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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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景正濃,花香引得蝴蝶蹁躚,春意纏繞。

兩人靜坐了須臾,時笙站起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晏如也跟著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宮內寂靜,行走的宮人不敢側目,更不敢隨意說話,時笙在前麵走著,後麵還跟著許多宮人,烏泱泱一隊人,也吸引了不少人停下去看。

走了半個時辰,時笙在一宮門前停了下來,她看向上方朱紅匾額,說道:「這裡養的都是皇子。」

皇帝將皇子們都放在這間宮殿內由宮人照顧,生母可以來看望,但不能帶走他們。

晏如沒有驚訝,歷朝歷代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時笙又問她:「你覺得哪個孩子合適?」

晏如側眸,天光下少女眉眼如畫,她恍然,時笙同意她的辦法了。

說話的功夫,宮內走出一內侍。內侍朝著兩人恭敬行了一禮,而後問道:「皇後娘娘來看皇子們嗎?」

時笙搖首,「本宮隨意看看。」

眼下不能進去,皇帝太精明。倘若她這個時候進去了,皇帝立刻就會猜出她的目的。

時笙轉回身,落寞地朝著長春宮走去。她不大高興,腳步帶走虛浮,脊背也彎了下去。晏如容色一滯,唇角的溫柔深了幾許,她快步追過去,「你不高興?」

「沒有。」時笙復又打起精神,眼底彌漫著迷惘,看人都帶著迷離。

宮人們遠遠跟在後麵,不噶靠近。

晏如鼓起勇氣,伸手牽住她的手,「你不高興了。」

時笙沒有拂開晏如的手,任由她牽著。晏如的手很冷,就像冰塊,時笙心中生疑,「你的手很冷,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晏如輕笑,望著深深宮道,她無奈道:「你我被困在這座城池裡了。」

時笙唇角揚起嘲諷,「是啊,困住了,永遠都出不去了。」

晏如心下沉沉,麵上溫柔不變,她緊凝著時笙。時笙皮膚很好,白亮透著光澤,頭發更像鴉羽一般茂密濃黑,她看得晃了神,道:「倘若與相愛的人相守,困就困住了。」

時笙抿了抿唇角,抬頭看她,「姐姐。」

兩人四目相望,晏如唇畔的笑深了又深,麵前的少女質樸而純良,皇後的尊貴讓她更加耀眼,可這樣明媚的少女被困住了。

困在這座宮廷,被金色的囚籠鎖住。

「時笙,倘若可以,我願一輩子留在長春宮。」

可惜,不成。哪怕太子死了,她也不能留下。

時笙站在宮道上,望著斑駁的宮牆,深色的牆壁上,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是皇權造就的。

「一人被困,總是孤單的。」時笙恍惚其神,想起父親,想起晏相,她努力吸了口氣,抬腳朝前走去。

她忽然走得很快,晏如不知她的意思,自己急忙追上去。

兩人匆匆走了須臾,不料貴妃的車輦從一處沖了出來,晏如手快,急忙拉住時笙。

饒是如此,時笙還是被撞到了手臂。晏如不快,眼底更是蘊著怒,「貴妃娘娘這是何故?」

貴妃坐在高高的車輦上,她俯視著兩個不大的少女,唇角漾著笑,猖狂道:「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你們猖狂一時罷了,本宮不與你們計較。」

晏如冷笑,時笙攔住她,自己對上貴妃陰沉的視線,「皇後娘娘以下犯上,不如回宮待著去,本宮何時傷好,你合適再出來。」

貴妃輕蔑道:「你以為你是誰,本宮在宮裡二十多年,會輸給你?」

「本宮沒有什麼仰仗,不過被陛下寵著罷了,你既然不願也就罷了,本宮去稟了陛下。貴妃故意指使人撞本宮,這麼多人可是都看到了。」時笙無所畏懼,貴妃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她正好找不到貴妃的錯處,她冷笑著走近貴妃,揚唇一笑,「貴妃,你自己找死。陛下正愁找不到你的錯處呢,正好他前麵廢太子,後腳就能廢了你的妃位。」

「你、胡言亂語。」貴妃驀地驚慌,時笙神色不似作假,一瞬間,她竟信了。

時笙悄悄告訴她,「高銘傳出來的話,豈能有假呢。我若是貴妃,就該想著如何保住太子,而不是來和本宮爭長論短。」

貴妃心口一滯,臉色頓時發白,眼神渙散,她抿唇不語,就這麼緊緊盯著時笙。

時笙卻拉著晏如的手臂,走了。

她這麼一走,貴妃徹底慌了,忙吩咐道:「快、快,去東宮……」

走了十來步的時笙眉心微微蹙起,仿佛十分疲憊,然而短暫的片刻間,她又重新挺起脊背,抬了抬唇角,「我想著先除太子,你才安全。」

太子不仁,又好色,她需快些動手。

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想到父親,想到時家,心口漸漸沉穩下來。晏如捏著她的手,發覺她渾身顫得厲害,「時笙。」

