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看電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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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算不出答案,那就不算了。反正那些預測在他自己身上,從未準確過。

他月匈腔裡的心髒急速跳動著,一把就把顧言琛拉住了。

顧言琛頓住了腳步,有些錯愕地回頭看他

沈君辭開口給出了回應:「你可以……」他的心髒猛跳,迫得他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顧言琛問:「可以什麼?」

沈君辭壓下怦怦跳著的心髒,小聲說:「可以來追我試一試。」

過去,他不能確認顧言琛的心意,可是他又很貪戀,向往那種溫暖。他一直在矛盾之中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既然顧言琛也喜歡他,或許他應該丟掉一些身上背著的東西。

所以他給出的答案不是答應,也不是拒絕,而是試一試。

像是蝸牛漸漸從殼子裡伸出了觸角,小心翼翼地觸碰著。

他說完了這句話,周圍的那些商鋪正好來電了。

光忽然就降臨了,那些光亮映照在沈君辭的臉上,顧言琛可以看清他的眉鋒,覆蓋雙眸的睫毛,再到瞳孔之中的光芒。

在過去林向嵐和林落去世以後,顧言琛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長長的黑暗隧道之中,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就在這個瞬間。

顧言琛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他回身,往前邁了一步,隨後給了沈君辭一個擁抱。

他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呼吸也像是近在咫尺。

沈君辭感覺到炙熱的氣息包裹住了他,驅散了他內心的寒意。

顧言琛湊近了他的耳邊道:「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那我就要加倍努力轉正了。」

雖然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商場裡的人還是很多。

他們順著電梯下樓,在一樓遇到了一排抓娃娃機。

顧言琛問:「抓娃娃嗎?」

沈君辭小時候對這項遊戲沒有涉獵,這時候也有了興趣。他上次見識過顧言琛在夜市裡打槍,開口問:「抓娃娃你也很擅長嗎?」

顧言琛道:「會一點。就是好多年沒有抓過了。」

沈君辭可以預測到,顧言琛所說的會一點,大概就是又例無虛發的意思了。

一位刑警和一位法醫這時候童心大發,站在娃娃機前,準備進行嘗試。

顧言琛去兌了五個硬幣,第一個先拿過來讓沈君辭試了試。

沈君辭覺得這種盛滿了娃娃的匣子,就像是裝滿了髒器的人體。他嘗試著去抓一個小玩偶。

過去他隻看過別人抓,自己沒有什麼手感,非常迅速敗北,直接浪費了一次機會。

顧言琛見狀,上來做示範,他不急不躁地給沈君辭講解:「這抓娃娃也是有訣竅的,爪子落下去的時候一定要對準,然後一般來說,爪子的力度是維持不住娃娃的重量的,這個時候,就需要利用慣性……」

抓娃娃機在他的手裡忽然變得聽話了起來,準確地勾住了一隻小狐狸。

顧言琛說著話,機器傳來了吱嘎一聲,那隻小狐狸就被甩了出來。

他似乎對著半機械化的東西十分擅長,那些東西在他的手中就會變得像是有生命了一樣。狙擊槍如此,抓娃娃的機器也是如此。

沈君辭看著顧言琛做得輕鬆,自己上手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好在他也很聰明,手腦配合靈活,又練習了一次,這一次已經大有進步,可以把娃娃抓起來,隻可惜還差了那麼一點,那娃娃掉落在距離出口很近的位置。

沈君辭嘆了口氣,有意讓開:「還是你來吧,我的話,有點浪費幣。」

顧言琛道:「你再試試,實在不行我來幫你。」

沈君辭這才又試了一次,到最後的時候,顧言琛幫他動了一下手柄,他溫熱的手覆蓋在沈君辭的右手上,沈君辭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握槍留下的薄繭。

沈君辭左手一按開關,娃娃非常驚險地掉落下來,準確落入。

兩個人配合著,終於抓了那個娃娃出來。

顧言琛取了兩個娃娃,遞給他一個道:「我們一人一個。」

沈君辭把娃娃接了過來,放在手中的袋子裡。

好像他和顧言琛在一起,顧言琛就總是能夠變出各種各樣的禮物來。小火車,皮卡丘,再到現在的娃娃,而且每一個他都很喜歡。

兩個人拿好東西繼續往出走,沈君辭問:「顧隊,你是什麼時候練的這技術?」

顧言琛道:「我練習這個還是因為我媽,我媽年輕的時候是個很喜歡新鮮事物的人,那時候娃娃機還沒這麼常見,她其實是自己喜歡,卻每次拉上我做擋箭牌,以我喜歡作為理由去抓娃娃。我知道她抓不到的話會傷心,抓到的話會十分開心。後來我就把早點錢節省下來,偷偷去做練習,練到了後來,我都快被那些店子的老板拉黑了。」

隨後顧言琛又和沈君辭說了一些他小時候的事。

在過去,顧言琛似乎很少講自己的家庭,說自己的童年。可是現在,他敞開了心扉。

沈君辭能夠感覺得到,顧言琛和媽媽一起長大,性格和沒有母親的他完全不同。

他從小就懂事得讓人心疼。

現在想想,顧言琛沉穩的性格,大概也和童年的經歷有關係。

他早熟,獨立,自主,從小就懂事聽話,會主動分擔家務,甚至是成為母親的依靠。

聊到這裡,沈君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林向嵐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和他念叨顧言琛。有一天他忍不住問林向嵐:「顧言琛真的比我好那麼多嗎?」

