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入獄(2 / 2)

加入書籤

靖煬王養他,還不如養塊叉燒!

殿內議論聲四起,顯然有少部分人認為顧楨一路護送瑤姬,沒準會生出些情愫來替她說話。

如今這般漠然,倒也讓他們放心不少。

「陛下,祥瑞已死,國將不國,為平息民憤,拯救國運與傾頹,還請您早做決斷,莫寒了百姓的心吶!」

剛冒出個喊口號的老臣,後麵緊接著便呼啦啦跪倒一片,在大體整齊中又透著淩亂,衣冠皆不整,著實讓人瞧著啞然。

心動值:69%。

顯然,眾人對瑤姬的謾罵和汙蔑越甚,靖煬王就越心痛。

見他仰天長嘆,所有人的心不由得,都跟著提溜到了嗓子眼兒。

「來人吶,將瑤姬暫且押入天牢,若其無切實證據證明自身清白,三日後,便當眾斬首。」

心動值:74%。

顯然,這混賬的好感,跟正義感並不掛鈎。

侍衛領命上前,原本想架住瑤姬的雙臂,將她拖出殿去。

可走到麵前,瞧著她那嬌弱的身軀,卻如何都下不去重手。

「靈妙夫人,您請吧。」

頂著周遭群臣怒火,侍衛們硬著頭皮,給了她最大程度的尊重。

離開大殿時,顧楨的視線與她短暫交匯後,又移向別處。

倒還真像他之前所說的那般,井水不犯河水。

瑤姬轉身,牽動裙擺,離開了這個富麗堂皇的黃金宮殿。

打入天牢之人,全都罪大惡極,自然也沒資格再傳華貴的衣裙。

換上專門為犯人準備的白色囚服,再低頭悄悄月匈前那個偌大的「囚」字,瑤姬感慨萬千。

過去演戲的時候,她還真穿過這囚服,不過料子可比不得身上這套。

真是個窮講究的國家,連這種衣服都做工精細,袖口寬闊,月要身收窄。

若去掉月匈前的字,即便走在大街上,也沒什麼異樣之處。

瑤姬的待遇「不錯」,住得是單人間,屋內有一套桌椅,硬榻鋪的並非稻草,而是薄毯。

空間不大,邁著步子橫豎走個五步,也就到頭了。

南麵是半拳粗的鐵欄,空隙隻有兩指寬,木門外落著重重鐵鎖,其餘三麵砌上磚牆,唯獨北麵上方,留有半手臂寬,一臂長的窗口透氣。

仍用鐵欄擋著,由於高度問題,瑤姬踮腳試了試,發覺隻有踩上椅子,才勉強能夠到窗口。

可若將椅子摞在榻上,再爬上去,便能看到窗外的世界。

獄卒本以為她會驚惶無措,甚至痛苦哀求,早就做好了趁機安慰幾句,順便再占些好處的準備。

誰料瑤姬神色自若地逛了一圈兒後,見他還在這,反倒有點莫名其妙。

「咳、瑤姬,陛下讓你在天牢好好思過,盡早交代所有罪行,否則三天後,便是你上斷頭台的日子。」獄卒拉下臉,用鐵棍猛敲囚欄,似乎想給自己找回點威嚴。

瑤姬堵住耳朵點點頭,表示自己不聾,聽見了。

「你……」獄卒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卻沒處施展,總賴著不走也不是事兒,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揚長而去。

瘟神終於離開,瑤姬用桶裡的清水洗洗手,又照了照自己的容顏。

烏發披肩,未經任何裝飾,卻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纖弱楚楚。

隻是這個「囚」字,的確太煞風景。

瑤姬暗道囚牢長沒設計眼光,走到西麵的牆,將耳朵貼上靜靜聽著。

沒過多一會兒,便尋到了細微的響動聲。

東麵的牆也是如此,看來這天牢裡的犯人也真不少,雖住的是單間,卻也有鄰居。

待獄卒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西麵牆那邊忽然傳來叩擊聲:「誒,新來的,能聽見麼?」

叩擊的位置在不斷移動,瑤姬隨著聲音走,來到囚欄邊兒,那男人說話的音量,瞬間增強了不少。

卻也不敢大聲嚷嚷,仍刻意壓低嗓音。

「小心點兒,那邊門口就有獄卒站崗,離這兒不遠,發現囚犯私下閒聊,是會過來找麻煩的!」

聽說話的聲音,像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且性格算皮實。

一瞧就是挨過幾頓揍的主。

「你是誰?」瑤姬靠在囚欄邊兒上,裝出研究欄杆材質的樣子,輕聲問道。

「禮部尚書李玉,被人誣陷貪汙進來的,你呢?」男人自報家門倒挺痛快的,隻是真假不知。

「瑤姬,被誣陷殺害白孔雀進來的。」瑤姬此話剛一出口,對方立即倒吸冷氣,嚇得好半天沒敢出聲。

「還聊不聊?不聊我回去睡覺了。」等了會子也不見對方回話,瑤姬逐漸失去耐心。

剛想邁步走,卻又被對方略顯焦急地叫住:「哎哎,這什麼急脾氣?我整日被困在此處憋得難受,再說會唄!你把那白孔雀怎麼了?烤了吃了?」

瑤姬嘆氣:「都說了,是誣陷。」

「哈,這牢裡的人吶,各個都覺得自己冤枉,張口就喊青天大老爺,遇到判官就下跪,說出的話連鬼都不信!」張玉笑道。

「如此說來,你真貪汙了?」李玉被瑤姬噎住,在牆那邊眨了半天眼,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對了,這靖煬國的天牢怎麼不分男女監?」見總算止住了他沒用的廢話,瑤姬趁機問道。

