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踏入相同的河流(1 / 2)
夜深露重,安生思來想去也不明白,乾脆起身走回房間。
一推開房間紙門,便見五條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吊起來的燈籠,投出橙黃的燈火,將底下五條悟的眉眼照得溫柔繾綣。
燈光之下,他冰藍的眼眸愈發璀璨,閃爍著亮光。
此時的五條悟身穿睡衣,抱著枕頭盤著腿,見安生回來了,出言問道:「去哪了?」
在外麵長椅坐了大半夜,又經歷麻倉好之事,安生略帶疲乏。抬指揉了揉太陽穴,勉強答道:「無聊回去散散心。」
「散散心!」仿佛按住某個炸彈開關,五條悟聲音拔高,「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大半夜!心裡還有沒有我!」
咄咄逼人的語氣,配合滿含痛苦的神情。安生掃了他一眼,真誠建議道:「再外加眼淚就更完美了。」
「微微安生你……」見安生不接戲,五條悟戲精的心消了大半,但一想到自己真的等了大半夜,他又鼓起臉頰努力生起氣來。
依照安生的提議,五條悟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擠出幾滴淚來,語氣無比的悲傷:「原來你心裡……已經沒有我了嗎……」
而安生自顧自進盥洗室洗漱換衣,整理完畢再入臥室,恰好撞見五條悟再續的戲精劇本。
知道他在生悶氣。換作平時,安生哄哄不算什麼,但今晚麻倉好的事,讓他心亂如麻。最重要的,還是麻倉好最後留下的那一句話。
「我以為,自己真的不喜歡了,在放下了。」
麻倉好說的話,卻是安生當時的心聲。
目光落在房間裡的五條悟,安生麻利的手腳停住了。他眨了眨眼,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隻是看著五條悟。
他曾經的夢想。
兩個小男孩並躺睡著了。夢裡,小安生夢到了長大的五條悟。醒來,五條悟細細的手指勾著他的小拳頭。
是如此的親密。曾經。
橘黃的燈籠籠罩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像是烏雲移走,他的臉白如月,蒼白一片。
看在眼裡,五條悟收了戲精的心,試探地喊道:「安生?」
小小地應了一聲,安生不說話。唇也漸漸跟著白了起來。
見狀不好,五條悟丟掉懷抱的枕頭,起身一個健步沖過來,一隻手拉住安生的胳膊,輕輕晃了晃:「怎麼了?」
搖頭說著沒什麼,安生的身體不由往後,步步後退,直至抵到門口的紙門。而五條悟也跟著他步步前行,眼睛始終不離他。
「腦海又突然閃現畫麵了嗎?」五條悟表情嚴肅。
在過去,這種事時常有。五條悟他偶然聽父親說過,安生的天賦雖然特殊又稀有,但充滿著不可控的危險。
安生再搖搖頭,像是心中煩悶把門推開通風,領著五條悟往門外走。他低著頭,小聲道:「我隻是……累了……」
五條悟依著他往外走,停在走廊,站立在門口。他咬了下唇,抬手扌莫扌莫安生的腦袋:「沒事了,哥哥我在。」
適時抬頭,安生疲憊地笑了笑。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說著,他當著五條悟的門,當機立斷地合上紙門。
「???」五條悟。
感覺……自己被驢了……
然而在外大吵大嚷的五條悟,沒能再敲開門安生的門。
安生背脊抵著門,靜靜地沒有動。聽到門外夏油傑強拉硬拽費力拖走了五條悟,他緊繃的背脊驟然一鬆。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他不該,至少不能……
再一次地……
過了很久,安生放棄似道:「算了。」
房間內,無人應答。
·
第二天的個人賽。
開始前,安生提前訂好了回去的車票,並謝絕了東京咒術高專一乾人護送回去的提議。
唯獨五條悟沒有開口。他臭著臉,還在為昨晚被驢的事生氣。
原本指望安生來哄他,豈料安生忙著搞後勤,溝通交流傳達信息,忙得不可開交。什麼事都做,就是忘了他這麼大個的雇主還在這。
「太過分了!」五條悟怒聲道,最後一次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安生身上。而安生在幫後勤老師檢查現場,絲毫沒注意到他。
嘴角一扯,墨鏡一帶,五條悟誰都不愛。他扭頭向身旁好友夏油傑宣布:「等一會開始的個人賽,我對禪院直哉。昨天還沒打夠他!」
夏油傑硝子對視一眼。夏油傑掩嘴道:「昨天是為安生君打的禪院直哉吧?」
「今天也是因為安生打的禪院直哉。」硝子一語道破。
但是,昨日今天,心境全然的不同了。
兩校交流會的個人賽規則,比較簡單粗暴。由第一天的團隊賽勝方指名對手,對手可選擇接受或不接受。
五條悟率先指名禪院直哉。禪院直哉臉一僵,想要放棄。
「哎呀不會吧。」五條悟偏了偏頭,墨鏡一滑,冰藍的眼眸滿是戲謔,「昨天被打怕了?不會吧不會吧,直哉學弟?」
禪院直哉是很懂利害的人,不至於為這幾句話激怒。五條悟是六眼天才,他認輸沒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