林向嵐思考了片刻,用了一個形容:「顧言琛就像是顆恆星,運行的周期固定,穩定,就像是太陽,你抬起頭就會發現,太陽永遠在那裡,散發著光熱。而你,就像是個軌道未定的行星,讓人捉扌莫不定,不留意點,都不知道你會飛到哪裡去了。」

他那時候很不忿,覺得林向嵐又在偏心。

直到這時他想起了這個比喻,忽然意識到,也許還有點貼切。

兩人一路走到了商場門口,沈君辭發現,在他們看電影的這段時間裡,竟然下了雨。

那雨又大又急,透著一股秋日的寒冷,隨著風刮著。

這裡雖然離他們小區不遠,但是如果這麼不打傘跑回去,隻怕是要渾身透濕了。

顧言琛看了看周圍的超市已經關門,倒是不遠處的地鐵口有小攤子在賣著雨傘,那攤位大約距離他們有幾十米遠。從地鐵出來的人圍攏住了商戶,爭搶著最後的幾把雨傘,眼看剩下的不多了。

顧言琛把手裡的包還有娃娃給了沈君辭:「在這裡等我,我去買把傘。」

不等沈君辭回答,他就轉身跑到了雨中。

沈君辭愣了一下,還是把包和娃娃放在一個大袋子中,等著顧言琛。

那包是個黑色刑警手包,一般辦案的時候顧言琛都會隨手帶著,裡麵放些證件之類。

就在他等顧言琛回來的時候,沈君辭忽然覺得月要上一緊,被人抱住了。

有個小孩子的聲音叫著:「爸,我可找到你了。」

沈君辭一手拿著東西,另一隻手下意識就把小孩子的手腕拉住,有些警覺地皺眉回身。

那小孩子帶著個帽子,遮住了半邊臉,他似乎是認錯了人,看到是個陌生人也愣住了,急忙鬆開了小手。

這時候,有個帶著口罩的男人急匆匆地從商場裡麵跑了過來,拉過小孩子,歉意道:「對不起,下雨人多,我兒子認錯人了。」

說完話他還拽了那小孩子一下:「快給叔叔道歉。」

那小孩子低頭,把臉全部藏在了帽簷下,對著沈君辭奶聲奶氣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這並不是多大的一件事,沈君辭也沒在意。

那父子兩個道完歉轉身就迅速離開。

等那兩個人走後,沈君辭卻皺眉覺出來點不太對,可是具體哪裡不對他又一時說不出來。

男人帶了口罩,小孩帶了帽子,兩個人都有點遮遮掩掩的,以至於這事情過去,沈君辭想要回憶一下兩個人的長相,竟然印象全無。

他回頭想要再找那兩人,卻發現已經沒有了蹤影。

就在這段時間,顧言琛回來了,他發現沈君辭的神色有些異常,抖了一下身上的水滴問:「怎麼了?」

「沒什麼。」沈君辭扭轉頭道,「有個孩子認錯人了,後來他爸爸找過來了。」

顧言琛剛才遠遠看到了沈君辭在和那男人說話,也沒在意:「那我們回去吧,可惜我剛才去得有點晚,隻剩下最後一把傘了……」

那雨太大了,加上他來回跑了一段,基本上也就護住了上半身,從月匈口以下就是透濕了,頭發上也在往下滴著水。

沈君辭掏出紙巾給他擦水,目光不自覺往下看去,顧言琛月匈腹部的衣服沾了水,完全貼在了皮膚上,勾勒出了體型,那形狀看上去就可以分辨出

顧言琛看他呆了,奇怪問:「君辭,你愣什麼呢?」

沈君辭急忙別開眼睛,他完全沒注意到顧言琛換了稱呼:「……你剛才說什麼?」

顧言琛撐開了手裡的傘道:「隻能打一把傘了,等下你靠近點,別淋濕了。」

沈君辭嗯了一聲,跟著顧言琛走入了雨中,風雨有點大,一走到雨裡,耳邊就聽到了一陣嘩嘩聲,像是有人在從天上往下潑水。

沈君辭可以感覺到,有雨打濕了他的褲腳,很快膝蓋以下就全濕了。

那雨傘也就能夠遮住頭和上半身。

兩個人打一把傘有點不夠大,顧言琛的傘完全偏到了沈君辭的頭上。

沈君辭心裡一動,伸出手把傘往顧言琛的方向推了一下:「顧隊,你這傘打得未免太偏了。」

顧言琛便伸手攬過他的肩膀:「那你靠近一些,我們都不淋雨。」

沈君辭就由他攬著,低頭加快了腳步。

顧言琛的身上有一股乾淨好聞的味道,他的衣服被淋濕了,微微帶著涼意,可是手卻是暖的,透過一股溫熱。

外麵的風雨很大,在這傘下的一隅卻很溫暖安靜。

沈君辭的目光落下,正好可以看到顧言琛的月要腹。

他背得太熟了,一時職業病發作。

腹外斜肌有八個肌齒,對應八條肋骨。腹內斜肌呈現扇形,腹直肌維持腹壓,隨著呼吸輕動,腹直肌鞘在臍下四五厘米處,再往下走是白線,那是缺乏血管的一條線,直至恥骨聯合……

沈君辭忍不住目光下移,若是以前他還可以心無雜念。

現在,他似乎是和眼前的男人多了一些牽絆。

兩人一直跑到了樓道裡,顧言琛收了傘,理了一下頭發,回身看到沈君辭還在看著他。

顧隊邁步走近:「你不會發燒了吧?怎麼臉這麼紅啊。」

沈君辭別過頭輕咳了一聲:「大概是,跑得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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