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疲倦（1 / 2）
森冷大殿，古燈長明。
有不知多少黑影正齊聚於此，它們麵麵相覷，望著那盞突兀崩碎的青銅長燈。
一時間，喧嘩陣陣。
「安靜。」
像是忍受不了此間喧囂。
大殿正前，有朦朧身形用手指磕了磕身旁扶手。
它闔著眼眸，指尖，卻又浩瀚至極的可怖壓力潰散。
那是超越萬倍的極限力量，但它可高可低。
上一瞬，猶如天穹垂落般沉重，下一瞬，又像是微風拂麵般輕柔。
如此，是為生命無限製！
它再不被尋常的生命極限力量束縛，一念之間，可開山填海，徒手粉碎虛空。
「這盞燈…是誰的？」
它淡然地問出此話，台下，有人聲沙啞：
「回稟親王，這盞長燈的主人，乃是希拉城城主，希罕伯爵。」
「希罕，嗬嗬，它可是半步生命無限製的至強者，也不知，是誰能將它殺了。」
而後，王座上，有孤高身形緩緩站起。
它身化黑影，瞬息，遁入虛無深處。
「諾頓，看好家，我不希望在我回來時，這裡，完全變了樣子。」
「遵命，該隱親王！」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路程顛簸，昏沉中，像是被人托住了腦袋。
方源閉著眼，他隻覺得，自己枕在雲朵上。
縷縷幽香，正隨著鼻翼煽動，湧入肺腑。
耳畔，那輕柔至極的歌聲尚未停歇：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
「唱得不錯。」
像是害怕自己正活在夢裡。
禾雨驚喜地將眼眸低垂。
透過不被常常打理的零散碎發，她能依稀看見，自己懷裡，方源笑得釋然。
「你這次…太亂來了。」
像是回想起，這幾天，麵前人的身形在不斷的粉碎和重鑄。
禾雨的眼眸底部滿是後怕神色。
她道出此話，語氣裡，滿是嗔怪。
而後，電燈拉開。
方源卻看見，自己躺在一張略顯破舊的木板床上。
禾雨坐在床頭，將自己半邊身子扶起，靠在她身上。
身旁櫃麵上，一隻冒著熱氣的水盆被悄然擱置於此。
毛巾蜷縮在盆底，有點點灰塵浮在水麵。
「這幾天，辛苦你了。」
方源道出此話時，眼神溫柔。
之前，為了鎮殺希罕伯爵。
他簡直是將自己的身體逼得無限瀕臨崩潰。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無限契合規律，生命不圓滿，並以此，將自己積攢的力量層次無限拔高。
但作為代價，戰後，若非禾雨無時無刻的細心照料。
方源不難想到，自己，或許已經肉身完全崩解，化作黃泥，消散於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