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還有當年聞笛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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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麵,暖意鴛融,一片瀲灩春光中一個麵容嫻靜的宮女在綠柳垂榕下輕輕搖晃著一個藤編的搖籃,朱唇輕啟,溫婉地哼著催眠的曲子。

似乎覺察到了我的視線,她抬起頭望向我的方向,一下拘謹地站了起來屈膝垂首行了一個宮禮,「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免禮。可是睡下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後方響起。

「回稟陛下,殿下剛剛睡下。」宮女垂目斂眉。

我轉頭想看清是誰在問話,那人卻越過我向搖籃方向走去,紫雲流發被微風拂動摩挲過我的肩膀,清水氣息翩躚而過。

他俯身從搖籃裡抱出一個嬌嫩的嬰孩,轉頭對我說:「美人,來,看看我們的孩兒。」

懷中的嬰兒微張小嘴,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張開眼來。

一對眼眸紫光流溢,倒映著我驚恐蒼白的臉。

「不!————」我倉惶地轉身,奔跑著想要逃離。

瞬息間,陽光倏爾隱匿,黑暗無邊無際地籠罩下來。

「想逃?」一雙冰冷的手擒住我,強迫我對上那雙魔魘般的紫目,「如今,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放開我!」我使出全身的氣力掙開那鉗製,「狸貓!狸貓!你在哪兒?狸貓!」……

「容兒,容兒。」

我猛然坐起身來,下腹處一陣輕微的痙攣讓我失力地往後一跌,落入一方淩波雲懷。

金鳳帳鈎微挑輕紗,修長的鶴喙倒掛著一盞鎦金熏球,安神息香明滅焚繞,隱隱穿過一幕水晶垂簾散布於尊逸高貴的雅室之中。然而,任憑香氣如何盈漾清漪也掩蓋不了後背源源傳遞而來的那一縷淡淡的墨香。

我不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卻一下便知自己此刻所靠之人是誰。

有一隻溫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容兒,可是做噩夢了?」

我抽出手將身子往旁處移開,倚在了柔軟的織錦綢墊上。那隻空握的手僵在半空中,瑩澤的指尖動了動,終是收了回去,在飛龍鑲邊的袖擺下漸漸攥緊。

「容兒,身上可還疼痛?」清雅雋永的聲音一如既往似抹雲輕拂。

「謝西隴陛下關心。想容愚昧,還請陛下告知緣何想容此時身處西隴皇宮?」微閉著眼睛,雖仍是有些眩暈,我的神誌卻已漸漸清明。

「容兒,你果真不再認我了嗎?我知你定是怨懟我負你瞞你,傷絕了你的心,我亦知自己再無麵目坦盪對你……但是,你可願聽我將始末緣由解釋與你?」

「西隴陛下言重了。陛下乃西隴至尊,想容雖為香澤之後卻從不參與國政之事,陛下殺伐決斷,若是為了起兵攻打香澤之事,則應向慘遭戰亂塗炭的黎民昌生解釋,而非想容一介女流之輩。」

「容兒!你定要如此對我說話嗎?」他抓住我的雙肩,我驀地睜開眼,對上了他秋水流瀉的星眸,波瀾起伏拍打,「容兒,你明知我在你麵前從來都不是什麼帝王,你明知我永遠都是你的小白哥哥……」

「不,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那些我以為已經掩埋的痛,那些我以為已經塵封的傷再次撲麵而來,「西隴陛下怎會是家兄?家兄不喜權政,隻是一個終日浸染詩畫之中的癡人,端不會高居廟堂之上。況且……那年,那個深愛我的他已死,疫在了芳草萋萋的邊關,隻餘一捧灰燼。我亦死了,帶著我的愛,帶著他的情,傾其所有拋開一切,不顧倫理世俗,流盡了身上的最後一滴血液死在了一個本該花開的春天。」

「我想,這是一個圓滿的落幕。他深愛著我而去,我亦深愛著他而終……我將他葬在了我的心底,留在了那個花海水鏡的故國之園。」

「容兒……」有露水滴落在我的手心,「我仍是我,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亦是。我允你的永不會變。」

「滄海桑田、物換星移,世間萬物莫不在時時刻刻變化之中,這世上本無不變的東西,隻是人們不願意麵對罷了。」我移開視線,將目光久久停留在了一縷裊裊升起的熏香上。

那雙握住我雙肩的手力道緊了緊,鬆開,復又緊上,「我隻想將你護在懷中為你遮去一切風雨,卻不想傷你最深的便是自己……我亦不為自己辯駁,隻求你聽我道清始末。」

「人生在世,最可貴的便是『難得糊塗』四個字。前塵糾葛業已塵埃落定,知道亦已於事無補,羅敷有夫,使君有婦,逝去的便讓它逝去吧……」我沉沉地閉上了眼眸,「隻盼西隴陛下告知我香澤陛下現今何處,而想容緣何會在西隴深宮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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