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學霸(1 / 2)
快上晚自習的時候,趙永振到班裡來。
第一句話就是:「窗戶邊的同學把窗戶打開,散散味。」他的臉皺成一團,「以後不能在屋裡吃東西,尤其是辣條,味兒太大了。」
底下沒人應。
薑之栩看到祝婕把辣條默默塞到桌洞裡。
趙永振有正事要說:「咱們下周的周末考試啊,這次會換班,你們好好備考。」
薑之栩原本無精打采,這話刺到了她,她一下子從桌上直起月要,警惕起來。
尖子班向來根據大考的排名來定名額。不過為了保證學習的連貫性,避免經常換班帶來的不適感,隻有期中期末考試才會換班。而高三下學期高考沖刺,為防止學生壓力過大,隻有上學期的期中、期末兩次考試,才會換班。
大家都以為下次換班至少要等國慶假回來之後呢,誰知趙永振突然「扔了個炸彈」,班裡頓時亂作一團。
趙永振拍拍桌子:「這次考試是「一三八」三校聯考,校方很重視,你們更得重視。」
趙永振笑,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感覺:「是騾子是馬是時候溜溜了。」
……
全班都蔫兒了。
薑之栩更是成了霜打的茄子。
她上次考試排第37,危險人物。
不過在學霸堆裡,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自我調節能力比以前強了很多。
班裡同學雖然剛開始抱怨,但上課鈴響了之後,一個比一個學的認真,下課了也沒有人動彈。
受他們影響,薑之栩也逼自己進入狀態,效率比之前還高。
晚上放學的時候,裴宣濡幾個住校生還在位子上坐著學習,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薑之栩悄聲收拾書包出門。
下到二樓的時候,李銜九正在樓梯口站著,他先看到的她:「怎麼這麼慢?」
她步子一頓,隨口扯了個理由:「和同桌講題呢。」
他神色懶散,耐人尋味的「哦」了一聲,說:「就是你的帥哥同桌?」
薑之栩一愣,停住了。
「對了,你在你們班排第幾?」他很快轉移話題,剛才那話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37。」她在班裡雖然倒數,但成績卻是全校排名,按理說沒什麼拿不出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竟有點難以啟齒。
他下樓,走得不快不慢:「那你有點危險啊。」
薑之栩知道他在說換班的事兒,總覺得他是在揶揄,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比你危險。」
言外之意:你又沒排名,考第幾都行。
他步子亂了一下,背忽然抖動,轉過臉,笑得那叫一個深,露出兩隻梨渦:「是是是,這話倒他媽不假!」
薑之栩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接話。
正好這時有個男生喊著李銜九的名字從教學樓裡跑過來,他和他們一起去車棚推車子。
出校門之後,高航掏了根煙,一根遞給李銜九,一根咬在自己嘴上。
剛想點火,李銜九把他嘴上的煙揪了下來,隨手掰成兩段,丟他懷裡。
高航就罵:「你他媽……」
「人家小姑娘,聞不得煙味兒。」李銜九淡淡睨了薑之栩一眼。
薑之栩一懵。
高航看了眼薑之栩,明白了幾分,笑:「是,薑之栩嘛,我認識,好學生。」
他給薑之栩道歉:「別介意哈。」
薑之栩被風吹得有點飄飄然,思緒跟不上,隻是說:「沒事。」
隨後男生們開始侃天侃地,把她晾了一路。
到家的時候,孟黎正在收拾櫥櫃,地上零散放著過期藥和不用的小物件。
這天姥姥來家,燉了排骨湯,他們書包都沒放,孟黎就趕他們去喝湯。
薑之栩進廚房盛湯,李銜九去拿筷勺,忽然說:「對了,明天起分開走吧,這樣以後就不用遷就各自的時間了。」
一滴熱湯濺到手上,薑之栩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沒發覺,眼巴巴在等著接碗:「本來我今晚上就想自己走來著,結果,你穿這樣……」他頓了一秒,眼睛掃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別有深意,「我怕再有流氓給你吹口哨。」
這……
薑之栩心裡飄過一萬個省略號。
她把勺子嗑在鍋沿上,偏頭瞥他一眼:「分開走這事兒你下午說過了。」
他一頓:「有嗎?」
「有。」她端碗轉身,「讓讓。」
他側身。
目送她端著碗出去。
-
從那晚之後,薑之栩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上學的時候,她自己走,放學就和舒寧項杭一起走。如李銜九所說,她的自由度比以前高了,比如晚上放學,可以和朋友們去操場走兩圈再回家。
而他們之間,卻成了「不得拜的街坊」。
他早晨出門的時候她才剛起,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已經洗完澡了,唯有中午,他回家吃飯,兩人能碰一麵。
往遠了說,日子變得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往近了講,又似乎也有那麼一丁點不同。
各種差別在於心境。
好在薑之栩一直都是個很規矩的學生,自從下了考試通知之後,時間都變得不太夠用,她沒有忘記主次,永遠把學習放在第一位上。
不知不覺就到周末了。
周六周天下了兩天的雨,也考了兩天的試,考完試之後不用上晚自習,大家回屋排好桌椅就可以放學了。
中午的時候,舒寧約薑之栩和項杭去光明廣場吃旋轉火鍋。
項杭在三班,和薑之栩一個樓層,於是兩個人一起去樓下21班找舒寧。
沒想到舒寧班門緊閉,班主任在講台上,正訓話。
項杭一臉生無可戀:「張誌華以前是我班主任,特別能念叨,而且我敢保證,越是有人等,他就越拖延不放學。」
薑之栩眼睛往屋裡看,問:「有那麼誇張嗎?」
項杭說:「可太有了。」
舒寧在第二排中間位置,一偏臉看到了她們。
項杭肢體誇張的說著啞語「我們在門口等你」,舒寧小心比了個「ok」的手勢。
薑之栩在這時候看到了李銜九——他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正趴著睡覺,外頭的風,把他頭頂的一縷頭發吹得左右擺動,就像蘆葦。
門外也有別的班的同學在等人,都夠著脖子往屋裡瞅。
這時,樓道裡傳來一陣豪爽的笑聲,走廊裡的人都扭臉去看。
來人薑之栩認識,叫滿嬌。
她從樓道裡走出來,看到大家都在看她,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依然我行我素的和夥伴說笑。
項杭剜了她一眼,低聲罵:「怎麼不笑過去。」
薑之栩拽拽她:「你神經病啊。」別再讓人聽見了。
項杭做了個鬼臉。
滿嬌卻在這時候喊了聲:「薑之栩?」
薑之栩一愣,和項杭對視一眼,隨後兩個人同時往滿嬌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