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孝莊的思量（1 / 2）
佟佳氏不是沒想到找康熙幫忙、讓康熙出麵警告惠妃點。
隻是她剛稍稍提了一嘴, 就被康熙以一句「既然皇貴妃覺得宮務繁雜，不如就把宮務分些給惠妃、宜妃她們，朕瞧著她們閒著也是閒著, 幫你處理些宮務也是極好」，讓佟佳氏徹底閉嘴了。
佟佳氏這是也總算明白了, 皇上雖然看著對她的態度依然如舊, 但是心裡還在惱她。當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唯恐越加觸怒皇上。
見佟佳氏不敢正麵回擊, 這些天一直致力於給佟佳氏找麻煩的惠妃心裡是越發得意了，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 連中秋宴這麼重要的場合都敢給佟佳氏使絆子了。
具體怎樣吳雅並不清楚, 吳雅隻知道宴席開了之後，這菜餚卻遲遲沒有上來。乾等了半個時辰後, 那些菜才緩緩上齊。而且等端到眾人麵前的時候, 那些菜都有些溫涼了。
雖然說此時正值八月, 菜涼一些並不打緊，但是味道到底不如熱著的時候，更何況對於這些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帝妃嬪而言, 如味同嚼蠟一般紛紛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康熙，表情更是難看地緊。
到底是一年一次的中秋家宴, 康熙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發作，隻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這歡樂的氣氛卻減了不少，每個人說話都小聲起來, 整個家宴彌漫著一種壓抑的窒息感。
「德妃妹妹, 這菜都這樣了, 你也吃的下去？」看著吳雅雖然慢條斯理、但是卻一口一口吃著桌上的菜, 宜妃有些好奇地問道。
「禦膳房的師傅手藝精湛，雖說著菜飯涼了些，但也還算可口，尚且能入口。」吳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唇笑著回道。
宮廷的中秋宴和普通家庭的中秋宴完全不一樣，盡是規矩，這頓飯比平時已經是晚了不少。再加上又遲了半個時辰才上菜，吳雅早就餓地前月匈貼後背了，哪管它涼不涼？
再說她也不是挑食的人，有的吃就行，要不是顧忌著形象，她早就上手了。
「妹妹能吃的下，姐姐我可吃不下。」宜妃瞥了一眼桌上的膳食，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之色。
「皇貴妃掌管宮務這麼多年，按說這樣的節宴隻是小場麵罷了，卻出了這樣的岔子，也算是大大地丟了麵子了。」看著左上方麵色蒼白的佟佳氏，宜妃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中秋家宴諸事繁瑣，皇貴妃一時遲了時辰也是也是有的。再說了，人手失手馬有失蹄，皇貴妃也不是神仙，犯錯再說難免，錯個一次兩次也沒什麼的，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罪皇貴妃的。」吳雅依然微笑著應對，心裡卻有些嘀咕。
看來這宜妃平時對佟佳氏也頗為不滿啊！這不佟佳氏剛犯了錯，這宜妃就開始嘲諷起來了。
「妹妹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跟姐姐裝糊塗呢，皇貴妃可不是僅僅錯一兩次。」宜妃斜著眼睛看了吳雅一眼，嗤笑一聲。
「這一個月來，這宮裡可真是雞飛狗跳的，岔子出了一個又一個，哪像是皇宮啊？皇貴妃這一個月來可真是忙的焦頭爛額了。這要換作是以前，皇貴妃雷厲風行，早就把一切擺平了，不過現在嘛……」
宜妃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吳雅一眼：「隻是姐姐我就不明白了，這皇貴妃是怎麼惹上了惠妃姐姐？以至於惠妃姐姐連著一個月都在找皇貴妃的茬？」
她不是瞎子，這一個月來惠妃和佟佳氏的那點事她們自然都看在眼裡，她驚詫之餘心裡又極為好奇。
惠妃的性子她們是知道，雖然高傲，但也不是無腦之人，怎麼敢這麼明晃晃地找佟佳氏的麻煩？
佟佳氏可不是什麼庶妃常在的，她佟佳氏可是皇貴妃，又是皇上的親表妹、深受皇上寵愛，往常惠妃就算不滿佟佳氏也得在她麵前低三分，可現在是怎麼了？
惠妃就像是瘋了一樣死咬著佟佳氏不放，而佟佳氏也像是被惠妃拿住了把柄似的，不僅沒去彈壓惠妃，反而像是避著惠妃似的，就連皇上對惠妃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德妃妹妹，你的永和宮離皇貴妃宮近，四阿哥又經常去皇貴妃那裡請安，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知不知道惠妃姐姐為何這麼針對皇貴妃啊！」宜妃看向吳雅的眼神滿是探究之色。
她雖然不知道惠妃和佟佳氏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也知道這種種反常的事，卻是在一個月前大阿哥和四阿哥在上書房打架之後發生的。
