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摸自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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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嶼剛剛換了麵罩,還正在適應。要是換別的,一下子花掉這麼多的點數肯定心疼壞了,可是換這個,他還覺得自己賺。

隻要有它在,自己就能永遠記住這份恨,永遠不會淡化憤怒。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為了有朝一日殺掉戚斯年,不能讓舅舅失望。

他永遠都忘不了爸媽臨死前的聲音。

固定在腦後的鏈條可以調節鬆緊,像調整金屬表帶。交易所的人還說,如果自己長大了可以免費去更改大小。楊嶼已經計算好時間了,現在自己10歲,估計再長大些,每兩年就要更換一次,一直更換到18歲。

然後再也不用換掉。

自己要帶著這份仇恨活下去,就算殺了戚斯年也不會摘掉,因為他說過,摘掉這個口罩就等於認清了自己的錯誤,原諒了他,成為了他的養子,絕不……楊嶼扌莫著麵罩上的精致弧度,簡直像是給自己量身打造,從此之後,自己好像有了第二層皮膚。

遲早,自己要報仇。楊嶼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剛準備關門,結果有一個人剛好站在身後,差點被他用門給夾了。

「你乾嘛跟著我?」楊嶼看到的是一個臉通紅的戚洲。

跟在楊嶼後麵,戚洲的嘴裡還振振有詞:「泡泡帽帽,舉,泡泡帽帽。」

「不許叫我名字,那是我爸媽給我起的。」楊嶼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誰知道戚洲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先是扌莫了扌莫麵罩,隨後下滑,扌莫向了自己的喉結。

戚洲很害羞,剛剛被人誇漂亮,現在臉還是熱的。原來楊嶼和爸爸想的一樣,他們都覺得自己好漂亮,但其實楊嶼也很好看啊,這個麵罩也很好看。他一隻手扌莫著楊嶼的喉嚨,一隻手扌莫向自己的,同時開始發出聲音。這感覺讓他新奇不已,一直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可是自從聽了風暴的動靜,連通世界的那一扇小門已經不知不覺被楊嶼打開了。

原來隻要自己能夠用手感受到震動,就能聽到世界上的聲音。聲音由震動而來,有時細微,有時又很狂躁。

風暴很狂躁,震到他手掌心發麻,可是楊嶼說話時又那麼輕,細微地震起戚洲的觸覺感官。

但是,了解了說話的原理並不能讓自己聽見啊,戚洲又想掏本子,可是小手再一次被楊嶼按下。

「看我的嘴巴。」楊嶼壓住戚洲的手,他就是想不明白,戚斯年那麼厲害為什麼偏偏不讓兒子學說話,「從今天開始,你的小本子我要沒收了,你要學我。」

說著,戚洲手裡的東西就到了他的手裡,楊嶼將它往衣兜裡一塞,開始捏戚洲的臉和下巴。

好端端的,戚洲的臉都要被揉變形,口型也改變不少。他想要本子,並且知道自己的本子在楊嶼的衣兜裡,可是當他要去拿的時候楊嶼就會抓他的手,往下壓。

「以後不許你再用本子了,你要開始說話。」楊嶼兩隻手抓住戚洲對應的手,發現他眼神飄走就用麵罩撞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再不說話的話,所有的人都會把你當傻瓜,所有的人都可以殺了你。你爸爸不能保護你,魏蒼也不能保護你。他以為他的部下隻要有一個活著就能保護你,但是萬一全部死光了呢?」

「啊……」戚洲發出一聲著急的叫聲,聽上去又像嘆氣。這樣捧臉臉的方式他以前也見過,有一次自己在車裡睡著了,看到秦清叔叔也這樣捧爸爸的臉臉,但是肯定沒有楊嶼現在這麼使勁。

「是不是看不懂我說的話?」楊嶼講話的時候將嘴巴對準戚洲,輕而易舉將他的臉揉紅。真想不到,在軍校高層和指導員麵前呼風喚雨的戚洲,基地第二大向導疼愛的兒子,在自己的手裡這麼聽話。可以隨便揉搓他的小臉,還可以把他的小手塞在自己的兜裡。

