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拯救殘疾少將軍13(1 / 2)
白綢飄起,是儀式的最重要部分,象征著月亮已經聽到了他們的祈願,卻不曾想到,這塊白綢,竟然飄向了榮簡的方向。
榮簡的手還伸在那裡,不尷不尬地抓住了那條白色的綢帶,老祭司的那一句話,讓全場的眼神都集中到了榮簡身上。
坐在主座的沈元瑞神色凝重,他看著祭司,張了張口,卻最終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而她身側的楚念臉色慘白,幾乎是不可自製地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在場除了榮簡之外,唯一鎮定的,倒是另一方的凰怳。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預言還是假的不知道預言,他看向榮簡那方,又觀察了一番另一邊的小皇帝,像是在等待他們的解答。
榮簡一隻空著的手被楚念抓得生疼,她扯了扯嘴角,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現下已經僵持住的局麵,她另隻手抓著的白色綢帶,卻突然在不知從何而來的風中,燃燒了起來。
榮簡:……夭壽啦!
她還沒反應過來,那方的楚念幾乎是撲過來,眼睛眨都不眨地把那段綢帶從榮簡手中抽出來,他不顧那紅得幾近耀眼的火焰,直接把後者扔在了地上。
榮簡的手指也被對方攏住,他輕聲問她:「疼嗎?」
她現下的思緒有些淩亂,看向地麵上慢慢燃燒成灰燼的火焰,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隻是有些徒勞地張了張手,讓楚念能看清自己的手沒有任何傷口。
雖祭司自己打斷了祭典,可祭典還是要繼續下去,榮簡看向了那邊依舊跪得整整齊齊,後排已經開始顫抖的一群神棍,這才有些心累地揮了揮手。
年老的祭司緩慢地抬頭,看向了那邊的沈元瑞。
小皇帝的臉色鐵青,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皇姐,卻在接受到祭司示意的時候,煩躁地點頭。
祭司這才重新開始祈願:「白綢焚燒,禮成——」
榮簡坐了回去,她身邊的楚念緊緊抿著唇,卻甚至沒有看她,甚至在榮簡刻意想和對方交流一番的時候,也隻能感覺到後者在有意無意地躲閃著她的視線。
她不由在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但麵上卻依舊神色不虞地看著落在地上的殘骸。
那灰燼上還有一星半點的火星,在風中搖曳著散發出最後的熱量,在榮簡的注視之下,才慢慢地,不甘心地完全熄滅。
榮簡著實不太相信那些神棍的話語。
她頭疼萬分地撐著腦袋,本身覺得悅耳又神秘的吟唱,現下在她那方變成了噪音無疑。
她無意識地往下看過去,倒是能看到身邊楚念的下褲。
與她今日所選擇的深黛色冬襖所搭配,對方的衣著也是同一色係,而現下在那顏色之上,還有一些濕潤的印子。
榮簡下意識地皺起眉,眼看著殿上的其他賓客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這才慢吞吞地伸手,輕輕點在那些印子之上。
楚念下意識地一顫,榮簡卻已經輕聲開口:
「你在流血。」
許是之前的劇烈運動掙開了傷口,楚念身上的舊傷開裂,幸虧下褲的顏色深,要不他已狼狽不堪。
可也因為那深色的掩蓋,榮簡甚至無法查明他到底崩裂了幾處傷口,崩裂的情況如何等等的問題。
她的神色冷了下來,楚念無法避免地撞進了對方的眸子裡,他有些蒼白地解釋道:
「應該隻是腿部那方被崩裂開來了……」
榮簡心說『我聽你瞎講』,她眉頭皺起,看著那方冗長到似乎不會終結的儀式,在猶豫了幾秒之後,這才起身,慢慢朝向皇帝那方走去。
沈元瑞麵前,站著的是他的大太監,對方也看到了之前的意外,此時恭恭敬敬地低著頭,讓開了位置,沈元瑞沉默地抬起頭,看向了榮簡。
榮簡聲音壓低:「陛下,本宮現下頭疼得厲害,想要先回宮歇息。」
左右最盛大的儀式在那段白綢飄起的時候,便已結束,她也不需要一直坐鎮在殿內了。
她這個頭疼的借口倒是拙劣,但是她本身,卻對沈元瑞有足夠的信心。
對方不論怎麼樣,都會放她走。
果然,那方沈元瑞沉默地抬眼,半大的少年看著自己的長姐,動了動嘴皮子,到後來也隻是淡淡地點頭:
「好,皇姐回宮,好生歇息。」
榮簡如蒙大赦,偏生麵上不能有任何表示,便也簡單地點了個頭,又感受著身後凰怳和楚念兩道似有若無的視線,這才行禮準備退下。
「……皇姐!」
她隻來得及後退了一步,沈元瑞卻又開了口,榮簡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頭,愣了兩下才道:
「怎麼了?」
對方穿著一整套朝服,端莊嚴肅得仿佛和之前那個會笑嘻嘻地叫她『阿姐』的男孩子分割開來,他的話語冷漠,可剛剛那句急切的『皇姐』又讓對方重新回到了榮簡所熟知的那個男孩子身上。
榮簡頓了頓,語氣也不由自主軟了一些,沈元瑞顯然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他也隻是沉默了幾秒,這才輕聲道:
「等今日……或者是明日我來看你。」
今日的祭典榮簡可以缺席,但皇帝不可以,這祭典一開,一天都結束不了,由此能來看她,還真的得到明天了。
榮簡點頭表示理解,轉而才揚起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臉,她很快回去,轉頭避開凰怳的探究眼神,用自己的身體半擋住楚念,給他借力站起。
楚念之前想要阻攔突然起身的榮簡,但他顯然已是力不從心,這時候勉力起身都有些艱難。
一到殿外,荷蕊便已經準備好了輪椅。
楚念此時其實沒有失去意識,但卻昏昏沉沉的,他可以模糊地看到自己眼前閃過的衣擺,深黛色的布料上,印著現下時興的花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