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了!(1 / 2)
01
s市,位於郊區的別墅區。
周嬸一向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精,但今天看到久久站在鏡子前不動的人,還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傅先生,剛剛管家說老板十五分鍾前打來電話,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鏡子裡的人看上去不到二十歲,正是青春明媚的年紀,長得唇紅齒白,鴉羽般的睫毛下一雙烏黑清澈的葡萄眼,更獨特的是鼻頭點綴了一顆小痣,尤其顯得俏皮可愛。
傅聽眠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把自己的臉,鏡子裡的小臉瞬間浮現了一小片紅痕。
疼,眼角瞬間沁出了點點的淚花,鼻頭都紅了,那顆痣更是明顯。
他吸了吸鼻子,低頭看著自己的小熊拖鞋,發現他連身高都變矮了不少,再也不是那個將近一米八的硬漢了!
這才不得不接受現實,老天爺,他怎麼就穿越了。
這種小說裡才會發生的事,竟然切切實實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周嬸滿頭黑線地看著傅聽眠的動作,視線不自覺挪到了鼻頭的痣上。
正是這顆痣,因為跟老板的白月光長的位置差不多,深深地吸引了老板,當場將人帶回了家。
一待就是三年。
然而就在上個月,白月光回國了。
要說傅聽眠長得可比江少爺好看多了,可惜老板就是覺得他哪哪都不如江少爺。
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正主一回來,瞬間就要被棄之如履了。
但看他這幅天真不諳世事的樣子,還不知道命運即將帶給他的是什麼,周嬸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皺著眉頭又叫了聲:「傅先生,您沒事吧?」
傅聽眠這才從驚疑不定的狀態回過神來,生怕對方看出什麼異樣,連忙道:「我沒事,對了,你剛剛說老板?」
話還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隨著汽車鳴笛、門鈴交響和傭人們的腳步聲,周嬸臉色一變,說道:「不好,老板提前回來了,傅先生,還不快下去。」
傅聽眠一愣,就聽見樓下傳來一個洪亮而來勢洶洶的聲音:「人呢,傅聽眠?」
周嬸趕緊帶著傅聽眠出去,順著中間的樓梯飛速地下了樓,淩亂的腳步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個別墅裡的人,都有些怕喜怒無常的老板。
「老、老板……」周嬸縮著脖子在沙發前站定。
坐在沙發上的冷漠男人神色不善地看著由於奔跑臉頰泛起微紅的傅聽眠,動了動喉結,慢條斯理地丟下一個重磅炸彈:「相信你應該聽說過了,江慎回來了。」
江慎?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還在狀況外的傅聽眠突然想起來,之前同事給他發方案時不小心發過來一個文檔,雖然很快在兩分鍾內撤回了,但還是被他當做工作項目眼疾手快地下載下來,打開一看才知道是一本男男脆皮鴨小說。
這幾年似乎興起了這個類型的小說,公司裡好幾個女生在看,她們還有討論群,有一次有個同事說漏嘴,說裡麵在嗑傅聽眠跟老板的西皮。
嗯嗯嗯?
傅聽眠雲裡霧裡,正好發錯文件後,那女同事一點也不尷尬,還大方推薦給他,說裡麵有個角色跟他同名同姓,讓他可以看看。
然而跟他同名同姓的是個替身賤受,被小說裡的渣攻裴謙帶回來養了幾年,自以為是裴謙的真愛,卻在得知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後,日日自怨自艾,完全被裴謙ua成自卑敏感的少年。
女同事還說她把老板代入裴謙,被老板折磨改方案的傅聽眠跟裡麵的賤受待遇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說裡裴謙得不到的白月光就叫江慎,江家的繼承人,坐擁億萬身家,根本看不上還在靠父母吃飯的富二代太子爺裴謙,裴謙每次在他那裡吃癟之後,回來都要折磨傅聽眠。
偏偏傅聽眠對他還很死心塌地,即使得知江慎回國的消息也依舊愛得沒有自我,在聽說裴謙被欺負後,不自量力去找到江慎,讓江慎不要再打擾裴謙跟自己的二人世界。
這不是上趕著找打嗎,他二人正上演著白月光與朱砂痣的戲碼,你追我趕打情罵俏之際,哪有你一個蚊子血什麼事。
果不其然,很快裴謙就知道了這件事,還被江慎勸告裴謙珍惜眼前人,不要到處沾花惹草。
裴謙當混世魔王當了這麼多年,要什麼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卻頻頻在江慎這邊吃癟,偏偏他還喜歡他……
於是來不及說出的話憋在心裡,回家後全數發脾氣似的撒給傅聽眠。
在傅聽眠心如死灰吵著鬧著自殺的時候,直接毫不留情將人打包去了非洲。
眼不見心不煩,解決了家裡的小玩意兒,相信江慎會感受到他的深情吧。
結果因為裴謙太渣,得到讀者一致的抵製,收益銳減的作者立馬將其安排成了炮灰攻,江慎獨美,有更好更優質的股愛著他。
最後都不知道江慎到底跟誰在一起了,是個仿佛爛尾的開放式結局。
這狗血不要錢地灑來灑去,看得傅聽眠眉頭緊皺,對劍走偏鋒的劇情不停地豎起中指。
……所以現在就是他真的變成了書裡那個倒黴的賤受?
傅聽眠偷偷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不愧是本書前半段被作者大力描寫的男三號,裴謙果然氣質出眾,裁剪得體的西裝完美地包裹住他健碩的身型,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花花公子的貴氣,此時漫不經心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褲管的褶皺下鋥亮的皮鞋尖輕輕點動,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
沒有點燃,被他用手指揉搓著,來回把玩。
動作優雅,卻讓人隱隱察覺其周身的蓄勢待發。
看來今天就是傅聽眠得知江慎回國那天,再過不久腦子進了水的他還要去針對江慎……
老天鵝,萬萬不可啊!
傅聽眠必須要將這愚蠢的做法扼殺在搖籃裡。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同對待老板一般小心翼翼道:「聽、聽說了,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裴謙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別對著我笑,」看著一無所知的傅聽眠,裴謙冷著臉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笑起來,一點都不像他了。」
……
裴謙今天又在江慎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江慎是他的高中同學,兩家又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前幾年免不了常常見麵。
先前他還覺得這斯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裝逼犯,平日裡在家長身前裝的人模狗樣,加上學習成績好,長相出色,很容易成為他們少爺堆裡的「別人家的孩子」。
直到有一次裴謙在宴會上喝醉了酒,不小心調戲了江慎的朋友,被江慎抓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麵丟進了酒店門口的水池子裡。
那次江慎氣得不輕,臉色黑得如同煞星降世。
不僅打碎了家長們心目中的翩翩少年形象,同時也在裴謙心目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然而也是從那時候起,漸漸地,裴謙感覺自己心動的對象似乎變成了江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