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凶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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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夢:「叫白姐!」

戚一安:「姐姐早,姐姐辛苦了。姐姐你想吃什麼早點?」

白夢:「還是錢法醫上道,以後姐姐罩著你,相親活動折上折。」

在小群裡巴拉了幾句,她出門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她還怕太早,結果那邊父親秒接了,白夢剛叫了一聲爸。

對麵的老白連珠炮似的說:「我知道啦,你破了個案子,一大早把市局的領導都提溜起來給你過抓捕流程。這事都傳到我這裡來了。這不是挺普通一個事嘛?哪個警察沒有破過案子?還想來我這裡邀功啊?」

白夢被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她冷靜了下來,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被自己親爸說了,她還是有點委屈,原本的興奮被壓了下去,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麵的媽媽卻搶過電話:「別聽你爸瞎說,剛才他還在和董副局吹牛呢,說什麼那是我老白的女兒,當然能乾!說你破案神速,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去院子裡廣播去。」

聽了這話,白夢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她爸爸就是嘴硬心軟。

媽媽又說:「女兒,你累不累啊,為了這個案子熬夜了吧?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白夢含著淚道:「媽,我知道。」

老白又接過了手機,他的聲音還是硬邦邦的:「女兒,別驕傲啊!我是怕你驕傲!快去忙吧,你還要上班呢!」

白夢剛要流下來的眼淚頓住了,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老白的聲音卻柔和下來:「你自己就別驕傲了啊,因為……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驕傲。」

聽了這句話,白夢瞬間破防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卻又破涕為笑:「謝謝爸。」

早上六點半,市局以及六分局的警員外出抓人,他們迅速趕到了張立傑所在的家中,把他堵在了上班以前。

顧言琛在白夢給他的資料裡得知了張立傑的家庭狀況不好。可是到了現場,還是愣住了。

那是一處棚戶平房,房子透風,采光不好,洗手間都在外麵。

裡麵一共就二十多平,被隔為了兩間。

外間睡的是張立傑的兒子媳婦還有個小孩子,張立傑和老婆睡在裡麵。

顧言琛帶人敲開了門進入房間,狹小的房間一下子擠滿了人。

張立傑已經起床了,他似是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些警員們到此的目的。他開口道:「稍等我,加件衣服。」

陸英催促:「快一些。」

警員們怕張立傑逃跑或者是拿武器反抗,他們就站在不遠處,手握在電棒上,緊緊盯著他。

張立傑從櫥櫃裡拿出一件外賣服,穿了上去。隨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顧言琛道:「我和你們走。」

顧言琛上前給他戴了手銬,張立傑的嘴唇顫抖了一下:「顧警官,我家孫子有心髒病,你能不能給我拿點東西擋一下,我不想嚇到孩子。」

顧言琛聞言,沒有說話,但還是給他從一旁拿了個頭盔,蓋在他手上。

張立傑就用那頭盔擋住了手銬,看起來他就像是要去上班。

在外麵裡,家人都在,張立傑和他們一一告過別。他的老伴扭過頭去,偷偷抹淚。

走到小孫子的麵前時,張立傑蹲下身,喊著孫子的小名:「軒軒,你別急,爺爺跟著叔叔們出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的。爺爺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的聽爸爸媽媽的話。」

那小孫子不過是三四歲,一雙眼睛望著張立傑,他尚不知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張立傑走出去,沒多廢話,就和警員們上了車。

從上了警車開始,張立傑就開始落淚,不住地用手背抹著眼睛。

到了市局,被關在審訊室裡,張立傑麵對那些證據,沒有太多的辯駁,很快就招供了。

在之前,眾人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外賣員,竟然就是連續殺害了兩位老人的殘忍凶手。

而且他還真的是膽大包天,昨天連續殺了兩個人,晚上竟然還敢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轉悠,還好白夢發現了其中的聯係,把他揪了出來。

可是細想起來,他也是最熟悉那些老人情況的人,他每天給那些孤寡老人們送餐,也許在其中產生了恩怨和情緒。

張立傑坐在桌前,他被曬得很黑,頭盔處有個明顯的黑白分界線,審問室的燈光下,臉上的溝壑越發明顯,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幾歲:「顧警官,人就這一輩子,我是行錯了路了。」

顧言琛看著坐在對麵的中年人,開口道:「你交待一下犯罪的過程。」

說到這裡,張立傑長嘆一聲。

「我家的那個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一輩子任勞任怨,中年失業,做起了外賣員,每個月拿著那一點工資。可是我哪裡知道,對於我的工作,那些老人們卻是極其挑剔的。我送餐遲了,他們給我打差評,灑了湯汁,給我差評,商家少放了東西,也給我這個外賣員差評。每個月我的工資都會因為他們的投訴被扣去一些,升職加薪都有影響。」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事,都是他和那些老人的摩擦。

