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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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要離開了,我隻有這些舊書可以送給你,祝你前途似錦。我也會努力思考,怎麼把自己的善良用到更為合適的地方。希望每一個明天,都會比今天更加美好。」

「——金悅文」

兩人看完這封信一時沉默。

陸英也過來看了,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屍體:「宋燃……多大來著?」

白夢看了看檔案道:「十九,這個月二十歲生日。」

「艸」陸英暗罵了一句,「還是個孩子啊,等我找到那凶手的,真想先揍一頓。」

這封信不是什麼關鍵性的證物,卻在刑警之中傳遞,最後交到物證那邊,鄭重收好。

到現在,他們理清楚了。

那天晚上,宋燃是去金悅文家裡拿書外加辭行的。他可能和凶手擦肩而過。

走出別墅不遠的宋燃聽到了慘叫聲,折回以後和凶手相遇,他毫不猶豫就沖了上去。宋燃想要攔下凶手,可隨後也被凶手殘忍殺害。

為了不被人發現,凶手把他的屍體塞入了附近的井蓋裡,拿走他的手機,脫下了他的雨衣,給自己披上,而那些書,就被凶手一起丟入了洞口之下。

凶手隻把他的屍體藏了起來,卻沒有動金悅文的屍體,一個是怕宋燃沒有走出去的監控被人懷疑,一個是想要嫁禍給這個小保安。

如果警方沒有發現這些,也許會錯過抓捕的時機,宋燃的屍體也會繼續在這裡腐爛下去。

理清了這一切,一時整個現場都安靜下來。

戚一安站在一旁,眼圈紅了起來,他小聲道:「為什麼凶手會遇到他,太可憐了。」

「這個世界上本身就存在很多這樣的事,如果覺得不公,就去盡力改變這一切。我們盡快抓到凶手,是對逝者最好的慰籍。」說到這裡沈君辭輕咳了一聲,「開始檢查吧。」

他們蹲下身來進行屍表檢查。

由於是露天作業,味道好了一些,並不太過難聞。

戚一安從勘查箱裡拿出勘查表,他蹲下身,正好看到那雙洗得成了白色的球鞋,宋燃的雙腳泡在水中,那球鞋被漲到快要撐裂了。

沈君辭一一解開之前戚一安包上的塑料袋。

戚一安也在忙著。

沈君辭問他:「在井下你怕嗎?」

戚一安道:「開始有一點,但是後來我就適應了,現在就更不怕了,他是個好人。」他說到這裡看著那腐爛的屍身,「我不怕好人。即使是死去的,腐爛的好人,也比很多活著的壞人要美好。」

沈君辭點頭表示贊同,他沉聲道:「姓名宋燃,男性,身高175c死亡時間是六天前的夜晚,屍體被雨水泡過,特別是雙腳,腐爛嚴重。中刀處為月匈口,一刀致命,屍體的手部……」

沈君辭的屍表檢查進行到了手處,忽然停了下來。

他發現,屍體的左手是緊緊攥著拳頭的,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就算是在井下多日,腐爛著,他也沒有把手放開。

沈君辭的神情嚴肅起來。

經過了這麼多天,屍僵早就已經化去。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屍體的手,在那已經滿是腐痕的蒼白掌心之中,有著幾根短短的頭發。

還好戚一安在打撈的過程中非常小心,這些證據沒有掉落。

沈君辭用鑷子夾起來頭發,對著陽光觀察著。

頭發的長度和顏色和宋燃的都不一樣,這頭發不可能是他的,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如果留有毛囊,就能夠檢驗凶手的dna。

戚一安蹲在一旁也緊張起來。

凝視了片刻,沈君辭垂下眼睫判斷道:「有毛囊,不止一根,沒有被汙染,很可能是打鬥的過程之中從凶手的頭上拔下來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毛發用證物袋單獨存放起來,又感慨道,「能忍到最後,真的挺了不起。」

被他這麼一說,戚一安才反應了過來。

刺中月匈口,那會承受極大的痛苦,造成大出血。

大部分人的本能反應就是用手捂住傷口,特別是近心端的左手,可是這具腐爛的屍體卻沒有那麼做。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宋燃用最後的意識,緊緊攥緊了拳頭,就是為了保存這關鍵性的證據。

這幾根小小的頭發,躲過了凶手的雙眼,甚至在他死亡以後,也沒有在移動和脫下雨衣的過程之中丟失。

直到現在,被法醫收於物證盒中。

這一切冥冥之中,像是天意。

即便已經死亡,宋燃還是最後幫著他們指認著凶手。

幫助他們一步一步接近真凶。

調整了調查方向,檳城市局特刑科全力以赴追查案件的凶手。

三具屍體被解剖,法醫出具驗屍報告。

所有證物匯總。

隨著一輪一輪的探查,走訪,反復查看各種的資料。

到了接案後第五日,特刑科終於鎖定了一位嫌疑人。

早上的會議上,檳城市局負責刑偵方向的董副局在媒體麵前公布了調查結果。

「十日前的夜晚,檳城市勤王府小區內,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市民金某文與其父親,以及小區前保安宋某三人相繼遇害。隨後三具屍體陸續被警方發現。犯罪者喪心病狂,犯罪方式極其惡劣,針對這起重大殺人案,檳城市局極度重視,警方已經進行了多日調查。目前證據確鑿,本案已經確認了嫌疑人。」

