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1 / 2）
高朗進屋找了外用消炎藥水，用棉簽給李振暘擦洗傷口，「這吳珊珊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錢比什麼都重要？當初也沒看出來，她也是這種人，算了兄弟，我還是那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就你這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
李振暘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我說你有完沒完，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和個女人似的囉囉嗦嗦的，去買點酒菜，今天咱們就在你家裡喝點兒」，高朗看他似乎真的看開了，用手扌莫了扌莫腦袋，嘿嘿一笑道：「行！今天咱哥倆高興高興，慶祝你重生」。其實李振陽隻是想找點什麼事兒來麻痹一下自已的神經，那種痛苦的感覺讓他有點兒喘不過氣來，再不轉移下注意力，他怕自已會崩潰掉。
說完兩個人一起下樓去附近超市買了些熟菜和啤酒，李振暘好像來了興趣，特意買了些鮮肉和蔬菜，說要親自下廚整幾個四川家常菜。提著菜回到家裡，李振暘皺眉頭了。站在廚房裡，看著一堆亂七八糟而且還鋪著厚厚一層灰的廚具和碗筷，忍不住數落起高朗來：「我說大塊頭，這廚房有幾個月沒用了？你也太不像話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啊？」。
高朗嘟囔道：「這不太正常了嘛？我一大老爺們一個人住，又不會弄菜，以前都是我媳婦兒弄給我吃，現在沒人弄，我都在外麵吃，這廚房當然就荒廢了」。李振暘再次搖頭，沒辦法，兩個人花了一下午時間把廚房給收拾了，然後李振暘親手炒了一份回鍋肉、一份山椒燒血旺、一盤金鈎冬瓜，煮了一碗時蔬菜湯，就著買的涼拌豬頭肉和鹵牛肉和高朗邊吃邊喝起來。
「我說振暘，這一頁算是翻過去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李振暘夾著菜沒抬頭「沒什麼打算，日子不照樣得過嗎，還能怎麼樣」。「要不回來吧，這幾年我也交了不少朋友，我給你活動活動，在成都找個差不多的工作還是可以的。咱公司也不錯，你要是願意，我給你通通關係，別跑那麼遠了，留下來咱哥倆能經常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多好」。
李振暘放下筷子，舉起酒杯和高朗碰了一下：「先別忙，回肯定是要回的，可是我們經理對咱也不錯的，我要是走了，那邊一時也不好找人，這不仗義的事咱不能做。想當年，剛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我這一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人家把機會給了我，現在又提拔重用，我不能半路給人撂挑子。反正還有一期，最多就兩年時間，工程完了再走，我也算對得起領導的知遇之恩。其實我也想回來，出去這幾年，天天都想著你們這些哥們」。
高朗點點頭也不好勉強：「那你現在怎麼安排，這到過年還有一個來月時間，就在成都散散心吧，我陪著你，過了年，你再回去？」。李振暘點點頭說：「過兩天我回趟老家，三年沒回去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爺爺」。「那也是，是該回去看看了，那這兩天我陪你到處逛逛，然後你再回去？」，「嗯」。兩個人說著又聊了些別的，回憶著以前大學裡的一些陳年往事和那些同學哥們，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之後的幾天，高朗陪著李振暘到青城山玩了一圈兒。話說「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青城的風景確實幽靜深遠，站在林木密布的山頂，望著深深的山穀和四周濃霧環繞的山峰，耳邊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啼和蟲叫聲，體會著大自然的純潔寧靜。那一刻，李振暘仿佛忘記了一切的煩惱。青城山同時也是道教名山，從山腳到山頂道觀眾多，李振暘破天荒的在觀裡上了三炷香，在太上老君像前拜了三拜。他沒有宗教信仰，他這麼做，純粹是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三天後，高朗送他上了南下的火車。李振暘的家在四川南部的一個小縣城，父母以前都在這裡的同一家工廠上班。靠著微薄的收入養家糊口，所以他們特別希望李振暘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出人頭地，這是絕大多數中國家庭所期盼的。李振暘做到了，可是父母卻沒有看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李振暘的爺爺原來在縣中學教語文，已經退休好幾年了。以前一直和李振暘一家住在一起，李振暘的父母去世後，家裡就隻剩下了爺孫倆。李振暘還有一個姑姑，年輕的時候嫁到了新疆，很少回來。李振暘到成都讀書後，家裡就隻剩下爺爺一個人。李振暘是爺爺從小看著長大的，感情很深，特別是父母去世後，爺爺成了他在這裡唯一的親人。
下了火車，李振暘興沖沖的趕到家裡，結果撲了個空，跟鄰居一打聽，原來爺爺去了附近的公園。退休後，閒著沒事兒，隔三差五爺爺就去那裡散散步，要不就和些老頭下下棋什麼的，於是李振暘放下行李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公園。
當他看見爺爺的時候，爺爺正在聚精會神的跟人下棋，旁邊圍了一群老頭，李振暘沒有打招呼，他站在旁邊的圍觀者中看熱鬧。到最後，爺爺終於一招臥槽馬將死了對手。隻聽爺爺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道：「老張啊，你又輸了，這段時間你都沒贏過我，這棋藝老沒長進，再這麼下，我都沒興趣了」。
那個老張頭眼睛盯著棋盤似乎還在考慮自已哪裡走錯了，過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哎，這棋下得，不來了，狀態差，下次再來了」，爺爺嗬嗬一笑，站起來準備把位置讓給其他人，看來他也不準備再下了。
「爺爺！」，聽到喊聲，爺爺轉過臉來，高興的問：「振暘！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先打個招呼？不是說要過年才回來嗎？」。李振暘的突然出現讓爺爺感到驚喜。「剛回，打電話到家裡，沒人接，回來一問，原來你在這裡，就找過來了，工地上沒什麼事兒，我就跟經理請假提前回來了」。
「哦，我一個人在家裡無聊，跟這些老家夥在一起下下棋，打發一下時間，不然非悶出病來不可。怎麼樣，幾年不回來，是不是不想管我這個老頭了？」，「爺爺，看你說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前兩年工作忙走不開嘛，這次回來好好陪陪你」。「嗬嗬，知道你小子有孝心，怎麼樣，工作還可以吧？」。老爺子太久沒見到自已的孫子，顯得非常高興，拍了拍李振暘的臉，疼愛之情溢於言表，爺孫倆有一句沒一句的邊聊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