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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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殿皆驚,有人甚至驚得連目光都忘記收回。朝臣們麵麵相覷,相互交換著隻有他們自己能懂的眼神,然後有人開始視線飄忽,有人則低頭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朱台的龍椅上,年少的帝王睡得一無所知,身上蓋著一件繡蟒的朱色朝服外袍,半遮著龍袍上的張牙舞爪的金龍。龍椅前,是權傾朝野的年青大司馬,一身霸氣伊然淩駕帝王之上。

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聯想著外麵的傳聞,一個個心思各異。

燕青不敢動,也不敢睜開眼睛。蓋在她身上的明明一件並不重的外衫,她卻覺得如同被一座大山壓著。蕭旻天敢在朝堂之上登上朱台,實在是張狂至極。此舉看似關心她這個皇帝,生怕她受了風寒,其實又何嘗不是向世人昭告他的權力。

他的氣息將她團團圍住,她不由得呼吸艱難,窒息感一層層收緊,緊得她月匈口像被巨石壓著透不過氣。她死命摳著自己的掌心,生怕自己露餡。就在她快要裝不下去時,壓迫感逐漸散去。她聽到官靴下朱台的聲音,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掌心慢慢鬆開。

蕭應自若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凜然嚴肅不怒自威。

田太傅精明的眼中劃過厲光,深深看了一眼龍椅上還在睡夢中的小皇帝。龍袍一大半都被朱色的蟒服蓋住,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帝王勢弱,權臣當道。

他上前出列,高喊自己有事要奏。

燕青險些嚇醒,迷迷糊糊地半睜了一條眼縫,換了一個睡姿。身上的蟒袍略略往下滑了一點,露出衣襟處張揚的龍爪。

這時,她聽到田太傅開口。

田太傅提議的是選秀,說她已經十五,應該選秀立後納妃充盈後宮,又說慕容一族子嗣凋零應該趕緊開枝散葉。

她心道這老頭也是不容易,不僅要上朝參與朝政,而且還要負責給她上課,操心慕容家的血脈,真是難為他了。

他的諫言,得到一些臣子們的支持,其中包括王玨。

王玨是一位正直的人,雖然他是得益於蕭應的支持,才會位列上卿,但他並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燕青怕他得罪蕭應,像是被吵醒般慢慢睜開眼睛,還不甚體麵地伸了一個懶月要。隨著她這一動作,蓋的蟒服滑落在地。

她茫然地低頭,撿起蟒服。

「咦,這不是蕭大人的衣服嗎?」

一殿寂靜,氣氛詭異。

她拎著衣服,絲毫不在意地吩咐平康,「給蕭大人送去。」

平康恭敬地接過衣服,戰戰兢兢地送到蕭應的麵前。蕭應看了她一眼,然後一手接過,旁若無人地重新穿上。

她嘴角輕扯一下,心道姓蕭的還真把太宸殿當成自己家,又是脫衣服又是穿衣服的,他倒是自在得很。

這一打岔,她以為方才的事應該會糊弄過去。

沒想到田太傅十分執著,又重復一遍自己的奏言。如此一來,燕青想裝糊塗都不能,隻能硬著頭皮應付,可惜她注定要辜負這老頭的一片苦心。

「前段日子宮裡接連出事,朕哪有心情選秀。這事暫且擱置,年後再議。」

「陛下,此事萬萬不能再拖。」田太傅皺著眉,兩條花白的眉呈倒八字狀。

燕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勢必會有一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長篇大論,和他上課一樣枯燥又乏味。

她心下嘆息,做好耳朵長繭的準備。

這時蕭應說:「田大人所言極是,陛下確實到了大婚之齡,選秀納妃之事宜早不客服宜晚。」

燕青暗自吃驚,蕭旻天又想作什麼妖?他居會然會同意田太傅的話,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嗎?

田太傅明顯也是吃了一大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提議會得到蕭應的同意。蕭應都同意了,這事幾乎是板上釘釘。

自從先帝駕崩,繈褓中的幼帝登基以來,整整十五年宮中都無喜事。朝臣們議論起來,太宸殿似乎很久沒有如此熱鬧過。

燕青無語地聽著他們興高采烈的聲音,幽怨地看了一眼蕭應。蕭應餘光一睨,與她對視。

她狀似一臉苦悶,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殿中的熱鬧與她無關,她知道自己應該又成為蕭應布局中的一枚棋子。到底是一個工具人,無論何時都逃不過被利用的命運。選就選吧,姓蕭的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她還是安安靜靜當一個吉祥物。

這樣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散朝後,朝臣們還在議論著選秀之事。王玨看著年少的帝王朝朱色蟒袍的男子走去,眼神多了一絲復雜。

燕青急切地叫住蕭應,將他留下來。

太宸殿已空,空盪盪的殿中就剩下他們君臣二人。她神神秘秘地靠近,踮著腳努力湊到蕭應的耳邊,將自己的聲音壓低至僅他們二人能聽到。

「亞父,朕…朕不能選秀。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嘛,朕壓根不喜歡女子,朕…喜歡的是男子。」

他們的身高實在是差得多,饒是燕青奮力踮著腳,也隻能是將將越過他的肩頭。是以那若蘭的溫熱氣息正好噴在他的脖子處,灌進他的衣襟中。

他的喉結不自覺上下一動,落在燕青的眼裡。燕青從不知一個人能好看到這個地步,連滾個喉結都是如此的讓人臉紅心跳。

「陛下真喜歡男子?」

「朕真喜歡男子。」

「那陛下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蕭應略一偏頭,完美的下頷劃過她的頭頂。

她身體一僵,趕緊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腦子裡有些亂亂的,聽他這意思,難道她還能選男妃不成?

「亞父,朕…朕也不知道。」離得近了,她能清楚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影子,像是倒映在一口古井中。

偌大的太宸殿,變得靜悄悄。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起來,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燙。心裡罵自己沒出息,都什麼時候還在胡思亂想。

蕭應雙手成拳,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透過帝冕的珠簾,還能看見她忽閃的長睫毛。她的臉嫣粉一片,神情似乎有些懊惱。

她在惱什麼?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他問。

燕青頭大,她還不敢說。

「亞父,朕是真不知道。想來無論高矮胖瘦,還是美貌醜陋,真喜歡上了就是喜歡,到那時朕才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

「無論是誰嗎?」

「是。」

又是一陣靜默,燕青有些站不住。

「亞父,你能不能幫朕想個法子,朕真的沒辦法納妃。一想到後宮裡會多出一堆的女人,朕的頭就疼得厲害。」說著,她還誇張地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蕭應眸中隱現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他背著手,雙手在背後緊緊交握在一起。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忍著不去做什麼。

「陛下不必憂心,萬事有臣在。」

聽到他這句話,燕青才算是放了心。其實她心裡也明白,蕭應不會真的替自己找女人,肯定又是那些權謀算計。

「朕就知道亞父一心為朕,朕一定不會辜負亞父的良苦用心。」

她一臉歡喜地離開,出了太宸殿後笑容淡去。但願蕭應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別把她的小命搭進去。

一路前行,還是難免心事重重。

乾坤殿外麵的牆角處,盈立著一抹纖弱的身影,衣衫單薄地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別有一番楚楚可憐之美。

是樂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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