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浮屠血色(1 / 2)
陳勇聽了,斂了方才偽裝出來的錚錚傲骨,朝著段霖笑笑道:「公子麼?您問,您問。」
見陳勇態度轉變,段霖扭頭給了阿音一記贊許的眼神,若不是他肩膀疼的厲害,剛才這出戲該是由他親自出演,好在阿音耳濡目染,也算將他的神韻發揮了個七七八八,果真孺子可教也。
再看向陳勇,段霖手指輕叩著桌麵,問道:「案發那日,你去了哪裡?」
陳勇聞言,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去了添錦樓。」
「添錦樓?」段霖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地方,朝著陳勇隨口問道:「去乾什麼?」
那陳勇再看段霖,笑得有些猥瑣了,側臉看看段霖身後的阿音,擠了擠眉眼,道:「還不是和公子有那麼個相同的癖好!您身旁這位小哥,我幾年前在添錦樓,可是也曾垂涎過呢,隻可惜有緣無份,沒想到他竟跟了公子。」
段霖無語,卻知道解釋也是無用,隻想著等這件事情了了,可緊趕著給阿音尋個媳婦,免得敗壞了他的名聲。
聽到提及沉痛的過往,阿音整個人的氣質都暗了下來,陰翳十足的盯著陳勇道:「你這種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陳勇心中惱怒,認定阿音與段霖關係匪淺,麵上卻尷尬的嗬嗬一笑,將阿音的詛咒置於腦後。
段霖知曉阿音不願提及往事,便忙錯開了話題,朝著陳勇問道:「刺傷我的飛刀可是你的?」
那飛刀陳勇用了多年,認識的人不在少數,再說謊更顯得欲蓋彌彰,隻能點頭承認道:「是我的,可……」陳勇說著,自己也覺得奇怪,「可為何喝了一頓酒,我那飛刀就成了殺人的凶器?」
「昨日黃昏時,可有人能證明你未曾出過添錦樓樓?」
「有!」陳勇直言道:「那陪我喝酒的小倌可證明。」
「哼。」段霖鄙夷一聲,「你醒了他都還爛醉如泥,誰給誰證明?」
陳勇急了,這案子審來審去,他還是凶手,隻得跺著腳在原地打轉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段霖悠悠的道:「這麼看來,你確實是凶手。」
一句話斷的陳勇額頭出了汗。
段霖眯起眼睛,向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聲音朝著陳勇問道:「你可有什麼血海之深的仇人?」
陳勇細想片刻,道:「我在戰場上殺敵,有血海深仇的,也該是和北狄蠻子,涼城雖討厭我的人不在少數,可這大張旗鼓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我確實想不出會有誰。」
段霖又問道:「在涼城可殺過什麼人?或是一年前,或是兩年前,又或是,十年前。」
陳勇想想,張張口欲言又止,思索片刻,還是如實道:「十年前,十年前我曾隨將軍,奉命絞過顧家滿門,當年年輕氣血盛,絞殺那顧家時,恍惚又在了戰場上,一時殺紅了眼。」說到這裡,陳勇滿目竟有些悔恨之意,聲音開始有一絲細微的顫抖,「我記得,我記得顧家那剛滿兩歲的小兒子,就是我舉起來親手摔死的。」
段霖心頭被陳勇這句話揉搓的有些疼,仿佛已經聽到了整個顧家蒼涼無助的哭喊,還有那還未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已經被無情的剝奪了生命的孩子。
想想那詐捐案子的諸多疑點,和如今伴隨著引蝶殤的一件件事情,段霖愈發想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人如今費盡心機手段,在案發現場一次次用上那顧家的家傳奇香。
莫非?
段霖有些不敢想,莫非當年顧家的案子父親判斷有誤,有了冤情在其中,而顧家有幸的生還者,用顧家香料來證實顧家諸多冤魂的報復?
心頭翻江倒海,段霖麵上卻努力做的平靜,朝那陳勇問道:「你當年在顧家,可見過一個眼尾生有紅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