宜妃原本並不在意這事，以為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罷了。現在看來，當時肯定有著什麼她不知道事，而且這事肯定是觸了惠妃的逆鱗——大阿哥，才激怒了惠妃，讓她才這般針對佟佳氏。
像是沒看到宜妃探究的眼神一般，吳雅依然鎮定地坐在那裡，臉上露出微微歉意：「宜妃姐姐的這個問題，倒是真問著妹妹了，妹妹的永和宮雖然離皇貴妃宮近些，但怎好隨意打聽皇貴妃宮裡的事呢？妹妹自然不知道皇貴妃和惠妃姐姐起了什麼齟齬，以至於鬧到這個田地。
至於四阿哥，他小孩子家家的，每天隻知道念書習武，哪裡會關心這些宮中瑣事？就更不知道了。」
「……嗬嗬，德妃妹妹說的倒也有理，是姐姐想多了！」看著一臉抱歉之色、像是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的吳雅，宜妃眼角抽了抽。
說的真好聽，她才不信德妃什麼都不知道呢！
要知道當時大阿哥和四阿哥被叫去乾清宮時，德妃也在場，德妃肯定是知道點什麼的。而且惠妃後來還特特地去了一趟永和宮，說不得惠妃這般針對佟佳氏，裡麵就有德妃在裡麵挑唆。
現在的德妃可是為了四阿哥都快和佟佳氏撕破臉皮了，能不打聽承乾宮的動靜？
說到這德妃，宜妃現在真有些看不懂了。
宮裡母憑子貴她是知道的，六阿哥早夭，德妃固然少了一大依靠，但是有必要死抓著四阿哥不放嗎？得罪皇貴妃不說，皇上也不見得高興，再說養的養不熟還不一定呢！
在她看來，與其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想法子再生一個皇子呢？
德妃的身體向來康健，聖眷在這宮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且因著六阿哥早夭的緣故，皇上對她格外憐惜，天時地利人和，再生一個健康的皇子也不是什麼難事？何必為了一個已經生分的兒子給自己找這些麻煩？
宜妃本來想借著佟佳氏和惠妃的事套一套德妃的話，沒想卻被隻是看德妃混過去了，不由地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罷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也不關咱們什麼事，隻是再這麼鬧下去，這後宮可真是亂了套了。」
德妃還真是德妃，雖然在四阿哥這事上麵昏了頭，在別的事上麵還是那般謹慎，說話還是那樣的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一點尾巴。
吳雅依然保持地優雅地微笑：「我雖不知道惠妃姐姐和皇貴妃娘娘到底鬧了什麼矛盾，但是鬧了這麼長時間了，惠妃姐姐也是識大體的人，想必這事很快就了了。」
「惠妃識大體？妹妹是在和我說笑嗎？」宜妃嗤笑一聲，忍不出脫口道。
早年的惠妃因著出身低微的緣故，的確可以算得上是謹小慎微、很識大體的。但是自惠妃生了皇長子、自己又被封為四妃之首，加之身後有內閣重臣明珠做靠山之後，惠妃整個人都膨脹了，哪還有以前的半點謙卑？
宜妃真的很想吐槽一下惠妃，不過總算想起來這不是在自己的翊坤宮，麵前的人也不是自己奴才，隻得咽下到嘴邊譏諷的話，委婉道：「妹妹和惠妃姐姐也算是老相識了，怎麼還不清楚惠妃姐姐的性子？妹妹且看著吧，這事可沒完。」
這事擺明著是惠妃拿了佟佳氏的痛處才敢這般針對她，以惠妃那自大好強的性子，怎麼可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鬧翻天已經是惠妃顧忌著這宮裡的規矩了。
吳雅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惠妃的確不是個心月匈開闊的人，肯定是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佟佳氏的，但是這事她就算不想了，也得了了——康熙會讓這事了了的。
想到這裡，吳雅深深覺得可惜了。
康熙雖然不滿佟佳氏算計他的子嗣、有借著惠妃的手敲打她的意思，但是這個教訓卻是有限度的。
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可惠妃這次居然在中秋宴這麼重要的場合給佟佳氏下絆子，這已經不是打佟佳氏的臉了，已經是在踩康熙的臉了。畢竟這麼重要的場合出現了這樣的失誤丟的可就是天家的顏麵！沒看到康熙的臉色都難看成什麼樣子了？
可笑惠妃還一無所查，還在洋洋得意自己下了佟佳氏的臉麵？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嗎？
看來過了今天，這惠妃就要被請喝茶談心了。
吳雅又看了一眼滿目紅光的惠妃，隻覺得心中著實有些鬱悶。
好不容易找機會借惠妃的手，才讓佟佳氏吃了一個月的悶虧、小小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這下又要回到原點了。
吳雅所料的不錯，中秋宴結束的第二天，康熙就來到了慈寧宮。
康熙來了之後，就把人都遣了出去，祖孫兩人在屋子裡說了很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