他的小手總是那麼熱,有時候還會出汗。不知不覺間,楊嶼竟然笑了一下。

戚洲隻顧得看楊嶼的笑容了。

這時他第二次看到楊嶼的笑,但是並不知道楊嶼在想什麼。臉上的肉被他捏來捏去,戚洲都怕自己的臉蛋被捏變形,可是楊嶼的笑容又讓他不舍得轉開眼神,明明是那麼凶的一個人,笑起來又讓人覺得暖。

「我知道你現在看不懂,但是總有一天你要學會看懂。」楊嶼繼續說,也不管戚洲明不明白,「看我的嘴巴。」

戚洲雖然聽不懂,但是這個角度他隻能看楊嶼的嘴巴。於是他的手不再亂動,不再要本子,而是探向楊嶼的後腦勺,想要去摘這個麵罩,好好地看一看。

「不能摘,這個需要鑰匙。」楊嶼慢慢地說,「現在我要開始教你了,鑰匙,跟我念。」

「料……料……」戚洲盯著他的嘴,還想去摘。

「不能摘,而是不是料,是鑰。」楊嶼想不出該如何糾正他,「舌頭不碰著上麵,碰著上麵就是料,不碰就是鑰。」

戚洲的手被抓回來,扌莫不到後腦勺,他就扌莫楊嶼的喉結。那裡麵一震動,他心裡就覺得踏實。

「你就知道扌莫我,扌莫你自己!」楊嶼將他的手拽住,壓在戚洲的喉嚨上,「自己扌莫自己,鑰匙,跟我讀。」

不讓碰了,戚洲撅起了嘴巴,但還是認真學了。「料……隻。」

「什麼料隻,鑰匙。」楊嶼忽然被他逗笑了,可能是戚洲噘嘴的模樣特別有意思,但隻和匙的發音糾正太難,他隻能把手指伸進戚洲的嘴巴裡。

戚洲的舌頭又軟又滑,根本抓不住,他從不知道擺放細節,還不如剛剛學習說話的小孩子呢,楊嶼一邊發音一邊找感覺,既然沒法用語言講明白兩個字的區別,他就用手。

自己嘴裡也在不斷重復兩個字,要想教戚洲說話,首先自己要找到發音區別。「氣不要發這麼實,是虛的,你得讓氣體滑過舌頭才能說出來……不是這樣,再來。」

戚洲目不轉睛地看著楊嶼的嘴,第一次,有人如此細致地教自己說話。他還是聽不到,可是舌頭可以感覺到,楊嶼的指尖在舌頭上滑來滑去就是在給自己指地方。現在他知道震動的意義,要自己掌握了這種震動,將來一定可以說出正確的聲音。

「料……料,料!」但他無法控製氣流,也控製不了音量,到最後有點急了。這個急法就和小時候剛剛明白自己是小聾人的時候差不多。他用力地咬字,像是在咬空氣,可是找不到標準,無從判斷是否說對。氣流好像在嘴巴裡亂竄,震動有時在牙齒附近,有時又在舌尖。

念著念著,戚洲的臉就開始往旁邊偏了,目光也不再注視楊嶼,從楊嶼的臉上滑過。

眼睛裡,都是想要逃離現狀的心虛。

於是他的專注度很快散開,剛才那幾分鍾的熱情隨著念不對的沮喪感煙消雲散。嘴巴不好好張開了,臉也左右地擺動,用身體的排斥反應去反抗現實。

「你別動!」可是楊嶼並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用兩隻手將他的臉擺正,「還沒學會說話,你不許走。」

戚洲沒跑成,又回到剛才的狀態,可是心裡的焦躁又多了幾分。嘴巴勉勉強強地張開,含著楊嶼一根手指,楊嶼不停地擺弄他的牙,弄得他好難受。

「啵,啵要。」他含糊地拒絕,開始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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