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假麵遊戲(2 / 2)
繁華鬧市,長街上行人紛紛,南來北往不停。那個小廝一下子鑽進人群中,猶如魚入深海,再也看不見了。
何歡點足,飄上高高的酒樓簷角,將街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很快他看見一個老者舉止怪異地四處張望,也不知在看誰。
很快老者收回目光急急跑開,身姿異常矯健,不輸十八少年,令街上一眾中年男子汗顏。
老者離開的方向是——折月要扇堂。
何歡冷笑一聲,在屋頂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前行。
老者此時也覺察到什麼,抬頭四顧,一下子對上何歡深刻的雙眼,眼裡如有冰河湧出。他氣勢鋪天蓋地壓下去,老者心寒,自知不是敵手,連一招也打不過,隻好憤怒地往前狂奔。
很近了!就在眼前,已經可以看到折月要扇堂的店門、以及層層亭樓旁邊的李宅。
但是他跑得再快,還是快不過何歡。
何歡單足點地落下來,一身雪衣纖塵不染,猶如神袛。他落地,一腳將師訪水踹得倒飛出去一丈多遠,登時嘔出一大口淤血,伏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一處與折月要扇堂僅擱不到三十丈,險些就讓他進去通風報信了。
何歡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了一眼門庭若市的扇堂,停在師訪水身邊,和和氣氣地微笑道:「如此迫不及待,想給折月要扇堂說什麼?」
「老朽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老者痛苦地咳血,還要咬牙死撐,「少年人,你無故毆打老朽,可是要報官抓你的……」
何歡抬腳,踩在他右手上,不見喜慍地半蹲下去。
「啊——」他發出滲人的尖叫,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渾身痛得不住痙攣。
圍觀的百姓耳邊響起了殘忍的骨頭碎裂之聲,立刻驚呼此起彼伏,紛紛退後幾步,不敢勸架。
「對,我剛才說差了,師公子不是要給折月要扇堂報信,是要給你們師家人報信。對不對?」何歡麵不改色,毫不掩飾他殘忍冷酷的一麵。
師訪水牙關打顫,十指連心,實在忍不住了,發恨道:「閹人……果然、喪心病狂……」
何歡怒極反笑:「師公子殺人之時,是否自覺更喪心病狂?」
「那是他們、他們算什麼人!他們陷害我們在先……」
「那麼為什麼要陷害你們呢?是否跟李氏有關?」
眼見師訪水即將痛得昏厥,何歡才起身挪開腳,道:「你變回自己來,或者還能挨久一點,這位老者的模樣可不太經打。」
師訪水一時隻能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半晌才問道:「怎麼認出我的?我一路換了六張臉。」
「你眼神沒有變。」
何歡單手將他提起來,附在他耳邊低聲問:「段吳我也是你變的麼?」
師訪水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隻是冷哼默認。
何歡慢慢點頭,掐著他的脖子,道:「那你真是在找死。」
師訪水臉色一瞬間脹得通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眼神怨毒瘋狂地盯著何歡。
何歡不理,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曲起膝蓋,狠狠撞向他的腹部,同時俯在他耳邊幾不可聞地道:「替她還你。」然後就鬆了手,讓其癱軟在地上。
霎時間師訪水張口噴出一片血霧。何歡側身避開血汙,隻是仍有一滴血落在他衣袖上。
他伸手輕輕拂去,動作優雅似拂飛花。
這時候五個紙人直直地飄過來,貼在何歡腳邊轉圈,他柔和一笑,回頭果然見到神愛也來了。
「抓住那人沒有?是不是師訪水?」神愛跑過來,歪頭覷了一眼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老者,瞬間蹙眉,不解道,「這是乾什麼?他是誰?」
何歡解釋道:「師訪水,這不是真的老人,是他的偽裝。」
「哦,那我知道了,千人麵具嘛,果然厲害。」神愛還是對如此慘不忍睹的師訪水感到不適,不好意思看。
「別看。」何歡看出來,抬起衣袖擋在她眼前,自己目光卻無所顧忌地盯緊師訪水,以防他逃走,還道:「馬上官差也該來了,讓他們把他拖回去,你不必管。」
神愛眼前隻剩一片雪白,袖中冷冽好聞的佛手柑香氣無聲彌漫,令她有些出神。
她想到初見何歡利落果決的一劍直刺眉心,又想到洞中不堪的舉動,還有方才紀嬋的譏笑。
「你不要管我。」她突然煩躁地打開他的手,自己上前問道,「師訪水,你老實告訴我,秘色瓷呢?當初說好要給我的。」
「什麼時候?」師訪水難看地冷笑。
「無賴!你白日想殺我,我都不跟你計較,你把秘色瓷給我,我可以讓他們不要折磨你,但殺人償命,死不可免。你不給我,你可有苦頭吃了。」神愛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