可太好啦……」

穆遙見他又有些糊塗,忙收了紙折子,將他抱在懷裡,「那便不改了,你睡一會。」

齊聿前額抵在她心口,耳邊是她穩定的心跳,他聽在耳中隻覺心安,「睡一會……你記得叫我上朝,新法要盡快……發下去。」

穆遙點頭,「我叫你。」

初十六日復朝,中台閣突然上《中台閣奏停食邑量地計丁計量地徭役法》,要求停門閥貴族食邑,重量天下土地,丁稅徭役按田畝數計量。按這一折,門閥貴族突然失了供奉也就罷了,不服徭役的特權也沒了。新法隻有庶民得利,無地者不服徭役,不計丁稅。

然而皇帝並無一字反對,折子入了後宮,再拿出來時已經添了皇帝的禦筆親批。

門閥貴族一片嘩然,彈劾奏折如雪片飛到中台閣,中台閣倒手轉到禦前,皇帝盡數壓了,全當沒看見。各門閥正打算集體對抗之時,皇帝命中台閣主持新政,第一家回收食邑的便是北境勝戰之王——北穆王。北穆王非但北境勝戰,而且剛剛平定了秦觀之叛軍,是皇帝的救命之臣,居然被當作新法開刀的第一處。

中京各門閥俱各不服,政令一下,裡往北穆王府慰問的人絡繹不絕。穆遙命胡劍雄閉了府門,誰來也不見。

然而這些事齊聿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自從那日醒來一直昏昏沉沉的,時間於他成了可以循環往復的東西,一時以為穆遙仍在京畿東郊,一時以為穆遙初初回來,又一時回了年少時分,拉著她不住地叫遠遠。唯一的好處是熱度退了,湯藥也能進下。

等他終於完全清醒,正月已經過完。好歹去一回中台閣才知道天地驟變,兵變那日自己嘔心瀝血擬出來的新法不但已經下發,便連北穆王食邑也全數收回,繳了丁稅,另外繳了銀錢代徭役。中京城裡正在鋪天蓋地清繳各門閥食邑田土。

皇宮之中更是另一種格局,幼子王慎封了燕王,皇帝病重不見人,皇後侍疾也不見人。宮裡隻有穆妃同淨軍新任大統領阮殷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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