李玉苦笑兩聲,語氣中透著無奈:「聽這話,姑娘不是靖煬國本地人吧?在這裡,但凡被認作是囚犯,便沒有性別之分,甚至連個人都算不上了。」

「為何?」

「因為靖煬人視名節和聲譽,比生死還重要,但凡家族中有人因罪入獄,便會在那一刻自動跟家人劃清界限,甚至從族譜上消失。」

李玉的聲音逐漸低落了下來,聽著悶悶的:「也就是說,自打換上這身囚服開始,進來的就成了無親無友的孤家寡人,在這世間也沒有誰會牽掛你了。」

此話中包含的心酸,讓人聽得不忍。

瑤姬對他微微側目,雖然彼此間隔了一道牆,卻仿佛能看到他垂眸落寞的模樣,不由得勸道:「別把情況想得太糟糕,就算旁人薄情寡義,你娘親也總是會記著你的。」

「別提了,娘親從小便對我們兄弟幾個耳提麵命,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家族榮譽,若哪個不慎出了事,她情願沒生過我們。」

李玉的聲音逐漸往下移了移,似乎靠坐在了牆角。

為了方便跟他說話,瑤姬便也學著他的模樣坐了下來。

「哎,其實這也怨不著我娘親,家周圍的鄰居都是這個德性,反倒是我這麼個性格,有點像正常人眼中的異類。」

李玉自嘲地笑道:「我總覺得人吶,還是『情』字最重要,別管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總比那看不見又扌莫不著的榮譽要強多了。」

「人各有誌,過好自己的生活便可,沒有必要強行求同。」瑤姬見過一些有誌向的偉人,為了大意將六情割舍,生死皆拋。

他們也是為了榮譽,但值得人尊敬。

對麵的這個李玉不知來歷,若真是什麼窮凶極惡的罪人,家人會跟他斷絕來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像他說的一樣,天牢裡的人,張嘴都喊自己冤枉。

「算了,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了,你還有多長時間?」李玉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重新打起精神。

「大概三天左右吧。」瑤姬回道,這是靖煬王給她定下的時限。

即便如此之短,朝中那些老臣還是一臉的不樂意,恨不得將她當場斬殺。

「那還真是淺短的緣分,我比你稍微長一點,還有半個月。」李玉的話雖然是在幸災樂禍,可卻聽不出絲毫歡快的語氣。

「說到底,我的罪過也沒有你的大,竟然敢跟白孔雀扯上關係,估扌莫著就算陛下親審,都保不住你嘍。」李玉仿佛是在跟將死之人,做最後的告別。

瑤姬隱約聽出了些其他意味,記得靖煬王曾經也發出過類似的感慨,說自己的地位還沒有白孔雀貴重。

「這白孔雀究竟為何會如此重要?萬事總要有個緣故吧!」

虎蕭國信奉月巫她能理解,畢竟顧楨利用自己的情報網,給他們帶來過不少好處。

相比之下的綏廉人就冷靜多了,對河神女的說法,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雖然很敬重,但談不上過度狂熱的癡迷。

可靖煬國如今的狀態就很奇怪,說白了,孔雀也不過是區區一隻鳥而已,不過長得漂亮了些。

無論如何,也和國運扯不上太大關聯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靖煬開國前,相傳第一代君王便是在白孔雀的引領下,才找到了豐富的礦產資源,為其帶來了無窮盡的財富。」

提起過去的那種傳說,李玉的聲音也跟著飄渺了起來。

「從此之後,白孔雀就成為了整個靖煬國的祥瑞,被世世代代供奉,直到有一年孔雀的健康狀況出現問題,甚至瀕臨死亡。」

「結果那一年,鶴乘的鐵騎便踏平了靖煬,從此這裡便成為附屬國了。」

「祥瑞與國運之間的影響如此深,讓每一位國民都惶恐不已,從此為了挽轉國運,更是耗盡了所有精力。」

「歷代君王都對白孔雀的照料膽戰心驚,尤其是當今的這一位,盡管再百般小心,卻也隻剩一個了。」

「你可倒好,竟然膽大包天,把最後的一個也弄死,這下真是大羅金仙下界,也救不了你!」

聽著李玉在那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瑤姬抱著雙膝,感覺頭腦裡整件事的脈絡,在逐漸清晰。

「若這白孔雀真是陛下養死的,他可會受到什麼處罰?」瑤姬將聲音壓到極低,輕輕問道。

「即便是被重臣聯名罷免,另立新帝,也是有可能的。」李玉說到一半,又忙不跌地後悔起來:「我說你能不能聊點別的呀?總說這種要殺頭的話題,萬一被哪個耳朵尖的聽去了,恐怕三日後,我就該跟你一道走了!」

言罷,他當真轉開話口,嘮嘮叨叨地抱怨昨天的夥食不好。

瑤姬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心中卻在不斷思索著。

有人想破壞靖煬國的國運,或者說,想將靖煬王,推下王位……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您的進度已超前[無限流] 頂流亡故的白月光重生了 被*******了 鹹魚穿成某宗妖女 睡了狗卷之後我發現自己被騙了 柯學算卦 詛咒之王他專剪紅線 作為真酒的我養成了一瓶假酒 魔法生物在HP世界學做人 [排球少年]我的排球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