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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陸難走過去,以為他哪裡不舒服:「我在。」
「怎麼了?」
男孩用那雙漂亮的小鹿一樣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輕聲問。
「你能早點回來嗎?」
陸難的動作一頓。
偏偏男孩毫無所覺,還覺得不夠一樣,又補了一句。
「我想你。」
最是撩人不自知,直球誰能頂得住。
陸難差一點就沒能出門。
最後,他又不得不幫林與鶴重新塗了一遍潤唇膏。
出門後,陸難並沒有直接去公司,反而先去了謝明深那邊。
他提前說過林與鶴沒有來,謝明深就直接接待了他。
兩人簡單聊了一下。
謝明深說:「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寧寧沒有器官性病變,也沒有物理性的創傷。他平時的精神狀況比較穩定,而且他學過心理學,做測試量表時也很熟練,sds和sas的分數都在正常範圍之內。」
sds測的是抑鬱,sas測的是焦慮。
陸難皺了皺眉,道:「他學過這些,會不會有意往正常結果的方向來作答?」
老實說,這個問題相當危險。
「量表能看出的問題不多,這隻是個基礎的測試。不過寧寧的確有自我封閉的傾向。」謝明深說,「他也沒有故意不配合,但潛意識裡還在保護自己。」
「雖然他學過心理學,小時候也跟著家長接觸過一些職業領域內的事情,但就算是專業醫生也很難處理好自己的病症。寧寧現在的情況,或許是可以進行自我判定,但他很難完成自我疏導,采取方法來改變。」
「而且現在就算是判定也很難做完整,寧寧的心理創傷隱藏得比較深。」
謝明深說:「現在已經了解的情況,是他幼年原本的性格比較開朗,樂於與人溝通交流。」
從專業角度來講,一般不建議心理谘詢師為認識的熟人谘詢治療。不過兩人已經近十年沒見,之前也隻相處過兩年,如今的熟悉程度並不算太高。謝明深了解一些林與鶴當年的情況,不過更多的了解還是來自現在。
「但他現在卻開始封閉自我,感情淡薄,導致他產生這個轉變的原因還需要挖掘。」
陸難頓了一下,道:「是因為他父親和繼母的行為麼?」
「應當是有這部分的原因。」謝明深說,「不過,我現在還在考慮另一部分。」
他解釋:「在負麵情緒的能量層級中,憤怒、失望是偏於底層,相比之下比較容易調節的一類。最強烈、傷害最重的負麵情緒,其實是羞愧和內疚。」
「寧寧這個情況,我想再尋找一下有沒有後者的影響。」
陸難皺了皺眉:「好。」
「慢慢來吧,心理治療本來就是個長期過程,不能操之過急。」謝明深道,「有些人善於發泄,善於自我調節,但還有一些人,也許一生都在帶傷行走。」
陸難沉默片刻,才道:「我能做些什麼去幫他麼?」
「可以多和他說說話,多聊一聊,」謝明深說,「日常生活裡的聊天也有很大作用,隻要別太強勢,別吵起來就好。」
「能讓他多說一些,總是好事。」
雖然林與鶴並沒有來,但陸難還是在研究所這邊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離開。
等他處理完工作回去時,已經是傍晚了。
林與鶴早就睡醒了,還去餐廳裡觀摩起了阿姨做飯,男人到家時阿姨剛走,正好開飯。
陸難一見人就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體溫:「退燒了沒有?」
「早就退了。」林與鶴說,「睡醒就退了,中午和你發消息時又量了遍體溫,一直沒事。」
陸難問:「頭疼呢?」
「都沒事了,感覺好多了,」林與鶴主動說,「飯前的兩次藥也都吃了。」
他笑了笑,說:「我自己學醫呢,不會有事。」
陸難皺眉:「昨晚你還燒起來了。」
林與鶴說:「晚上比較容易發熱反復,我之前感冒時也這樣,不嚴重的,休息充足就好了。」
陸難眉心擰得更緊。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寧寧經歷過的傷痛更多。
林與鶴並未察覺,他還在擔心陸難有沒有被自己傳染:「哥哥呢?今天有沒有頭暈之類的?」
等陸難說完沒事,兩人才開始用餐。
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陸難又盯著人多喝了些水,還把昨晚用上的退燒藥也備了一份。
如他所料,林與鶴入睡時情況還好,待到半夜時,就又燒了起來。
陸難熟練地幫人拿藥端水,發燒時昏昏沉沉的林與鶴更不喜歡吃藥,一嘗到苦味就皺眉。而且他今天白天睡得多,也有了些精神,不像昨晚犯困時那樣聽話,最後陸難用手餵不成,還是用嘴餵好的。
餵完之後,林與鶴更暈了,被陸難圈回懷中都沒有什麼反應,還主動把小腿靠在了男人身上,認真取暖。
惹得陸難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把火氣壓下去。
但他想讓林與鶴多休息,對方卻許久都沒有睡著。也許是白天睡得多了,燈關了好久,林與鶴還會主動往他懷裡蹭。
想起白天謝明深說過的話,陸難索性問起了林與鶴。
「冷麼?我沒抱緊?」
「暖和……」男孩咕噥了一聲,聲音有些含混,「想更近一點……」
陸難忽然發現,這種交流難的不僅是讓寧寧說實話,他自己也很難。
他閉了閉眼睛,壓抑了一下情緒,才低聲問:「就這麼喜歡被哥哥抱著,嗯?」
林與鶴小聲哼哼:「喜歡……」
陸難獎勵地親了親他。
「為什麼喜歡?」把人親得舒服了,陸難又繼續套他的話:「是因為喜歡哥哥嗎?」
問得多了,林與鶴就不肯說了,隻往他懷裡蹭。
陸難抱著他,等了一會兒,見人還沒睡著,又開始拿這個問題問他。
問完幾次,林與鶴終於給了他一個答案。
「害怕哥哥……」
男孩的聲音太軟了,帶著鼻音,說害怕的時候也像在撒嬌。
陸難耐心地追問:「為什麼害怕?」
林與鶴燒得迷迷糊糊的,被問了好久才說出一句。
「腿……難受……屁股、也是……」
陸難沒想到男孩居然會說這個。
他伸手幫人揉了揉,卻也不敢揉太多。
對方還發著燒。
「疼嗎?下次不讓寧寧疼了好不好?」
陸難哄著人說。
「讓你舒服。」
男孩卻還是不肯。
「不要……」
他的鼻音更重了,明明聲音軟得不行,卻勾著人硬。
「就是太舒服了……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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