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玉九卿動情(2 / 2)
這是她懂事以後,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落淚。
以前的她除了在雲染月和南灼華麵前,從不在別人麵前哭泣。
「哇」的一聲,她放聲大哭,即便在雲染月和南灼華麵前,她也沒這般哭過,可見這次她心裡有多委屈。
玉九卿把她放在地上,被她哭的有些不知所措,蹲下身子,用袖子給她擦著眼淚,語聲不自覺放軟:「別哭了,再哭就醜的沒法看了。」
她不知道她爹爹已經來找過他,而他也已經答應雲染月不再見她。
就像雲染月說的那樣,隻要不見她,對誰都好,但是誰也沒想到她這般堅持不懈,但她有危險時,他也忍不住來找她。
玉九卿不知道的是,阿酒正在慢慢的「偷」他的心。
一聽到「醜,」阿酒立馬止住了哭聲,淚眼婆娑的問:「若是我變醜了,卿卿是不是更加不想娶我了?」
玉九卿被她逗笑,隻能先哄著她:「對,所以你不要哭了。」
阿酒抽抽搭搭又問:「那、那如果我不哭了,卿卿是不是就願意娶我?」
玉九卿輕笑,這小東西是在給他挖坑跳呢。
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隻要回答了,就得負責。
阿酒見他不答,憋出去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軟聲道:「卿卿為何就不能答應娶我。」
玉九卿搖搖頭,指尖輕拭她臉上的淚珠,輕言慢語:「小東西,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給不了你,隻會讓你受委屈。」
阿酒吸下小鼻子,點在他的心口:「我什麼都不想要,隻要卿卿的心,要卿卿的心裡有我就行。」
玉九卿滾動一下喉結,握住她瘦弱的手腕:「我的心,不能給。」
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沉凝。
阿酒也沉默一瞬,小嗓音微啞:「卿卿為何就不能試一試,試試把它給我。」
玉九卿看著她,片刻的怔凝。
他那顆明明跳動卻如同死了的心,能試嗎?
他垂下眸兒,嘴角勾了一抹淡淡苦笑,拂下衣袖起身,阿酒立馬握緊他的手,狐眸朦朧:「卿卿又要把我丟下嗎?」
她緊緊抓著玉九卿的手,惴惴不安,好似害怕再次看不見他。
玉九卿反握她的小手,笑了一下:「帶你去山上。」
當看見玉九卿帶著阿酒回到山上時,玲瓏心裡發緊。
在山上跟玉九卿玩兒一天,兩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阿酒這段時間的鬱結也煙消雲散,她給玉九卿說了好多心裡話,最多的還是想要長大後嫁給他。
落日餘暉,阿酒要回去了,玉九卿送她下山。
臨別之際,阿酒抱著玉九卿的脖子,不想從他身上下來,她道:「明日我還來找卿卿,若是卿卿不見我,我就還破結界。」
玉九卿敗在她倔強執拗的脾氣上,笑:「明天我在山腳等你。」
「好,」阿酒笑彎了眉眼,小手輕撫玉九卿眉間的海棠花,神使鬼差間,她湊近落下輕輕一口勿。
玉九卿眸底輕顫,抱著阿酒的手忍不住一抖。
阿酒笑眯眯道:「我親了卿卿,以後就是卿卿的人了,不管卿卿心裡有沒有我。」
玉九卿彎著唇角沒應聲,把阿酒放下,輕彈一下她的腦袋:「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阿酒乖巧應答,等她走遠,玉九卿轉身回山上,匆匆腳步,像是有些落荒而逃。
到山上,玲瓏上前,欲言又止:「師父,阿酒姑娘整日來我們山上也不好,而且上次尊皇大人不是來過一次,說是」
玉九卿擺手,止住他想說的那些話,玲瓏隻好把沒說完的話咽下。
玉九卿一言不發,快步進了竹屋,玲瓏沒發現他臉色微微泛白。
深夜的時候,玉九卿躺在床上一直沒睡著,隻要一閉眼,腦子裡就浮現阿酒的小臉,還有她說的那些話,以及,她今日落下的那一口勿驀地,玉九卿坐起身子,捂著心口,臉色發白。
他緊蹙著眉心,心髒絞痛,隻要他一想到阿酒的樣子,整顆心更是疼的厲害,他捂著心口下床,踉蹌著身子撞翻了床邊的案桌。
玲瓏聽到聲響,立馬跑過來。
此時的玉九卿額頭上都是汗漬,平日薄紅的嘴唇已經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恍然間,他看見玉九卿眉間的海棠花,盛開了一點
玲瓏心中大駭,海棠花盛開,隻能說明,師父他動情了!
他竟對那個小姑娘動了情!
玲瓏搖著頭不可置信,同時心中也蔓延無盡的酸澀。
「師父。」
他上前,想要攙扶玉九卿,卻被他推開:「出去。」
玲瓏不忍心他受折磨,一臉急色:「師父,我該怎麼幫你?」
「不用幫我,出去,」玉九卿語聲微冷,不讓玲瓏近身。
「那我在門外候著,師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喊我,」玲瓏攥緊掌心,一臉擔憂的退到門外。
玉九卿被折磨了一會兒,心髒的絞痛才慢慢消失,他無力的垂頭坐在床上,耳邊的頭發被汗漬打濕,蒼白的俊臉一種病弱的美感。
他扌莫下心口,嘴角輕勾:「原來玉棠尊主動情是這種感覺。」
確實是讓人痛不欲生啊,但又讓人忍不住上癮。
他輕笑出聲:「這顆心,試試送給小東西,也無妨。」
既然是那小東西勾起的情動,那就由她負責好了。
等次日的時候,玲瓏看著玉九卿眉間微微盛開的海棠花,眼中五味雜陳,但在玉九卿麵前,他若無其事的隱下心裡的酸澀。
玉九卿答應阿酒要去山腳等她,阿酒也如約而至。
看見玉九卿,她飛快的撲到玉九卿懷裡,玉九卿把她抱起來,飛身到山上。
一夜之間,阿酒也發現他眉間那朵海棠花似乎有了變化,小手扌莫了一下,好奇問:「卿卿的海棠花是不是開了?」
玉九卿笑:「嗯,為你而開。」
阿酒流轉著眸子,似懂非懂:「是不是昨天我親了它一下就開了?」
玉九卿笑著點點頭。
「那我再親一下好不好?」阿酒眼眸明亮,軟軟問道。
他應聲:「好。」
阿酒摟著他的脖子,軟糯的小嘴輕輕覆上。
玉九卿的心髒跳動了一下。
二百多年來,他似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