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血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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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徐海不知道從哪裡出來, 輕步進了一樓裡間,剛準備說話,就不由得愣住了。

他看著那坐在塌上的主子正一臉麵無表情對著一麵銅鏡, 突然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倏地恢復了麵無表情的模樣, 眉頭皺了皺, 似是有些不滿意。

他不由得就突然想起了方才江夫人說的,就是想看看主子變個表情不太容易的話來,這主子該不會是因此才這樣的?

就在他愣住的這一瞬,沈淵便已經看向他了。

徐海忙躬著身子, 道:「太後那邊方才讓人傳了話來,說是自慶王來後,還未一起單獨用過膳,讓人請陛下您今日一道用晚膳。」

「不去。」

徐海躬身應是,隨即便退了下去。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想必等會兒子太後又要發火了,明知道請十次陛下都不見得會去一次, 還是時不時的就要來請,也不知到底圖個什麼。

沈淵轉眸看向銅鏡裡臉色蒼白, 麵無表情, 看著就死氣沉沉的人, 漆黑的眼微暗了暗。

「殿下!快來嘗嘗!這是我方才給你熬的藥!」江晚虞手裡端著一個青瓷碗, 滿臉的笑容走了進來看著他道。像是她手裡的不是難聞的湯藥, 而是什麼美味珍饈一般。

沈淵看了眼臉上燦爛的笑容,垂眸看向她手中烏黑的藥湯,沉默了一瞬。

「呼——」江晚虞將碗忙放在他身側的案幾上,吹了吹指尖忙放在耳垂上揉了揉, 這才覺得舒服許多,彎了彎眼睛笑道:「雖然我也隻負責最後把它倒進碗裡,快,殿下稍微吹一吹就可以喝了,等會兒涼了就藥效就不好了。」

沈淵看著她被燙的有些泛紅的指尖,蹙了蹙眉,抬手握住她的溫軟的手,沉了聲音道:「燙著了?怎麼不讓下人端上來。」

被他冰涼的手掌一握,江晚虞頓時就覺得舒服的不行,但她可不能再占殿下便宜了!

她自然的抽回手,笑道:「是我自己要端來的,也沒怎麼燙著,殿下你喝完了藥,我就先回去了,等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明日再來看您。」

掌心的溫度漸漸的散去,沈淵看著眼前還冒著熱氣的烏黑湯藥,端了起來,拿起那潔白細膩的湯勺,一口一口斯條慢理的喝著,讓人不禁懷疑他手中的東西是不是普通的甜湯,而不是苦澀難聞的湯藥。

江晚虞看著他不疾不徐麵不改色的模樣,櫻紅的小嘴不禁微張了張,忍不住道:「殿下不覺得很苦嗎?」

苦?

沈淵眼瞼微垂,淡淡道:「不苦。」

江晚虞聞著那湯藥飄盪出來的苦味兒不由得憂心的皺了皺眉頭,這不會是味覺出問題了吧?所以才有些厭食不怎麼吃飯的?

一碗湯藥就是喝的再慢也有喝完的時候,江晚虞見他這般優雅從容的喝完了一碗藥,心中的擔憂不禁更甚了,但麵上卻是沒怎麼表現出來,她站起了身來,笑了笑,道:「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殿下一定要記得用晚膳,多吃點,然後在去外麵山間多走走,鍛煉一下身體。」

沈淵聽著她絮絮叨叨說著,一絲絲的暖意緩緩流向了心間,一點點的融進他的眼底,嗓音莫名的微啞,低聲輕應了一聲。

江晚虞聽著他這般低啞磁性的嗓音不自覺的揉了揉耳尖,笑道:「那明日殿下告訴我今日晚膳吃了什麼,殿下覺得那樣最好吃,以後再一起用膳之時,也可以嘗嘗。」

沈淵看著她,道:「好。」

江晚虞見狀也不再耽擱,轉身便離開了,一時間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

沈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見那身影,才闔上了眼,突然道:「回去。傳恭王妃。」

「是,陛下。」

剛過了午時,外麵驕陽似火,散發著灼灼熱意,山間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承華殿外的竹林被吹的沙沙作響。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一襲素色精致長裙,麵容清麗的女子屈膝拜道。

沈淵緩緩睜開眼,看著她叫了起身後,不緊不慢道:「明日,與恭王和離。」

恭王妃聞言身體一僵,抬眼看著那坐在塌上,麵上沒有絲毫情緒的人,強忍著沒有避開眼,低聲道:「陛下因何突然有此決定?還有今日之事?」

沈淵平靜道:「與你無關。你隻需知道,六年前,你就該離了。」

恭王妃突然身子一顫,看著眼前之人的眼神不受控製的染上了深深的恐懼,懼色與恨意屈辱錯綜交雜,原本清麗柔美的臉,頓時可怖又瘋狂。

六年前的那夜,是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一天

那晚,就如同以往那麼多的夜晚一樣,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這樣的日子她卻像是早已經習慣了麻木了,除了忍受,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她想死,卻不敢死。她有兒子,若是她死了,她的淞兒怎麼辦,隻是心中對丈夫的愧,每日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她,她不敢靠近自己的丈夫,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髒汙不堪!

可在那日她被折磨的快要結束之時,在那個惡畜都不如的安王,得意猖狂的帶著滿是惡意的笑聲下,聽見了如同噩夢的聲音

「恭王兄還真是大方,連這麼嬌嫩的結發妻子都舍得親手送到臣弟的床上,這幾年來,想必恭王兄自己都還未嘗到過他自己結發妻子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她已經回憶不起她當時是什麼心情了,她隻知道,她瘋了

暗夜中的皇宮突然被籠罩在一片廝殺與血色之中慘叫嘶喊之聲貫徹了整片天地她顫抖的撿起了那沾了血的匕首,在看見那個她日日夜夜都愧疚的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男人之時,她瘋了似的將匕首刺了進去

看著他臉上不可置信嫌惡的眼神時,她痛快的笑了,她這麼多年的心結屈辱愧疚都像是個笑話!

在她即將要了結了他也了結自己時,卻被一聲冷漠到極致寒意給驚醒了

她看著那個一身玄衣,手提長劍的男人,一步一步從外麵走來

那柄長劍像是輕輕劃過了那一身龍袍滿口辱罵男人的脖頸,鮮紅的血噴濺而出,除了那劍上染上了更多的紅,那一身玄衣渾身冷的像寒冰的男人沒有一絲變化,就像是毀了路邊的一根野草,一根樹枝而已,不見絲毫快意,也不見絲毫瘋狂。

也讓她在瘋狂的邊緣意外的冷靜了下來。

他沒有理會她,而皇宮裡的血整整留了一夜

在天光微亮的那一刻,天下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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