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互相傷害(1 / 2)
一聲小少爺,似乎將二人拉回過去。
但安生不是幾年前的小孩了。恍然一會,他擺手否認:「從前的調侃就別拿出來說了。」
伏黑甚爾唇角又是一挑,扯動他嘴邊的疤痕,像是刀刃挑動,明顯而銳利。然後他抱月匈斜倚貨櫃架,仰頭懶懶靠著。
小淵澤借口拖地,攥著拖把逃得角落,不敢過來。
「甚爾大叔,你別那麼凶啊。」安生笑吟吟道,「都嚇到我的後輩了。」
伏黑甚爾哼笑了聲,「跟我相親的,是小少爺你?」
伏黑甚爾,便是安生這次的相親對象。
安生點了點頭。
「小少爺,你很有品味。」伏黑甚爾再次笑了一聲,充滿諷刺地。
二婚,有孩,被包養,且是牛郎。除卻臉和身材以外,伏黑甚爾都不是個合格的相親對象。連他本人都知道這點。
安生沒有否認,權當他是誇人。他解釋道:「欠了人情,便答應了這次孔時雨大叔的熱情介紹。」
孔時雨是這次的牽線人,也是平時安生部分工作的中介人。
「我對男人沒興趣。」伏黑甚爾直截了當道,「要不是聽說是你,這趟我不來。」
安生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大叔,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後突然低咳一聲,咳嗽接連不息,他隻能捂嘴表達歉意:「對、對不起咳咳……」
伏黑甚爾冷眼看著。帶著幾分不耐煩,他兩根手指輕敲著胳膊,終於等到安生止住咳嗽。
怕麻煩似地,他嘖了聲,直接開口:「幫我帶孩子。」
扯過一張消毒濕巾,安生擦了擦剛才捂嘴的掌心,爽快道:「好。」
「不過,」他話鋒一轉,「現在的報酬,就不是大叔你以前做的飯了。」
伏黑甚爾表示可以。
「那個孩子叫惠,對吧?」安生問道。
幾年前,安生經常照顧在繈褓中的惠,甚爾的親生兒子。一個小孩帶個小嬰兒,全拜不負責任的大人甚爾所賜。
「誰知道。」伏黑甚爾漫不經心地開口,「說起來,你有這的員工福利價吧?」
話題跳躍得太快,安生猝不及防,呆呆道:「啊?」
嗤笑一聲,伏黑甚爾嘴角上挑,唇邊的疤痕隨之一彎,充滿了進攻性。他慢慢走近,隔著櫃台緩緩俯身,湊近安生。
乾燥的煙草味湧了過來,與男人侵略的雄性荷爾蒙一起籠罩著櫃台內的少年。
「小少爺,」伏黑甚爾貼著安生的耳朵,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打個折。以此紀念過去我們的情誼。」
安生不置可否。他也微笑著俯身湊近,悄聲回應:「記得大叔你說過,自己對男人可沒什麼情誼?」
輕輕哼笑了一聲,男人渾厚的聲音縈繞在少年的耳邊:「我對男人沒情誼,對你這個小少爺,總不一樣的。」
說著,他抬起手,按了按少年的耳垂,一種無聲的撩撥。
這個老男人,太不正經了!
麵對刻意的親昵,安生猛地直起身,臉上的微笑有點碎裂,險些支撐不住。內心大罵老男人的臉皮就是厚,表麵他還是點頭,以此趁早打發走人。
伏黑甚爾買了香煙、酒等雜七雜八的,其中夾著幾盒成人用品。安生淡定下來,一一清算掃描商品,折算了便利店的員工福利價,收錢找錢。
「記得去。」丟下這句,伏黑甚爾拎著東西轉身走了。
拿出隨身帶的那個筆記本,安生記錄著約定的時間地點。不經意抬頭,看見櫃台上遺落一盒藥品。
安生揚聲道:「餵大叔,東西忘拿了!」
伏黑甚爾的背影停在門口,沒有回頭:「給你的,小少爺。以此紀念我們過去的情誼,哈。」
最後一句,他自己都忍不住樂得笑出聲,明顯也不當真。
男人強壯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安生低頭看看,是盒止咳藥。
抱著拖把的小淵澤走了過來,小聲吐槽:「哇那家夥買東西都要占福利折扣這點便宜。」
「不是好人。」黑長直妹子小淵澤,認真評價道。
頓了頓,小淵澤提醒道:「前輩,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事。」
「啊那件事。」安生點了點頭,「會陪你去的。不過,真的不用給我錢了,隻是陪同走一趟罷了。」
見安生堅持,小淵澤便收回傭金,低頭道謝。
說著不用客氣。安生垂眸看看手中的止咳藥,笑了笑,在自己筆記本上伏黑甚爾的個人資料上,加入備注。
——【舊朋友,新雇主】。
這時候的安生,還不知道日後的隱患就從今天的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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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梅雨,安生病情加重,轉為熱傷風。
鼻塞腦脹罷了,不嚴重。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宿舍門,迎麵撞上清瀨灰二。
他穿著運動服,頂著一頭運動完的濕發,對安生笑道:「早啊,安生。」
「早。」安生勉強點頭,語氣虛弱,「灰二哥,竹青莊的地板等我晚上回來擦吧。今天不太舒服,但又要開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