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伏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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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室裡,這場劍拔弩張的審問還在繼續。

顧言琛忽然轉了審訊方向:「你的心理素質這麼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吧?」

廖應焓的嘴角抽搐:「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言琛道:「在此之前,我們已經見過你的前妻,她說,在當年你們一起下海時,你也曾經有過類似的舉動。」

廖應焓嗬了一聲:「趙瑜姍?我和她潛過水,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而且,她還活著,豈不是也證明了,這一次的潛水事故隻是個意外?」

「可如果,那也不是第一次呢?」顧言琛看著眼前的男人。

廖應焓的腦子裡嗡的一響,臉色白了一個度。

顧言琛出示了一樣證據,那是一張保險賠償單,可是並不是鍾小可的,也不是趙瑜姍的,而是屬於廖應焓的母親韓春梅的。

「你出生在離異家庭,跟隨著母親,相依為命,在幾年前,你的母親意外去世。」顧言琛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查了當年保險的記錄,你母親是樓梯墜落身亡。因為你母親意外去世,保險公司賠償了五十萬,對於剛剛大學畢業的你,那是你人生之中最大的一筆所得款……我這裡有當時的那份保險記錄。」

顧言琛拿出了另外一些卷宗。

「法醫勘驗後,那件事被定性為意外,警方沒有立案,但是保險公司有完整的記錄。所以在你母親去世前,你是不是就知道那筆保險金的存在?」

廖應焓道:「我……我不知道,我是後來母親去世以後,才在家裡發現的保單。」

「我看了保險記錄中的各種細節,那個地下通道的入口人非常少。從監控拍到你和母親一起出小區門,到走到那個地下通道,一共五分鍾的路程,可是你為什麼在四十分鍾以後才報警和撥打急救電話?在中間的半個多小時你在做什麼?」

廖應焓道:「我當時跑出去找人求救了,而且那件事和現在的案子沒有關係!」

「跑出去求救?你為什麼沒有及時撥打救護電話,也許你早點打電話,你母親是有救的?」說到這裡,顧言琛麵對著他,以一種惋惜的語氣道,「那是你相依為命幾十年的母親,你是怎麼做到眼睜睜看著她死亡的?正因為你可以做到這一點,所以才能夠毫無波動地殺死鍾小可吧?」

提及廖應焓的母親是這場審問的關鍵性策略。

顧言琛自己也是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他知道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之中,如果父親缺失,母親有多麼的重要。

廖應焓的痛點,不在他的妻子身上。第一任妻子,第二任妻子,就算是同床共枕,他對這些女人是沒有愛的。

可是他對自己的母親是有感情的。

這個道理就像是和有的男人說他的妻子或者是女朋友怎樣,他無動於衷,一旦聊到他母親怎樣,就態度全變,變成一點就炸的炮竹。

眼前的嫌疑人說到母親,明顯對話更為積極。

顧言琛提起那起舊案,並不是為了雙案並審,那一案時隔多年,證據全無,真相未知。他的目的還是為了讓廖應焓承認殺妻的罪行。

廖應焓與妻子的感情表麵上很好,卻選擇殺妻,除了想要保險金外,按照新弗洛裡德派的理論,這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替代性攻擊」。

因為無法直接麵對給他製造挫折的源頭,所以轉而仇視攻擊向其他人,比如同是女性的妻子。

顧言琛在反利用這一點,讓他想起母親,進而對眼前妻子的死亡產生更深的愧疚與畏懼。

顧言琛道:「我看了一些你的網絡發言,其中有很多關於你母親的,你母親對你非常好,家裡的錢都會緊著你花。不過,你母親有潔癖,當年對你十分苛責又很嚴厲,你怕她愛她,又不敢反抗她。你在和妻子一起生活時,她們會提出一些對你的要求,讓你想起你的母親,所以你轉而謀害了你的妻子?」

昨日,沈君辭幫著顧言琛整理了廖應焓多年的網絡發言記錄,從那些字裡行間,蛛絲馬跡,顧言琛判斷,他們母與子的關係,一定是復雜的,其中雜糅了依賴,畏懼,仰望,服從,叛逆。

他極力扮演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假裝對女人無微不至地照顧,關懷。這種表麵溫良內心喪心病狂的人格成型,和他的母親有很大關係。

廖應焓繃緊了唇線。

「你母親死後,你取得了保險金,是否是這個原因加深了你殺妻騙保的念頭?」

這是對他犯罪動機的簡單合理推斷。

也是他諱莫如深的殺機。

廖應焓的臉色灰白如土,顧言琛說出的話,變成了懸在他頭上的刀,迫得他又出了一層冷汗。

原本他在警方的盤問下,麵對殺死鍾小可的罪行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顧言琛又提到了他母親的死亡,他的心理壓力幾乎到了極限。

就像是一個氣球膨脹到了最大點,遇到了針尖,隻要輕輕一戳,就會引起爆炸。

顧言琛取出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是廖應焓母親的死亡場景,女人在樓梯下的一幕被當時的監控拍攝了下來,歸在了保險檔案裡。

顧言琛把照片壓在了桌麵上:「都說,人在死前會回顧一生。你母親躺在冰冷的樓梯下時,心裡在想些什麼?還有鍾小可,你把她從水中拉上來,當她意識到你是要殺死她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是換位思索,讓他帶入死者的情緒,增加嫌疑人的恐懼與愧疚。

顧言琛刻意安靜了一會,開口問他:「殺害自己至親的感覺如何?」

聽了這句話,廖應焓已經瀕臨崩潰。

眼前桌麵上死去的妻子和死去的母親相重疊,在過去的數年裡,他一直在麻痹自己,忘記母親去世那件事,那是他隱藏心底的罪孽。

他的頭劇痛,額頭上青筋跳動。

他感覺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稍不留意就會墜落下去。

顧言琛繼續回歸了本案,出示最後的證據,他拿出鍾小可二次屍檢時的照片:「你再解釋一下,鍾小可臉上的壓痕是什麼吧!」

蒼白的屍體上,女屍的嘴邊有了一圈痕跡。

那正是他捂住口鼻時留下的。

顧言琛又拿出了一張vlog的截圖,裡麵的一處做了個標記,赫然是行李箱中的麵罩。

「你用這個麵罩,在水下阻止了鍾小可呼出體內空氣。」

結合相機拍下的他的動作,幾個關鍵的證物,串聯了起來,像是有一個一個箱子落下,一下子堵死了他眼前所有的路。

廖應焓沒法合理解釋,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顧言琛開口沉聲問他:「廖應焓,這是你第一次殺人,還是第二次?你母親不會也是你殺死的吧?」

裡德九步法裡麵的第七步,讓犯人做出選擇。

高壓之下,當麵前出現兩個選項,人的思維就被框住了,無法跳脫出去。

嫌疑人會習慣性地從中做出選擇,並且選擇看似罪責輕微的一個。

可其實這是一個陷阱。

無論他選擇的是哪個答案,都是承認了他有罪。

最後的一絲理智終於被擊垮。

片刻安靜之後……

「第一次……」廖應焓顫聲說,「我隻是……沒及時給我母親叫救護車……」

說出這句話,廖應焓急劇顫抖起來,他終於哭出了聲,他也意識到他承認了什麼。

男人坐在審問室裡,雙肩抖動,涕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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