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2)
康熙二十八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和談使團歷經曲折, 和談之旅才終於成行。
頂著太子的怒火和冷待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胤祉最終還是沒能成為使臣團的一員,隻能站在城牆上目送以索額圖和佟國綱為首的使團漸漸遠去,其中還有三個人是康熙聽從了他的建議、從民間的商賈和邊境百姓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翻譯人才。
唔, 這三人都是跟家人感情深厚且家人被護送至京城的土生土長大清人。
當然了, 讓傳教士協同談判的聖旨已經發出去了,君無戲言,康熙也沒有撤下張誠和徐日升, 仍舊讓他們擔任翻譯和中間人的角色。
選出來的那三人明麵上的身份是索額圖和佟國綱兩人府上的小輩或隨從,隻有他們這兩個主事人知道其真實身份, 方便他們屆時將其安排到和談現場。
若是那兩個被委以重任的傳教士老老實實翻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傳教士當真心存異心、試圖利用語言不通來為自己或羅剎國牟利……康熙將會讓張誠和徐日升知道什麼叫帝王之怒。
對於皇上的安排,索額圖和佟國綱自是欣然接受,精心安排了這三人的身份, 任誰來調查都查不出什麼不對。
雖然他們瞧不上羅剎國那種苦寒之地,但不得不說, 羅剎國的□□還是有幾分獨到之處的。且不說雅克薩和尼布楚等邊境之地的爭議問題,單單說準噶爾部入侵喀爾喀蒙古一事背後隱隱約約的羅剎國的影子……若是任由它與準噶爾部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在這種形勢下,此次和談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完全將翻譯溝通交給兩個異國傳教士, 他們倆一個使團主使臣一個副使臣, 心裡也直打鼓。
像現在這樣的萬全之計就很好。
且不說和談結果到底能不能順遂如意,能少一個不穩定因素也是好事啊!
索額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漸漸遠去的城牆和城牆上的人, 心中陡然升起幾分沉重:太子爺還是年輕了些,方才竟是在他耳邊說一寸土地都不能退讓,若是當真這般強硬,除非那羅剎國來使是個傻子,否則這和談隻怕不能輕易善了了……
和談使團出發之後, 胤祉便重又回到了規律的進學生活之中,隻不過,他的日常行程多了一項:按時按點去毓慶宮或其他太子可能出沒的地方堵人。
太子這次是認真想讓胤祉長個記性。
開始幾日最生氣的時候,太子確實是不願意聽見任何跟胤祉相關的消息,更別說親眼見到胤祉本人了。
但時日久了,再大的氣性也該漸漸消氣了。
隻不過,消氣歸消氣,太子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胤祉,而是打算……抻著他。
他要怎麼上趕著道歉也好哄人也罷,太子聽著受著,就是不鬆口說一聲原諒。
胤祉起初確實很是慌亂了一陣。
他想改變歷史上頗受詬病的《尼布楚條約》不假,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付出跟太子二哥決裂的代價啊!
沒想到太子會氣成這樣,胤祉想盡了各種辦法去哄人,哄著哄著才慢慢回過味來:生氣是真生氣,但要說至今都未有半點消氣鬆動……隻怕也是假話。
但既然太子要這麼折騰他,他難道還能拆穿不成?若是當真拆穿,隻怕會適得其反,徒惹惱羞成怒罷了。
於是,兄弟倆便相互演起了戲,你糊弄我我糊弄你,有沒有騙到對方暫且不好說,倒是將外人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病中的佟佳皇貴妃便是典例。
「胤禛,本宮咳咳咳……」她身著品紅宮裝,靠在墊高的軟枕上,臉上隻輕微用了些脂粉蓋了蓋蠟黃的麵色,唇部並未用唇脂,顯出了幾分不健康的蒼白,「本宮怕是時日無多了咳咳……」
「額娘……」自那段生母養母之爭後便變得格外少年老成的四阿哥此時完全不復昔日持重,眼眶微紅,麵帶彷徨,除了給她端來熱茶以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皇貴妃自打皇八女夭折後身子一直不大好,尤其是近一年來,除了一些必要場合以外,她基本上就沒出過承乾宮。
最近兩個月甚至發展到幾乎下不得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