他在投影上出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為男性,看起來還很年輕,瘦長臉,麵色偏白,眼睛細長。

董副局繼續道:「嫌疑人趙夢安,男,22歲,此人之前是檳城科技大學的一名肄業生。曾是金某文的資助對象,他的身份證號:……現警方發布通緝。呼籲社會各界和廣大人民群眾提供相關線索,如發現有關情況,請撥打110報警電話。」

很快,關於舉報趙夢安的線索電話不斷打了進來。

「我高中和他一個學校的,他那時成績還好,沒想到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這個人是我們大學同學,大學時候就手腳不乾淨。」

「他經常逃課,在網吧玩遊戲。花錢也大手大腳。還有,他好像結交了社會上的人,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顧言琛從刑警隊那邊調了人來,排除了無效線報,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長安樓附近的一棟破舊建築之中。

「通緝令上的人我見過,他就住在長安樓30棟那邊,我在樓下倒垃圾的時候,看到他在窗口抽煙。」

「那一家有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對,好像是叫做辛小美,她家裡總是會來不同的男人,後來有一個長得像是小白臉住了進去。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最近幾天那個女人都沒有出門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他殺了。」

警方進行排查,隨後進行收網。

顧言琛扌莫排清楚了情況,帶著一隊人全副武裝,出發抓捕。

他們幾位特刑科的警員需要帶隊,跟的是不同的車。顧言琛上了最後一輛,他身邊坐了個年紀輕輕,頭發很短的小警察。

這車是準備抓捕後押運的,前後不通,另外兩名警員坐在前麵,後麵的車廂裡隻有他們倆個人,那小警察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停在咽口水,還總是扌莫自己月要間的配槍。

顧言琛看著他有點眼熟,忽然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前幾天丁局找他開會商量,最近的案子有點多,考慮給特刑科增加編製,發了內部郵件以後,就有幾份年輕警員的簡歷主動發了過來,這人就是其中一個。

顧言琛還記得他的名字,是叫做餘深。

那簡歷寫的挺積極的,警校成績也很優秀。

之前顧言琛聽陸英講過他家的事,還有印象。

看著他正好坐在身邊,顧言琛開口問:「餘深?」

餘深緊張點頭:「顧隊好。」

顧言琛道:「第幾次出抓捕行動?」

餘深道:「第三次。」

顧言琛嗯了一聲,還是個新手,緊張情有可原,身經百戰的顧隊開導小警察:「別緊張,有我在。」

餘深愣了一下,挺直了月要背:「我不是因為行動緊張,我是因為看到顧隊你有點緊張。」他頓了一下小聲解釋,「感覺就和提前參加麵試似的。」

顧言琛把他的檔案挑選了出來,隻是還沒有到麵試那一步。聽餘深這麼一說,開口道:「提前麵試也挺好,節約了時間。」

沒有什麼麵試能夠比一場實戰抓捕更能夠深入了解的了。

顧言琛問了個常規又經典的問題:「你怎麼想著來當警察的?」

餘深沒想到顧言琛還真在這裡問了起來:「就是因為我家裡的事,我父母失蹤了十幾年,一直沒有找到,我想我自己也長大了,不如努力自己來尋找。也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隨後顧言琛又問了他一些警校的事還有專業的問題,總體來說,他對這個孩子還挺滿意的。

顧言琛見過不少受害人的家屬,很多人要麼一蹶不振,要麼開始變得多疑。在他們的身上,能夠明顯讓人感覺到一種對他人的不信任感。

可是餘深看起來陽光,回答問題也很正常。

聊了一段,顧言琛輕輕點了一下頭:「你能夠走出來,挺好的。」

餘深低頭坦誠:「我其實中間迷茫過一段。」

那時候他的父母已經被尋找了多年,一直沒有消息,他在學校裡被人欺負,被指指點點。他懷疑過警方的無能,也上網發泄過情緒,自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學著抽煙喝酒,不去考試,甚至想著墮落下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穿上這身警服。

顧言琛想起來,之前聽陸英的故事,似乎是有這麼一段:「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餘深低頭笑了一下:「因為我遇到了一個人,遇到他時,正是我最難過的時候,我感覺周圍就像是漆黑一片的極夜,走到精疲力盡看不到一點光亮。是那個人告訴我,單憑自己一個人是不夠的,我們必須像是螢火一樣匯集起來,才能夠有破除黑暗的力量……」

一想到那個人,餘深就覺得一陣溫暖。

那個人,是他那漆黑一團生命裡,照耀了方向的光。

就像是永夜裡的瑩瑩燈火。

顧言琛聽了這話,忽然想起了林向嵐。

他低垂眼簾:「我也曾經有位恩師,指導了我很多。」

剛聊到這裡,車路過了一段不好的路麵,一陣顛簸過後,停了下來。

他們已經進入了長安樓地區,這裡的樓宇眾多,卻根本沒有完整的小區,更別說什麼院牆,空中支楞著各種私搭亂建出來的閣樓。

院子裡人多嘈雜。

一打開車窗,連味道都十分混雜,和那些辦公區寫字樓裡的香水味完全不同。

顧言琛看了看外麵:「到了。下車,準備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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