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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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一躍而下,握住手臂將男人泥濘的身體生硬地拖回車裡,「與你無關,你與我回家。」

男人在高熱之中,被暴雨一激冷得不住發抖,伏在穆遙肩上抖得如風中一片殘葉,「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殺了我——」便傷心地哭起來。

穆遙沉默,任由男人大哭發泄。鎮定地扯一條大巾子擦拭男人遍身雨水和汙泥,又用皮毯裹住。男人昏昏沉沉地張口哭叫,許久之後終於泄了力,身體一下下抽搐,喃喃念叨,「殺了我……你殺了我——」

穆遙聽得心煩意亂,隻能沉默地抱著他。

馬車在暴雨中行進極其緩慢,好半日到別院,直接駛入內庭,停在泉房門口。穆遙趨散一眾侍人,將昏昏沉沉的男人直接拖入藥泉。

男人已經燒到了滾燙的程度,發燙的熱泉淋在身上隻覺寒冷,他瞬時清醒,凶狠道,「你帶我回來做什麼?殺了我,你殺了我——」

穆遙不吭聲。

「我做下的事你沒聽見嗎?」男人惡狠狠道,「把我這種人留在身邊,你早晚同他們一樣不得好死!」

穆遙拖住他一條手臂,將他仍舊拉入懷中,拾一條浸了熱泉的大巾子擦拭他遍身泥濘。男人發作一回後繼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緩過來才發現自己雙臂繞在穆遙頸後,整個人幾乎掛在她身上,以一個親密相擁的姿勢沉在熱泉之中。他傷心和羞慚都已到了極處,心灰意冷道,「你殺了我。」

穆遙抬手貼在男人火一樣滾燙的臉頰,「別想了,你是要同我去西州的。」

男人崩潰大叫,「我去西州做甚?你嫌我不夠丟人嗎?你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吧——」

「好。」

男人愣一下,便安靜下來。

穆遙輕輕按著他的頭顱貼在自己心口,柔和地在男人腦後撫弄,「等你病好了。」

男人意識已經陷入一團火海,燒作一團漿糊一般反應不過來,「等我……我怎麼了?」

「你生病了,你在發燒。」穆遙道,「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

「我病好了,你殺了我——」

穆遙一言不發,沉默地捋著他薄而利的脊背。男人在極其可怕的高熱之中,很快便不清醒,搭在穆遙身上艱難地喘著氣兒。他隻是覺得冷,「我冷……冷……遠遠……我冷——」

穆遙飛速同他洗淨身體,扯大巾子擦乾,安置在火膛旁的地榻上,把泉房的錦被盡數堆在他身上。男人在數重錦被遮掩之下兀自抖得邪門,艱難地叫,「冷……冷——」

穆遙出門,「效文先生何在?」

「白日裡被趙侍郎請去,殿下回來前已命人傳訊,應在回來的路上。」

「催著些。」

「是。」

「再抬幾個爐子進來。」

「是。」

穆遙走回去,男人已經燒得人事不知,口裡除了一個「冷」字,便是間斷的一兩句「殺了我」。穆遙坐在一旁,沉默地把掌心地貼在男人額上。

很快侍人入內,抬了三四個炭盆,圍著地榻擺一圈。穆遙除去外裳仍然覺得熱,男人卻仍舊抖得邪門,不住口地喊「冷」。

餘效文趕到,一言不發上前診脈。診一時抬頭,「受驚過度,外感風寒——說到頭還是心病。」停一停道,「殿下,有一個好消息。」

穆遙抬頭。

「秦沈果然沒有銷魂草——齊相藥癮已經根除。」餘效文點頭,「那邪物一去,齊相畢竟年輕,仔細將養,身體康復指日可待。」

「齊聿如今這樣——」穆遙看一眼高熱中輾轉的人,「心病比身病還要命。」

餘效文不知外頭發生什麼,「怎麼了?」

穆遙簡略說了戲台那邊的事。餘效文皺眉,「前回東禦街罪像事發,齊相多日不肯見一個人。這一回更甚百倍——殿下帶齊相速回西州,留在中京,再若被流言逼迫,齊相萬一有輕生之念,追悔莫及。」

穆遙略一沉吟,「好。」取了鬥篷披上,「齊聿我交與先生,我要入宮。」

餘效文沒想到她如此果決,他在中京早已留得厭煩,倒合他心意,點頭道,「穆王速去速回。」

穆遙同齊聿掖好被角,出去同穆秋芳說,「備車,收拾行裝,等我出宮便回西州。」打馬入宮。

穆琅正看著給燕王裁衣裳,見穆遙過來道,「你那心肝寶貝找著了?」

穆遙撲地磕一個頭,旁的不肯說,隻道,「齊聿病重,在中京耽擱下去必定性命不保,姐姐容我帶他回西州。」

穆琅皺眉,「你走了,燕王怎麼辦?你喜歡齊聿,我再與他封個官職爵位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他不是敬重他那個老師麼?讓他做繼任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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