時笙抽回自己的手,不滿道:「貴妃很讓人厭煩。」

晏如附和地點點頭,時笙立即加快腳步回長春宮。

回去後,丹青恰好站在殿門口,時笙吸了口氣,唇角揚起笑,「丹青,我想吃桂花糕。」

丹青也笑了,「奴婢這就讓人去做,您與太子妃娘娘去了何處?」

「隨處走走罷了,遇見貴妃了,她還撞了我。」時笙故意擼起袖口,手腕上白皙的肌膚卻青了一塊。

丹青眼皮子一顫,「貴妃娘娘也不知輕重,奴婢給您去拿藥。」

「不必了,我想吃桂花糕,你快些去辦。」時笙將袖口放下,餘光掃了一眼晏如,道:「太子妃想回去,就早些回去吧。本宮不送你了。」

晏如低笑,不應她賭氣的話。反是回到自己的偏殿,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的難受卻增加不少。

比起時笙,她深諳皇權的冷酷與無情,皇帝想做的事情,沒有辦不到,太子要廢,是早晚的事情,如今就該想著,怎樣將廢太子的時間提前。

晏如在殿內坐了許久,直到夕陽落下,她恍若回神一般站了起來,喚來婢女:「你傳話給晏相,就說我要與他見一麵。」

婢女蹙眉,「眼下在中宮,見麵不易。」

晏如卻道:「不必在意中宮其他人,直接去辦便是。」

「奴婢去知會晏相。」婢女退下了。

殿內隻剩下晏如一人,復又歸於沉寂,她望著花圃,久久難以恢復平靜。

時笙在黃昏的時候被皇帝召去宮裡,長春宮也隻剩下她一人。晚膳照舊豐盛,擺滿整張食案,晏如猶如嚼蠟。

夜色漸深的時候,晏府回話,晏相明日便來。

晏如靜靜等了一夜,晏相下朝後便過來,他悄悄來的,並無人發現。

見到晏相,晏如開門見山,道:「陛下欲廢太子,晏府應早做打算。」

聞言,晏相臉色變了,縱他慣來喜怒不形於色,還是忍不住皺眉,「此言當真?」

「高銘所言,豈會作假。」晏如冷冷道,高銘是禦前伺候的人,他的消息必然很準確。

晏皋思慮須臾,「陛下此舉究竟的何意?」

「將時晏兩家踢出奪嫡的圈子,再扶持新君罷了,說到底,太子不過是給旁人做嫁衣。」晏如回道,她想起中山王,扮豬吃老虎的君王,她問晏相:「中山王與陛下感情如何?」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晏皋發怔,「與中山王有何關係?」

晏如徐徐出聲:「陛下廢太子已是難以挽回的事情,父親早做打算,切莫與太子同流合汙。」

晏皋沉默。

同時,時瑋被時笙攔在了半道上,時瑋今日剛回朝,陛下言辭間皆是好意,他也懶得與陛下僵持,隨意敷衍幾句後就出來了。

見到女兒,他乾瞪了一眼,「陛下說你願意入宮的,他並沒有挾持。」

「他拿刀,我自然得進宮。」時笙瞪眼,嘴巴撇了撇,親切地摟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你想好怎麼對付太子了嗎?」

用撒嬌的語氣說著大逆不道的話,時瑋雞皮疙瘩都豎起了。

「為父盡快、盡快。」時瑋拂開她的手,覷了一眼議政殿的反向,低聲道:「你將晏如留在長春宮,其他的事我與晏相去辦。你有所不知,那個阿嵐還活著,太子頂撞陛下,不肯賜死阿嵐。眼下東宮內不適合晏如回去。保住她,晏相才會與我合謀。」

說完,他拂袖離開,裝出不悅。

時笙眨了眨眼,沖著他說道:「你再生氣,我就不理你了。」

殿內的皇帝看著鬧得『不和』的父女登時一笑,與高銘說道:「時相還氣著呢。」

高銘笑說:「時相寶貝著皇後娘娘。」

皇帝卻不笑,神色陰沉,「去將中山王找來,朕有事吩咐。」

「臣這就讓人去找,不過聽聞陛下最近不大出門,似乎遇上不高興的事情。」高銘憂心。

「日日盯著時家的姑娘,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是該要好好哭一哭,不過晏皋時瑋兩人若棄太子去輔助她,倒也不錯。」皇帝抵唇輕聲咳嗽,春日風涼,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大不如以往。

高銘不敢笑了,沉默著話都不敢說。

陛下用兩個少女將時相晏相玩得團團轉,倘若他們知曉原委,朝堂必然會亂。晏相或許不敢言語,時相怕是會將議政殿的屋頂都給掀了。

皇帝咳嗽兩聲後,就借著高銘的力氣躺了下來,合上眼睛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高銘:「中山王來的時候喊醒朕。」

高銘低聲應是。

皇帝這才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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