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決定(1 / 2)
經歷了方才小小的風波,二人的關係反倒更為融洽了些。
二人坐在牛車上,靠在一處取暖。
姬蕪左手是褚歲寒剝好的瓜子仁,右手是褚歲寒剝好的糖炒栗子。
她仰起脖子,將左手裡所有的瓜子仁都放到了嘴裡。
她的嘴巴頓時塞的鼓鼓囊囊的。
褚歲寒眉眼帶笑,又抓起一把瓜子剝了起來。
「褚歲寒,你生日是哪天啊?」姬蕪含含糊糊的問道。
褚歲寒剝瓜子的動作一滯,抬眸道:「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姬蕪咽下瓜子仁,伸手揉亂褚歲寒的發:「那每年除夕,就是你的生日啦。」
她的笑容明艷,像是綻放在夜空裡絢爛的煙花,能照亮一切黑暗。
褚歲寒的心中一暖。
麵上的笑容有些難以維持,他低頭剝著瓜子。
褚歲寒剝的很快,轉眼姬蕪的手上又是一堆瓜子仁。
姬蕪再次將瓜子仁倒在口中,心中莫名有些飄飄然。
這就是使喚弟弟的感覺嗎?
真爽!
姬蕪笑眼彎彎。
「姐姐笑什麼?」褚歲寒遞給她一顆剝好的栗子。
「要是我們一直這樣就好了。」姬蕪感嘆。
若是褚歲寒不會黑化變成偏執反派,若是褚歲寒不會被侯府認祖歸宗……
若是她和褚歲寒永遠隻是一對普通的姐弟,那就好了。
姬蕪莫名有些傷感。
她將剩餘的瓜子仁放回褚歲寒手中。
「我吃飽了,你也吃。」姬蕪塞了顆栗子到褚歲寒嘴裡。
褚歲寒一邊的腮幫子頓時股了出來,看起來滑稽極了。
姬蕪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日子過的不錯嘛!」熟悉的聲音傳來,陰陽怪氣中還帶著一絲猥瑣。
這個聲音是……隔壁那個混混李大牛?
他出門走親戚回來了?
她轉過頭,果然李大牛。
李大牛似乎喝了酒,風一吹就能聞見他身上的酒味。
他搖搖晃晃的朝牛車走來,卻因為喝醉的緣故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姬蕪沒管他,隻讓車夫繼續走。
慢悠悠的牛車駛過李大牛,最終停在姬蕪的家門口。
這次趕集買了不少年貨,等姬蕪和褚歲寒收拾完已經是天黑了。
姬蕪給褚歲寒按完腿後倒頭就睡,倒是褚歲寒還記掛著白天的事情,所以始終睡不著。
他操縱著輪椅,來到小院裡。
明月皎潔,繁星閃爍。
這個冬天,是他十三年來,度過的最溫暖的冬天。
褚歲寒低頭撫扌莫著膝蓋處,那裡穿著姬蕪做了一半的護膝。
他縫的時候改了改,給裡麵塞上了棉花。
護膝穿上很是溫暖,就好像姬蕪的手在撫扌莫他的膝蓋。
褚歲寒眸光柔和,微微彎唇。
輕微的撲棱聲傳來,一隻白鴿停於樹梢,正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褚歲寒。
褚歲寒麵色一滯,抬起手臂。
白鴿極有靈性的飛了下來,立於褚歲寒的手臂上。
褚歲寒打開信桶,在看清內容後,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這張紙條不是書鋪老板寫的,而是金不煥。
金不煥的意思很簡單,要麼褚歲寒帶上姬蕪投靠他,要麼金不煥就送褚歲寒進大牢。
褚歲寒唇邊掛起一絲冷笑。
他回到屋中,隨手將紙條扔進炭盆裡,正準備回房,卻聽見了極為奇怪的悉索聲,還有男人的咳嗽聲。
他忽然想起李大牛醉醺醺的模樣,頓時就多長了個心眼。
輪椅行駛的路線轉了個彎,褚歲寒來到了姬蕪的房間。
姬蕪此時睡的正熟。
睡著的姬蕪少了幾分嫵媚,看起來多了些清純。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很是喜人。
褚歲寒默默看了會兒,才伸手推醒姬蕪。
「姐姐、姐姐。」姬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見了褚歲寒的臉。
姬蕪忙問道:「怎麼了?是腿疼了嗎?」
「不是。」褚歲寒抿唇,「是李大牛,他好像在爬牆。」
姬蕪瞬間就清醒了。
她披上外套,順手就抄起了牆角最粗那根柴火。
她讓褚歲寒在屋內等著,然後氣勢洶洶的貓在了老梨樹後麵。
月光皎潔,隱約照亮黑暗的大地。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隨後李大牛的腦袋從牆上探了出來。
他依舊是醉醺醺的那副樣子,一麵爬著牆,口中還罵罵咧咧的。
「臭娘們,趁老子不在的時候,竟然把牆砌的這麼高。」
哐當兩聲,李大牛將兩把柴刀先丟了下來。
隨後,他又將梯子搬了過來,笨拙的往下爬。
褚歲寒早就在看見那兩把柴刀時,身子就繃了起來。
姬蕪隻是天生神力,可依舊是血肉之軀。
姬蕪會受傷,會痛。
他忽然就想起了王大壯對他說的那些話。
如今幸好隻來了個拿著柴刀的李大牛。
若是來了一群拿著柴刀,想要來吃絕戶的村民呢?
褚歲寒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即使並不想承認,但是褚歲寒卻清楚意識到了一點。
——他是個殘廢,如此弱小的他根本就保護不了姬蕪。
指甲紮入血肉,褚歲寒的拳頭握的更緊了。
他的目光在屋內搜尋,最終鎖定壓柴火的石頭上。
褚歲寒將石頭包在懷中,緊張的注視著外頭的動靜。
姬蕪當然不可能傻到讓李大牛撿起柴刀。
機智如她,正李大牛還沒從梯子上下來時,就一腳踹翻了梯子。
「下來吧你!」
姬蕪飛起一腳,頓時將李大牛連帶著梯子一起踹飛了。
梯子重重倒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而李大牛則是直接飛了出去,可憐兮兮的掛在了老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