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冤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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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點頭:「羊必須弱小,無力反抗,有足夠的殺機,具體下來又分為活羊和死羊。活羊是要上法庭的,要麼是有精神病史或者是聾啞的人,要麼就是有軟肋或者把柄捏在我們手裡,保證他們不敢胡說八道,我們牢牢掐住羊的喉嚨,加以引導,讓一切人看不出背後的真相。死羊的話就更簡單容易理解了,死無對證。」

阿南頓了一下繼續說:「在我們的理論中,殺死一個人,就像是推倒了一枚多米諾骨牌,原本難以推進的事情會迎來新的轉機,隨後尋找到新的平衡點,我們的世界就是在不斷倒塌與重建之中。所以如果想要進行完美的犯罪,就需要先編一個完美的故事。我們需要給替罪的人找到足夠的殺機,殺機越是成立,我們這些人也就越是安全。」

顧言琛凝神聽著,想出這些的人,該是怎樣的變態?

但是他必須承認,這樣的理論沒有錯。

一個丈夫被家暴已久的妻子報復殺掉,一個鬼媒人一屍兩賣被人雇凶殺死。

這樣的兩個故事明顯是第一個更加符合人們的常識。

如果這個案子不是歸到了他們特刑科,他並沒有把握,其他的刑警和法醫能夠發現其中的詭計與端倪。

話題說到這裡,丁局緊皺著眉頭,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眼前的人所說的事,一下子讓他對很多案件都有了質疑慮。

人們所以為的真相,真的就是真相嗎?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君辭開口了:「我不相信這些事,有沒有什麼案子,可以證明你所說的。」

顧言琛望向他,沈君辭的麵色沉靜,仿佛隻是表達自己的質疑。

但是顧言琛明白,在昨晚的時候,是沈君辭主動說到了保潔公司的話題,如今他又這麼說,感覺是在對麵前的人下套子,以得到更多信息。

聽沈君辭這麼一說,丁局也抬頭看向阿南,空口無憑,他是不該這麼輕信了眼前的人。

阿南果然接受了挑釁,他微笑道:「那我就給你們舉個例子吧。有一個案子,時間大概是前年五月,有一家五口被滅門,警方後來抓來了一個精神病,那人就是一隻羊,這個案子說不定會留下點什麼痕跡……」

丁局聽到這裡,小聲問顧言琛:「有這個案子嗎?」

顧言琛反應了一瞬:「他說的應該是514滅門案。」這一案雖然不是他的案子,但是他也有關注。

顧言琛憑借記憶道:「是前年的5月14日,長信小區發現了一家五口的屍體,在不遠處,有一名手拿凶器,渾身是血,精神恍惚的男子被捕。後查明,那名男子名叫蔡金良,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對整個案情供認不諱。」

他幾句話就言簡意賅地勾勒出了整個案情。

這個案子很大,也很性質惡劣,當時檳城第二分局破案神速,證據確鑿,進展順利。

市局還因此給與了嘉獎。

阿南笑意更濃:「還不信啊,那你們去把檔案找來看看嘍。」

分局的案件在總局這裡都有備份。

丁局咳了一聲道:「白夢,你快去檔案部,拿一下這個卷宗。」

白夢急忙出去,過了幾分鍾,她敲門,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資料。

丁局急忙打開,把卷宗分給顧言琛看,老頭一邊看一邊嘴硬:「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案子能有什麼問題。」

沈君辭坐在一旁,他是法醫,沒有分得文字檔案。不過有幾張照片散落了出來,丁局遞給他查看,那分別是案發現場的,還有嫌疑人的。

現場血肉模糊,非常慘烈。

沈君辭拿起了其中一張照片,那是蔡金良被抓時拍的,是一張現場照,麵對著鏡頭的蔡金良被手銬銬住雙手,衣服破爛,麵色木吶,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沈君辭很快發現了一些端倪,他指給丁局看:「嫌疑人衣服上的血濺形態不完整。血濺在頸部,袖口發生了斷裂。」

血液噴濺而出,一束血液在噴濺在領口時,一定還會向上延伸,沾染脖頸。

就算是有運動,擦拭等因素,也會留下痕跡。這個道理就像是在畫畫使用顏料時,在紙張邊緣的顏料一定會和桌麵上留下的痕跡能夠完整對應上。

現在這張照片上,雖然蔡金良的臉上,手上也有血跡,但卻像是被人抹上去的。

這件血衣,可能是後來換上的。

丁局急忙把照片拿在手中,低頭凝望著,背後卻犯上來一股寒意。

如果眼前的阿南說的是實話,那麼這個案子中蔡金良就不是真正的凶手。

警員拍照後,血衣被當做物證。蔡金良手上,身上的血跡在被法醫提取化驗後,就被清洗。

化驗結果血型口勿合,加上他的口供,就確定了他是凶手。

唯有這張照片,把疑點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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