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1 / 2）
「你可以鬆手了。」許歆聲音低沉，身子依然僵硬，
裴時亦順從地鬆手，並自覺地退開一步。「你的上司，想追你？」
兩人隔得太近，許歆抬著頭盯著他看，不答反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裴時亦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帶著點戲謔，說：「你該不會以為我特意來這裡幫你解圍吧？我可沒有預知能力。」
許歆神色不變，繼續問：「所以呢？你這裡做什麼？又是路過？」
路過地下停車場？
裴時亦既然要來找她，自然是想好了借口，但是沒想到會看到她被上司糾纏，觸發了他的占有欲。
忽然之間，他就不想撒謊了，但也不想說實話。
「這重要嗎？」
許歆的內心早已有了各種猜想，按照她對裴時亦的了解，如果不是對她還有念想，就算麵對麵遇見，他都不會搭理。
至於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她的猜想太大膽了，她不敢相信。
也不願相信。
裴時亦收起不太正經的笑意，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微低著頭，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臉上，像是要窺探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他的目光像是有溫度一般，灼燒著她，燒得她心緒煩亂。
「不重要。」許歆回視著他，他為什麼在這裡不重要，關於他的，都不重要。「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那天的咖啡，就當做是提前答謝了，我們扯平了。」
所以，就不要再有瓜葛了。
「扯平了？」裴時亦輕笑了聲，「如果沒記錯，我還欠你一頓飯。」
想跟他撇清關係，不可能，包括以前的種種誤會也好，錯過也好，都不能這麼容易扯平。
許歆抿了抿唇，說：「當年有個轉運珠手鏈忘了還給你，那頓飯就當抵還了吧。」
***
他們高中認識的時間有一年多，在那簡單的校園生活裡，枯燥的學業之外，相處的點點滴滴讓每一天都很充實。
雖然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隻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但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喜歡了很久很久，以至於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要彌補之前的不敢愛。
他們每天都會送對方東西。許歆特意學做餅乾，做的不好吃，送給他讓他看看就好，結果他當著她的麵吃了，她動手搶回來不讓吃，他卻仗著自己身高手長，高高的舉起來，任她怎麼跳都夠不到，仿佛那是什麼人間美味，不舍得被搶走。
她還折了五百顆星星送給他當生日禮物，他故意說一般都送九百九十九顆。許歆當時羞惱地說：「你不滿意那就還給我，我不送了。」
裴時亦將那個裝滿星星的玻璃瓶抱緊，說：「剩下的明年今天你再補回來。」
結果，永遠都不會補了。
裴時亦也送很多東西給許歆，但是太貴的許歆都不收，收下最貴的就是那個黃金轉運珠手鏈。怕她不要，他還說是打折的時候買的，不貴，也不能退換。
分手之後，許歆把他送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打包塞在他的書桌裡。至於那個轉運珠手鏈，她一直都沒找到，因此沒還，這事她一直記在心裡。
***
「那天一起吃飯，你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裴時亦有些受傷地問。
許歆默然片刻，點頭。
裴時亦：「現在你覺得所有都扯平了？」
許歆還是點頭。
「扯不平！」裴時亦本不想再糾結當年的事情，他隻想重新開始，再追求她一次。然而現在必須掰扯掰扯陳年舊事。
「當初你聽到的隻是前半句……」
「我知道！」許歆打斷他，「我知道你沒有看不起我家亂七八糟，不會嫌棄我家負債累累，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包括現在。」
她有些激動，臉和耳根都在發燙，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但是那個時候，她絕望又自卑，覺得跟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跟他在一起越開心，她就越害怕麵對現實，害怕遲早有一天會從這一片脆弱的絢麗的雲端掉入黑暗的深淵。
「你的自尊心重要，我的心意就不重要了是嗎？」裴時亦又何嘗不受傷，正是因為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她生他的氣、不接受他的解釋、把東西全都還給他、整天整天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再也不理他的時候，他都極力地理解她包容她，想等她緩過來了，他們再繼續。
可是她不再給他機會。
裴時亦不想聽她的答案，他現在不冷靜，他怕再說下去會真的什麼機會都沒有。「我還有事，再見。」
裴時亦轉身走回那輛跟周穆換著開的寶駿，看著這便宜的車，他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他利落地轉彎，車輪與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車子從許歆麵前經過，然後迅速地駛出她的視線。
許歆在原地站了一會，心裡的酸楚讓人難受。他受傷的神情她看過很多，分手之後的那端時間，他變得很沉默，本就不愛笑的他，笑容消失了。如果不是他沒多久就轉學離開，她可能會動搖，會主動跟他和好。
度過了最難受的高三，她隻想重新開始。
這些年，重新開始的她，確實過得越來越好。至於感情，這也是她的選擇，是越來越好的之內的事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