「兩個月前,下著大雨,趙傳文點了一單外賣,我過去的時候,騎車摔了一跤,我的腿摔腫了,全身都濕了,食物也撒出去一些,我問他,我給他菜錢。能不能不要投訴我,他看了我一眼,接過我手裡的外賣,他說『這就是你的工作,我不要你的錢,我隻要我的飯。』然後他轉身走了。我當時,身體裡的血都冷了。」

說到這裡,張立傑握緊了雙拳。

顧言琛問:「所以你就因為這些摩擦殺了他們?」

講到了這裡,張立傑仿佛又回到了昨日。

他站在站台邊,出門的時候,老婆剛剛和他吵完架。因為沒有錢,孫子的手術非但沒得做,還有可能斷藥。

他起得太早,頭都是蒙的,他看著趙傳文擠入了人群之中,站在了前排中央,那背影就在地鐵邊,近在咫尺……

他又想起了趙傳文和他說話的時候,那冷漠的嘴臉……

張立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昨天早上,我坐著地鐵上班,到了地鐵站,遇到了趙傳文。那時我心裡是滿滿的恨意……憑什麼,大家都是人,他家就拆遷了,就拿了那麼多錢。我就是嫉妒他!我當時昏了頭了,我就想,想讓他死。」

「我就……我就跟在他的後麵!我故意混在人群裡,車快來了,我就一推……他就……他就掉下去了。我當時帶著口罩,混在人群裡出了地鐵。」

顧言琛問:「你後來又殺害了魏森?」

「我剛到公司,魏森就點了一個單。我想,魏森是趙傳文的好朋友,他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如果我留了魏森,他一定會聯想到是我做的。我知道他早上吃過飯經常要上那個小山上鍛煉遛一圈,我就一不做二不休……」

殺掉了一個人,張立傑就想著,如果被發現了,反正都要死刑,不如賭上一把大的。

而且後來警方來調查,他還當著幾位警員演戲,天色灰暗,就連顧言琛當時也沒有看出來,他的神情有異。

嫌疑人供認不諱,又是一起連環凶案告破,可是坐在嫌疑人對麵的顧言琛卻沒有一絲成就感。

他並沒有選擇結束這場審問。

「張立傑,你所供述的犯罪過程是真的,但是關於犯罪動機,你在撒謊。」顧言琛取出了一疊調查資料,放在了張立傑的麵前。

「我們去問過你的同事,也查看了你的用工記錄,雖然有差評,但是並沒有多到影響你的工作和生活。所有人都說你是個盡職盡責的外賣員。而且,你和這些老人們的恩怨不止於此。」

顧言琛翻著眼前的檔案,帶著張立傑一起回憶。

「三年前,一個下午,趙傳文點了一份外賣,他那天中暑,剛拿進去就忽然暈倒,這件事你本來可以不管,可是你卻叫來了人,把生病的他送到醫院急救。」

這件事的發生,讓顧言琛認為案子裡一定有別的原因,如果張立傑真的是個冷血的殺人者,那麼當時,在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不救趙傳文。

說起來,張立傑是趙傳文的救命恩人。

張立傑抿著唇,點頭道:「你說的這件事確實發生過。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趙傳文記性不好,根本沒有記得是我做的。」

「那我說個近的,今年年初,魏森有一段月要病犯了,下床都困難,乾脆把自己家的鑰匙給過你。你給他送了半個月的飯。還幫他把垃圾捎下樓。」

「這兩年過年的時候,你自己做了很多餃子,挨家給這些常在你那邊點餐的孤寡老人送餃子。說要讓他們感受到家的溫暖……」

張立傑的眼睛濕了,他咬牙道:「我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讓我得到一分一毫的錢,我這麼做了,也沒有得到別人對我的回報!我對他們好,他們口頭當時說謝謝,背後還是不會體諒我的辛苦。我當然要殺了他們!」

顧言琛看向他,他的聲音嚴厲:「即便那樣,你也不是一個會隨意殺人的人,而且你連續殺害兩個人。」

殺人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會付之實踐,好人與壞人之間隔著天塹鴻溝。

顧言琛提到這些,並非是基於對凶手的同情,家境貧寒也並不是違法犯罪的理由。他這麼問是因為他迫切想要知道真相之後掩藏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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