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流血五步天下縞素(1 / 2)
洛蘭的左手受過傷, 黃芪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按在了牆上,他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的手銬, 將白發青年的左手和床腳銬在了一起。
然後他看著對方的臉,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期待著洛蘭的表情, 他會害怕麼, 或者是仇恨,然而他全部猜錯了,洛蘭的眼睛並沒有躲開,反而直視著他,白發的青年纖細而脆弱,好似冬日裡飄著雪的山林, 看上去寧靜異常,誰知道裡麵會不會藏著已經被餓瘋了的狼群。
「我現在就殺了你,會怎麼樣。」黃芪問道,抬起刀,在白發青年蒼白的脖頸上, 劃出了一絲淡淡的血。
「不會怎麼樣, 」洛蘭輕聲說道, 抽了口氣,「你試試啊。」
「你在害怕什麼呢?」洛蘭抬起了眼睛, 湛藍色的鞏膜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挑釁,「捅下去啊, 我就死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殺了我啊,你不是殺過很多人麼, 」洛蘭輕聲說道,「你今天就是來殺我的吧。」
黃芪在恐懼,他也說不清楚這種恐懼是從何而來,可能人類天生就會對某些不對的事情感到敏感。
所以有什麼不對的呢。
太容易了。
這個青年被自己按住的太容易了。
他在想什麼。
他必然有個企圖。
洛蘭寧靜地看著他,藍色的眼睛像天鵝絨一樣死寂而缺乏溫度。
「既然我要死了,我問你。」洛蘭輕聲說道,「你認識她麼?」
「你害怕她會死麼?」黃芪笑了笑說道,「是的,我認識她,我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她肯定會死了。」
洛蘭輕輕地笑了笑。
「那我問你一句,你把她的照片發給老師了麼?」他輕聲問道,看上去平靜異常。
黃芪突然感覺到某種不妙,他猛的往後一躲,而這個白發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掰斷了自己的拇指,從手銬中脫了出來,他的口袋裡藏著一支從醫生那裡順走的鎮定劑。
黃芪的身子軟了起來,在他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洛蘭抓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小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他的手上。
「我聽說做你們這一行的,嘴裡都會有一顆假牙。」洛蘭平靜地說,他緊緊地扼著他的下巴,使他無法合上牙關,鎮定劑的效果在血液裡迅速發揮著作用,他試圖抬起手,或者用膝蓋來撞這個單薄的白發青年,但是肌肉的力量在迅速的流失。
洛蘭的刀在他的口腔中不疾不徐地敲著,似乎在檢查假牙的位置。
「你想乾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不想讓你死了。」洛蘭的聲音很平淡而且冷漠,「你和我說,你有沒有把消息發過去,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就讓你死。」
「你趁早死心,我根本不害怕會發生任何事。」黃芪說道,「隔行如隔山,你搞這些沒有前途的。」
「你不就是好奇你的那位情人有沒有被發現麼?」黃芪輕聲說道,「怎麼了,依賴上她了,我以為你不是很容易三從四德的那種人呢。」
「離開她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了麼?」黃芪說道,想要抬起手,但是還是做不到,洛蘭看著他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你這麼說,我突然感覺好像是有一點呢。」洛蘭平靜地說,「不過我好像知道了。」
「你還沒有告訴老師。」他的語氣很篤定,「否則他們不可能隻剩下她一個。」
「如果是知道她和你的關係,準備到時候讓你看著她死呢。」黃芪輕聲說道。
洛蘭坐了下來,手中的刀抵著他的口腔,看上去似乎很輕鬆,他在地板上把自己脫臼的拇指按了回去,活動了一下,似乎感到了一點滿意。
「那也挺好的不是麼。」他突然笑了笑,「這樣豈不是更好,不到最後關頭,她肯定是不會死的。」
「但是我覺得他是不知道的。」洛蘭輕聲說道,「如果知道的話,我也知道了。」
「元帥下定決心在當地死守。」安汶看了看命令,現在他們需要緊急檢查輜重還夠使用多長時間的。
這是個好辦法,在原地堅守,等待援兵,說不定可以裡應外合,將對方一窩端了,從理論上來說是很好的,所以士兵們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太多的慌亂。
「食物和水沒什麼好擔心的。」安汶報告道,「可以支撐到指定的日期。」
「很好。」安汶收到了回復,她從倉庫的內部向外走著,順便關上了倉庫的燈。
她作為前軍還是和指揮部在一起的,後軍可能有點危險,畢竟指揮部不在後軍,但是他們的物資儲備更多,安汶輕輕地出了口氣。
後軍可以被順利擊潰的話,前軍也沒有什麼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