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考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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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攜來些許桂花糕的甜香,打更的梆點隔著半條街慢慢靠近,眼瞧著就要往這邊來了。

瑤姬不知道方才那賣糕的小販究竟是死還是暈了過去,眼前這瘋和尚又像個被點燃引信的炮仗,還是盡量跟那打更人避開的好。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瑤姬轉身走了兩步,卻沒聽見他跟上的腳步。

回頭一看,隻見玄行若有所思地盯著被月光照得發白的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打更老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街角,瑤姬咬咬牙,奓著膽子去拉他的袖子。

誰知剛伸到近前,卻被他反手握住了細腕。

「做什麼?」玄行眼中有她看不懂的復雜神色。

「走啦!」瑤姬也沒掙紮,順勢用腕力將他往前麵帶。

玄行似乎有點吃驚,連帶著步伐也踉蹌了兩下,拄著錫杖沒掙紮,當真乖乖地跟在她後麵。

既然危險度已經降到31,此人也就沒那麼可怕。

和幾個瘋批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瑤姬的膽量也在慢慢增加。

由於小步跑得太過顛簸,瑤姬原本盤在腦後的丫鬟發飾,也在慢慢鬆動。

玄行盯著那即將解扣的朱槿色發帶瞧了半晌,玩心稍起,斜過九環錫杖來,纏著帶尾輕輕拉著。

滑如絲的烏發解開束縛,猶如朵驟然綻放的玄花,盤扣在一起的發辮反著扣結突然在空中打開,散出的清香,襲了玄行滿麵。

轉瞬間,順長的黑發瀑自頸間傾瀉而下,直垂蜂月要,靈動地左右搖擺著,襯得那被寬帶束緊的月要肢若隱若現。

寒風撩動發梢,讓些許餘香在玄行的鼻翼百般繚繞後,倏然漸淡,隻留下言不清的韻味。

玄行抓著瑤姬的手腕不自覺用力幾分,心尖兒突然冒出的癢意,讓他下意識渴求更多的接觸。

瑤姬詫異地扌莫了扌莫頭發,隻當是逃走時太過匆忙,未能挽緊才湊巧散落。

眼下四處無人,瑤姬略喘著氣停下,剛想直接掙脫玄行的手,考慮到提示卡上的【哄】字,態度又放柔了很多。

她不滿的目光中又帶著幾絲怯意,不過盯了被抓住的手腕片刻,玄行便放開她了。

心動值:25,危險值:21。

頭頂的數字又發生了改變,瑤姬雖然有些莫名,但也著實鬆了口氣。

「你方才說過,施展神技後身體會疼痛難忍,且壽命也會有所折損。」玄行單手背過身去,輕輕揉著指尖上殘存的觸感:「怎麼我為你把脈,卻絲毫查不出異樣?」

瑤姬暗驚這和尚心眼忒多,原來方才抓她手腕是為了這事!

玄行將錫杖稍稍放低,下頜抵住九環杖頭,復將雙眼笑眯成線:「不過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你的占卜術也並非可無窮盡使用,不是受到時間限製,便是會付出什麼隱秘的代價……我猜得可對?」

瑤姬眉峰微凜,眸中惹人憐惜的神態也倏然褪去。

呦,小狐狸碰上老狐狸了。

心動值:28。

危險值驀然歸零後,黑色的進度條瞬間消失不見。

玄行笑眯眯地看著瑤姬,周身危險氣息全無,又恢復成了那個不著四六的小和尚。

瑤姬輕歪了下頭,算是回應玄行的猜測。

此舉引得玄行眼底的笑意又加重了幾分,舒然嘆道:「也罷,誰人沒有秘密呢?阿瑤不願說,那我就繼續慢慢猜,這世上,還沒有我看不破的謎題。」

「好大的口氣。」瑤姬從未聽過如此狂妄的話:「那你可能猜出,我是誰?」

「嗯~你會被虎蕭國的士兵追捕,又千方百計想逃離千嬌會,怕在綏廉百姓和皇族麵前顯露真顏。」玄行輕撚佛珠,打趣道:「連躲兩國,你可是犯了什麼天人共憤的大惡?」

「我沒做錯事,隻是想努力活著罷了。」瑤姬淡淡回道。

玄行手持錫杖繞到她身後,稍退開兩步仔細審視著,半晌才開口:「之前我就覺得這背影眼熟得很,似乎在哪裡見過……」

說到一半,這和尚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趣事,竟大聲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正是這個背影!哈哈哈!」

瑤姬被她笑得頭皮發麻:「怎麼?你見過我?」

「算一算,也應該有兩個多月了吧。」玄行望著天邊的月色感嘆:「那時不過匆匆一瞥,未料竟有今日這般緣分。」

兩月前,不正是鶴乘國舉辦萬國會的時候?

瑤姬不記得宴會上有他這號光頭出現。

「哎,朋友。小僧此生也曾有過無數朋友,不過全都結局潦倒,故而情願孑然一身,不再沾染人情世事。」玄行想起方才瑤姬的話,默然感嘆道。

「不過方才施主所言,句句刺心,令小僧坐臥不安,內疚萬分吶。」他停下撚佛珠的手:「倘若小僧有意悔過,不知施主可還願認這個朋友?」

瑤姬:呸,臭不要臉!

