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酸(2 / 2)
滿嬌原本是那種略高冷的長相,可撒起嬌來,卻別有一番小女孩嬌憨。
李銜九似乎對她的撒嬌沒有反應,冷冷說:「你要坐就坐好,不坐就……」
話沒說完,滿嬌就坐正了。過了幾秒又說:「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桌上太多書。」
李銜九沒說什麼。
薑之栩又把頭悄然偏回去,聽滿嬌又說:「誒,我回頭給你送個書包吧,你書包有點舊。」
李銜九靜了靜,隨後說:「我就喜歡我這個。」
滿嬌一頓,「哦」了一聲,又問:「你現在要乾嘛?」
「做化學。」他說。
「那我看著你做。」
「隨便。」
「說幾次了,別隨便對女生說『隨便』,很傷人的。」
李銜九頓了頓,語氣裡帶著故意:「哦。」
薑之栩一個沒注意,中性筆在紙上畫出一道淩厲的黑線。
想起那天在乒乓球台,她給他點煙的那幕,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處,隻好起身出門。
她到天台上去。
她以為自己會哭來著,結果沒有。
可能是因為他對待女生的示好並不買賬。
淡淡的,懶懶的,略帶著不耐煩,好像天生就要別人去哄,很貼合他那恣肆的散漫勁兒。
但僅僅是這樣的距離,薑之栩就覺得受不了。
這倒也不是矯情,就是心理落差太大,明明昨天他還抱她去看病,可今天卻讓她看到女生給他示好。
薑之栩念及於此,竟淡淡笑了笑,又忍不住沉重的嘆了幾口氣。
想想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事實上,他對她一直都很自然,包括他體育課上給她水,以及踢她凳子問她作業做完沒……當然,也包括他不避諱女生們的示好。
這些都是因為他對她沒有雜念。
他一直坦坦盪盪。
坦坦盪盪的不喜歡她。
她不敢告白的原因就在這裡。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情感外放的人,想到萬一她告白之後他還是一幅隨意的,不當回事的樣子,她就萬念俱灰,再加上又是一個屋簷下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得多尷尬。
於是她順從了命運,於千萬種愛裡,選擇了最酸澀的那一種。
她別無他法,心甘情願要吃這個苦頭。
她也知道,既然如此,她就必須要練就一顆強心髒。畢竟難受也好,心酸也罷,都隻能給自己看。
可現在她還不夠強大。
想到這,她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他抱她去看病,電梯故障,他一上一下,走了40層,難以想象,這是一個體側倒數第一的人,能完成的事。
又想起她那會兒睜不開眼,虛弱的靠在他月匈前,他每下一個台階,就顛一下,她的頭就會往他心上撞一下。
她特意去數過,一層台階是26個。
那麼她一共撞了520下。
太湊巧的數字。
給了她太甜的一顆糖了,以致於現在她吞不下黃連。
秋天的傍晚無限溫柔,霞光燦爛輝煌,從天邊浩瀚的鋪過來,可越壯觀的晚霞,就越顯得她此刻形影相吊。
「薑之栩?」
忽然有人喊她。
轉過身來,正對上張家興的臉。
男生一手夾著煙,另一個手裡拿著打火機,不用想也知道他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薑之栩看了他一眼,見他嘴角淤青未退,又把視線移開,說:「我這就走。」
她抬步要離開,張家興站原地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的臉,待她即將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右跨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麵龐就這樣對上他,她的五官是濃的,氣質是淡的,像一朵搖曳在夏末的香水百合,乾淨而不寡淡。
張家興眼眸閃了閃,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薑之栩淡淡的抬眼:「沒事。」說完又要離開。
張家興還是先一步擋住了她,他扌莫了把自己的平頭,眼睛自下而上審視她:「乾嘛看見我就想跑?」
薑之栩微愣:「我沒有。」
張家興彎月要,朝她湊得近了近:「真的嗎?」
薑之栩微蹙眉頭,後退一步,垂眸說:「嗯。」
張家興摩挲著手裡的煙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頓了頓又問:「你哥呢?」
薑之栩反應了一秒,才回:「在班裡。」
「在班裡?他乾嘛呢?」
她神色寡淡,回:「不知道。」
張家興罵了句「操」:「媽的,我去找他。」
說著就要走。
「誒……」薑之栩叫住他,「什麼意思?」
張家興步子頓了,偏頭,哼笑了一聲說:「我想和他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