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兵壓境（2 / 2）
對方大軍出現第二日，就開始攻城了。
看似毫無章法，四麵猛攻。實則是最正確的戰術，因為城中兵力少，不足以四麵布防。
城中總兵力一萬八，看似不少，其中一萬團練根本不能打，是蔣舉人召集起來的壯丁，挖個溝，修個牆還行，打仗的話，平均一人連一把竹槍都沒有，很多人拿著各種農具充數。劉勇強將他們安排在東南兩麵城牆上防守，隔著鬆溪，隻要他們能做到提前示警就夠了。
防守正麵是北牆和西牆，則由劉勇強率領的四千洋槍鄉勇和何名標四千招安綠營負責。
「教頭大人，讓標下先守吧。標下守不住了，你的大軍再上？」
何名標很積極的請戰。
劉勇強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立功心切。現在已經是遊擊了，能沒點想法。在進一步的參將是有機會的，至於總兵，估計沒戲，出身不好，會受限製。除非能立下驚天功勞，比如打下南京。
劉勇強道：「放心，你的功勞不會少的。此戰過後，我會如實上報。」
「標下是怕石逆輪番攻城，大人的人馬太過勞累。」
何名標說道，麵帶喜色。跟著劉勇強到現在一仗沒打，不斷升官。
劉勇強道：「你提醒的好。我不怕他們白天猛攻，倒是擔心夜裡偷襲。」
何名標道：「據標下所知，粵匪不善夜戰。」
夜戰需要好的實力，旺盛的精神，這些石達開營養不良夜盲症頗多，還有天京變亂後氣勢低落剛剛從浙江敗退的軍隊都不具備。
但是不可不防。
「你留兩千人馬守城，兩千人馬休息，日夜輪替。我也一樣！」
各出兩千人馬，一麵城牆上各有一千，混編搭配。一方麵是還不夠信任何名標，讓他獨守一麵，萬一開城投降了呢。另一方是何名標的手下都是冷兵器，劉勇強的火槍兵可以給他們火力支援。
一番調整後，敵人的第二輪攻勢又來了。
劉勇強跟何名標一起在城樓上查看，這群人打著旗幟，舉著盾牌，扛著梯子。冒著精確射擊的線膛步槍瘋狂沖鋒，不斷丟下屍體，卻連城牆都沒扌莫著，但卻讓他們在護城河上架起了十幾條長梯子。
「這都是悍賊！」
何名標感嘆道。
劉勇強暗自判斷，這些應該是石達開的精銳老兵吧，這種打打了仗的老兵，已經學會了漠視生死，徹底激發了人類的獸性。
不過這樣的兵他有多少？又舍得死多少？
在一輪沖鋒的時候，果然不再是悍不畏死的部隊，而是老兵列陣督戰，陣型稍微紊亂的部隊開始沖鋒。
這次反而扌莫著了城牆，因為他們的老兵試圖用火繩槍在城外壓製城頭火力，吸引了劉勇強火槍隊，讓雜牌有了登城的機會。何名標的人居高臨下，不斷開弓射箭，也占盡優勢。
劉勇強一直關注對方的後陣，在兩裡之外有他們的大寨，說不定石達開就在裡麵，如果他現在有線膛炮的話，早就轟過去了，可惜沒有，不打算浪費子彈。
總算打退了第三波攻勢，連續三波猛攻，除了東南兩麵是虛張聲勢，光置旗幟，搖旗吶喊之外，北麵和西麵都是強攻，猛攻。至少丟下了一千多具屍體，看著這些姿態各異的屍體慘狀，劉勇強突然發現，他竟然已經麻木了。
戰爭真的能摧殘人性！
經過政和縣和現在兩場戰鬥，他新編練的鄉勇算是成長起來了。
這批人的表現甚至比以前帶的老兵更好，因為一半是跟著何名標從江西跑來的江西人，他們可以算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了；另一半是建寧府當地鄉勇，也經歷過兩次太平軍侵襲，早就是戰爭狀態下的人類。
看著他們沉默的開槍，收割敵人的生命，惋惜的同時，也對守城充滿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