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一個房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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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雖然乍一聽還挺委婉, 但那僵硬的表情就差把「我想和你一起住」掛在臉上了。

聞夏頓了會兒,慢吞吞收回手往後靠,頭別向另一邊合上眼:「頭暈, 睡會兒,到了叫我。」

沒有得到答案的林風起失落垂眸,卻還是乖乖的不再出聲打擾。

頭暈是真的有點, 尤其坐車, 出租車內的空氣不是那麼好聞,總有一股悶悶的皮革味兒,還有不知是司機還是之前的乘客留下來的煙味,熏得聞夏更難受,忍不住開了半截車窗,寧願吹吹冷風。

林風起一路跟他到房間門口, 聞夏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企圖用實際行動貫徹「你不說話就是默認」的準則。

聞夏掏出房卡把門刷開,前腳剛進去,後腳某人也想跟進來, 他轉身抬手抵住門框, 攔住林風起。

林風起腳步一剎, 站在門口與他對視。

「想進去啊?」聞夏問。

林風起抿唇不答,冷冰冰的臉上透出一絲堅定的固執, 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就強闖」的架勢。

聞夏又問:「你行李呢?」

林風起一愣,說:「在機場。」

聞夏鬆開手:「那你讓機場現在送過來吧。」說完轉身進了屋。

林風起在後麵的呆了幾秒, 才反應過來——聞夏這是同意了!

他欣喜若狂,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穩重一點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於是淡淡「嗯」一聲, 假裝理所應當地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一路上被難聞的味道和冷風夾擊,聞夏回到房間感覺症狀更嚴重了,也十分嫌棄自己身上沾上的出租車味道,放下東西便打算先洗個澡。

他轉頭看林風起,見他站在房間裡看上去雲淡風輕實則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朝沙發抬了抬下巴:「坐啊。或者你想看電視什麼的,隨便你。」聲音比上車前更悶了,慘了一絲沙啞。

聞夏走進浴室,林風起遲疑片刻,聽話地往沙發裡坐。但是房間太過安靜,安靜得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是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他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當環視一圈房間,目光落到房裡僅此一張的床時,浴室裡的水聲聽進耳朵裡就不僅僅是水聲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一股熱意直沖大腦,他用力閉了閉眼,試圖將幻想扔進腦內洗衣機狠狠卷走。

他怎麼能偷偷想這種事……太不尊重聞夏了。

就像曾經做過無數次與聞夏有關的夢醒來時,想到夢裡聞夏嘶啞的聲音和泛紅的眼角,他都會狠狠唾棄自己。以至於到學校見到聞夏,他壓根兒不敢正眼看他。

他討厭夢裡難以自控的自己,那些齷齪的夢連被他記入日記本的資格都沒有。

好在聞夏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將那些不尊重人的念頭死死壓了回去。

聞夏並不知道他就洗個澡這短短十分鍾的功夫,外頭的某人經歷了怎樣一番天人交戰。他洗完澡出來,林風起正站在他床前拿著那瓶薰衣草精油看。

他也不好評價這薰衣草精油昨天有沒有用,從目前的客觀事實來看,似乎是沒多大用的。

可是明明在林風起家裡的時候還挺有用的,他雖然也因為認床折騰了兩天,但也就那兩天,睡眠質量很快就穩定下來了,比以前任何一次更換居住環境都習慣得快。

是不是他在酒店才住一晚,效用還沒那麼明顯?

聞夏胡思亂想著,林風起的手背已經貼上他額頭。

男人手背微涼,觸碰在發熱的肌膚上很舒服。

他洗了個熱水澡,自我感覺舒服很多,但林風起並不這樣認為:「體溫變高了。」

為了印證他的話,聞夏量了次體溫,事實證明林風起的話是對的,體溫從原來的37度4升到了38度2。

「可能是洗澡的水太熱。」聞夏說。因為他真沒覺得多難受,甚至還不如拍攝的時候頭暈腦脹。

林風起沒理會他的話,隻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非要說……喉嚨疼?還有一點頭暈,」聞夏頓了頓,「就一點點。」

顯然他的「一點點」在林風起那兒等同於「億點點」,他如臨大敵,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去床上休息。」

聞夏說:「我真沒那麼難受。」

林風起置若罔聞,執拗地沉著臉與他對視。

「……好吧。」聞夏敗下陣來。

聞夏覺得自己可能內心深處住著個抖不然為什麼林風起擺出這麼強硬的態度他不僅不生氣還有點兒高興呢?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高中那會兒他不知道被林風起冷硬的態度傷過多少次。

這難道就是兩情相悅與單相思的區別麼?