無奈這話不能明著說,方才不過扔了塊他的桂花糕,就引來那麼多麻煩。

若再拒絕玄行主動釋放的好意,誰知還誰惹處什麼岔子來。

思慮再三,瑤姬糾結地鬆口道:「並非沒得商量,看你誠意嘍。」

玄行點點頭:「還記得施主曾贈過小僧禮物,如今便回上一禮,聊表心意。」

瑤姬早就見慣了他的那副窮酸樣,以為要送的不是錫杖就是佛珠,卻不料他從懷中掏了半晌後,拿出副銀魚手鐲來。

首尾相連,共有九尾魚圍成一圈,墜以青珠為目,若細端詳,每片鱗都雕得栩栩如生,甚至魚嘴張開的角度都各有不同。

「偷來的?」瑤姬狐疑地接過這鐲子,發現略有些重量,品相更是不俗。

綏廉國喜好魚圖騰,大街小巷的貨攤上更是隨處可見,這鐲子倒像是此處匠人的手藝。

「錦鯉鐲你給了旁人,手腕上空盪盪的,難免失了氣勢。」玄行也不容她拒絕,親手幫她戴好:「如何,可還喜歡?」

見她點頭,玄行眉宇間的喜色頓時平添了幾分:「喜歡就好,記住,隻要在綏廉國境內,便時刻佩著,總是有些好處的。」

好處?吃霸王餐時用來抵債的好處麼?

「對了,既是朋友,有件事我得提前知會你一聲。」玄行一拍腦門:「按律,擅自逃離羽仙樓者,便是違背皇命,戲弄聖上,可是要砍頭的。」

瑤姬沒料到後果竟這般嚴重:「此話當真?咳、玄行,咱們都是朋友了,那……」

「放心,我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身首異處的。」玄行很是仗義,不待瑤姬謝過,便將她擊昏在懷。

「嗬嗬,小僧這就送你回去。」

柳輕卿已在地上足足躺了半個時辰了。

身旁那個倒黴的小丫鬟,依然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

為了能讓施遲遲有足夠的時間跑遠,柳輕卿特意一拖再拖。

若官兵草草出去追捕便能將其捉回,所有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誠然,私逃出去是死罪,可千嬌會說到底,還是給皇帝取樂的把戲。

像施遲遲這等絕色,即便繞開審核直接送進宮去,也比能取悅龍顏,主事官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再者,老鴇為了一招必勝,幾乎將近三年的家當,全都砸進去鋪路。

隻要施遲遲犯的不是圖謀造反的大罪,此人便能被保下來。

無論如何,她都會成為整個千嬌會最奪目的焦點,屆時哪兒還有其餘姑娘的出頭之日!

在來康樂之前,柳輕卿就已多方打聽過,若論才藝和容貌,唯有此次參會的白弱婷和孫筱筱切實能勝過她。

隻要沒有橫空插進來的施遲遲,柳輕卿還是有希望能爭一爭第三位的。

約莫著時辰差不多了,柳輕卿調整好情緒後,發出了今夜的第一聲尖叫。

「不好了,施遲遲她不見了!」

此番驚動不得了,整座羽仙樓頓時被她嚷得燈火通明,連樓門口的帶刀侍衛都沖進來戒備。

柳輕卿發絲淩亂,語無倫次地跪倒在地,向前來問責的嬤嬤講述事發經過。

幾人抬來涼水潑在暈倒的丫鬟身上,登時將其喚醒,隻不過人仍有些發懵。

被嬤嬤問道究竟遭誰暗算時,小丫鬟迷茫地指向柳輕卿:「不是你打暈的我?」

「你當真糊塗了,是施遲遲!」柳輕卿臉色劇變,努力幫她「回憶」。

「可,我記得當時施遲遲站在我對麵,身後的人就隻有你……」小丫鬟捂著還在發暈的頭訥訥道。

「嬤嬤,此人神誌不清,她的話當不得真,施遲遲究竟還在不在樓中,去房內一查便知!」

柳輕卿見與小丫鬟說不通,索性截斷她的話提議道。

「來啊,去尋施遲遲!」

嬤嬤一聲令下,數名丫鬟侍衛,立即同往二樓趕奔而去。

柳輕卿扌莫著腕上的錦鯉鐲,勸自己莫要焦慮。

大事已定,大事已定。

睡眼惺忪的瑤姬,是被嬤嬤大力從床上拉起來的。

燭火晃來,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最後目光全部匯集到了柳輕卿的臉上。

「你……」柳輕卿萬分震驚。

「我……」瑤姬萬分懵登,她、她是怎麼回來的?

「你們……」嬤嬤一張老臉拉得比長白山還長,幾欲墜地。

小丫鬟揉著腦袋,擠到人群前,瞧見瑤姬穿的不過是尋常寢服,且烏發垂月要,並無半點柳輕卿所說的「扮做丫鬟模樣出逃」跡象,不由得更加確定了之前的記憶。

「就是你砸的我。」小丫鬟玉手一指,憤然怒道。

「嬤嬤,事情不是這樣的,施遲遲她真的想過要逃走,不信可以搜搜,這丫鬟的衣服定然就藏在這屋子裡!」

柳輕卿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祈求嬤嬤息怒。

瑤姬的思維慢慢恢復清晰,暈倒前玄行那張狐狸般的臉,又浮現在腦海。

不是他搞的鬼還能是誰!

「施遲遲,你有何話說?」嬤嬤瞥了眼跪著的柳輕卿,轉身去問瑤姬。

瑤姬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後知後覺的才想起,施遲遲是她參會時雖口編的假名。

事到如今也脫不得身,傻子才會承認。

對不住了,柳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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