聞夏躺在床上,看著林風起燒了壺水,然後站在桌子前翻塑料袋裡的藥,片刻後水開了,他兌了杯溫熱水,拿著藥走過來,還是那樣強硬的語氣:「吃藥。」

聞夏又坐起來吃藥。

吃完藥再次躺下,可能是洗完澡的短暫buff時效過了,沒多久大腦便有些昏昏沉沉的,明顯感覺到呼出的氣息都變熱了。

林風起給他送完藥沒有走,而是坐在床邊抿著唇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低垂的目光染上了些許溫柔的色彩。

見聞夏望著自己,林風起有些忐忑,心想可能是自己在這兒打擾到他休息了,便要起身。

聞夏卻出聲:「等會兒。」

林風起抬起來的屁股又落下去。他等著聞夏繼續吩咐,但聞夏沒再出聲。

他忍不住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還行,」鼻腔也開始堵了,聞夏吸了吸鼻子,「就是睡不著。」

林風起當然知道他認床,看了眼床頭的薰衣草精油,又看向他眼底那層淡淡的青黑色:「是昨晚沒休息好麼?」

聞夏模棱兩可地應了聲,他清楚自己認床嚴重,不希望林風起因為特意給自己準備的助眠精油沒用而自責。想了想他補充道:「可能是想到今天要拍攝,有點緊張。」

但是林風起又看了眼那瓶精油,依然止不住湧上來的自責情緒。

給了聞夏一瓶沒用的東西。

隨即他有些擔憂:「那今天晚上……」

「隻能硬睡了,」聞夏半開玩笑地說,「困到極致自然睡。」

林風起聽著跟不是滋味兒,既心疼又有點惱自己幫不到他什麼:「你以前出遠門,也這麼難受?」

「差不多吧。條件允許的話我會在白天多消耗一點精力,這樣晚上容易困。」

誰知林風起聽完他的話,突然來了句:「對不起。」

聞夏一時不解:「好好的道什麼歉?」

林風起欲言又止,因為是他一直試圖讓群鯨聯係聞夏來拍這個合作宣傳片,他光顧著自己的想法,卻忘了聞夏突然換環境會有多不舒服。還有強迫聞夏搬來和自己住也是……

他越想越自責,聲音低下去:「我不該強迫你搬來跟我一起住的……」

聞夏思緒繞了好幾個彎,才捋順他突然為這個道歉的原因。看著男人低垂的眉眼,這模樣簡直像極了犯錯時耷拉萎靡的阿哞,不由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說:「你連婚都強迫我結了,還在乎這個?」

林風起一愣,頓時惶恐無措:「我……那個是……」完了,聞夏這個意思,是不是要他離婚?

「開玩笑的,」聞夏笑起來,「你情我願,算不得強迫。」

林風起怔怔看他。

你情我願……你情我願……

聞夏他說了「你情我願」,還是笑著說的……

雖然隻是一紙合同的「你情我願」,但他還是為此感到高興。

看著男人明顯晴朗起來的神色,聞夏心說這也太好哄了。

如果林風起真的像阿哞那樣有有一對狗耳朵和狗尾巴,此時那雙耷拉下去的耳朵一定高高豎起、尾巴也不自覺搖動起來了吧。

聞夏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閒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但畢竟體質在那兒,睡了也就一個多小時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他額頭上還多了塊兒折疊平整的濕毛巾。

應該是之前吃的藥起效了,他睡著的時候悶了身汗,加上濕毛巾的物理降溫,沒有睡著前那麼難受。

他掀掉毛巾,坐起身拿過床頭的體溫計夾在腋下。

林風起不在房間,沙發扶手上搭著他的西裝外套。聞夏扌莫過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從房門外傳來。

聞夏打開門,側眸看見林風起在門邊剛剛站起來的樣子。

「你怎麼跑外麵來了?」

「我出來打電話。」林風起收起手機平靜地答。

想到他剛才起身的模樣,而自己打給他的電話並沒有占線,不知道這人打完電話還在門口蹲著乾什麼:「打完了怎麼不進去。」

林風起憋了一下,說:「……我沒有房卡。」

聞夏:「……」

「你在外麵待了多久?」聞夏側身讓他進屋,皺眉問。

「沒多久。」林風起視線輕微移開。

聞夏沒說話。

等他進了屋,聞夏合上房門,突然伸手抓住林風起垂在身側的手。

這個舉動來得突然,林風起毫無準備,整個人一震,有些受寵若驚地看向他。像個走在路上突然被紈絝子弟調戲的姑娘。

聞夏隻抓了一下就鬆開了,說:「這麼涼,沒多久?」

林風起這才後知後覺地將五指收攏,企圖用掌心的那點溫度將手指頭捂熱,企圖反駁但失敗了。

這個時間安城暖氣還沒開,室內陰涼,聞夏回來後便開了空調,雖然溫度沒有開太高,但外套穿久了還是會有點熱,聞夏睡著後林風起就將外套脫了。為了不吵到睡著的聞夏,他出去走廊接電話,走時沒有批外套,結果打完電話才發現自己沒有房卡進不去,隻好在走廊等著聞夏睡醒。

「別到時候我病好了,你又生病了。」聞夏說。

林風起隻能蒼白地回一句:「不會的。」

「你先把外套穿上吧,別著涼,一會兒熱了再脫。」

林風起「嗯」了聲,穿外套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掌心,忍不住悄悄貪戀聞夏留在自己指尖的熱度,不忘問他:「你好點兒了麼?」

「好多了。」話雖如此,還是裹著濃濃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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