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臣服(1 / 2)

加入書籤

若在平常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跟李玉等人辯也就辯了。

可如今事態的走向完全不受張國良的控製,出來攪渾水的人也越來越多。

再這樣下去,他們連稍作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有時將場麵鬧得亂哄哄的,反倒能短暫擱延進展。

往日蒼濟成最受不了這種糾纏場麵,甚至會負氣離去,將金殿留給他們吵個夠。

畢竟法不責眾,況且蒼濟成也沒有那個魄力,將所有鬧事者通通羈押入獄。

當初扶他上王位時,張國良等一乾老臣可是沒少出力。

千挑萬選了半天,終於在一眾皇子之中,提出來個肯聽話、任擺布的。

在靖煬,說到底君王也隻是個門麵,真正的兵權還是握在大臣手中。

可凡事都講究有個由頭,以往每次廢王,朝臣們都會尋出個能服眾的借口,將來好安民心。

現如今通敵的帽子往頭上這麼一扣,原本附庸張國良的大批朝臣,此刻都選擇了觀望的態度。

唯有那些切身攪和進貪汙案中的官員,才拚死跟他站在同一陣線。

對於張國良究竟是否通敵之事,可以日後再做計較。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保全他們自己的性命和官帽。

瑤姬並無把柄握在他們手上,因此辦案時能鐵麵無私,跟處處被人情和關係掣肘的蒼濟成有很大不同。

張國良有把握,隻要能見到蒼濟成的麵,這事就肯定會有緩和的餘地。

如今能作為弱點攻擊的,隻有瑤姬無緣無故攝政這一條。

乾脆其他的通通先不予回應,隻咬死這點,強力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因疲於解釋和招架,審案的過程肯定會被推緩。

屆時再讓軍機處的人尋個機會溜走,調動外麵的兵力,便可助他暫脫困境。

隻要有兵權在手,不怕蒼濟成不肯妥協。

左右最近刻意拉攏討好他的王爺多得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在輔一位上王座就是了。

瑤姬此女可真是個禍害,才來靖煬幾天,就鬧得這地界雞犬不寧的。

雖然占卜神術誘人,可但凡是她走過的國家,都會迎來滅亡的慘相。

不能讓這種厄運降臨在鶴乘的頭上,他當初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新帝周良義看不透這一點,還讓她的家人千裡迢迢過來相聚,擺明了是要拉攏。

如今這仇已經結下了,不管日後如何操作,靖煬重新歸屬鶴乘已是大勢所趨,更改不了。

到時若瑤姬又取得了周良義的信任,搖身一變坐上鳳位,想整治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絕不能讓這種危險的事情發生,像瑤姬這種不生不死的人,本就不應該存活在世間。

必須要除掉!

若在平時,吳公公稍微威嚇兩聲,那些朝臣還是肯聽話的。

可現如今已到了性命攸關的境地,連他的麵子都失去了效用。

亂臣賊子的反心昭然若揭,連陛下的聖諭都可拋之不顧,更何況是他區區一個閹人的命令?

眼瞧著殿上就要亂起來,幸虧有李玉等忠臣奮力擋在眼前,張國良等人才沒沖到瑤姬身邊。

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周圍的侍衛不知所措地看向瑤姬,顯然也沒了準注意。

他們畢竟隻是聽令行事的武夫而已,哪兒敢真對位高權重的朝臣砍殺!

瑤姬神情冷漠的站起身,並未再度向張國良等人解釋片語,而是直接對金殿內的帶刀侍衛怒道:「陛下有令,但凡敢阻撓辦案進度者,皆視為忤逆!爾等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將為令者就地正法!」

此言一出,旁邊站著的吳公公險些驚掉手中的拂塵。

天爺呀,真的要動手殺?

陛下倒是的確說過這種話,但那也是在一時的氣頭上。

若他親臨現場,是絕對不會如此意氣用事的。

嗨呀,終究不能把這般重要的事交給女子處理,這不是亂來麼?

若是日後傳揚出去,隻說陛下無德殘暴,亂殺臣子血濺金殿,他這王位還如何能坐得穩吶!

「這、這……靈妙夫人,以老奴之見,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吳公公的話剛開了個頭,便被瑤姬冷目打斷:「怎麼,難不成公公也想違令抗旨?」

瑤姬斂去臉上笑容,隻一瞥,周身所散發的森然氣度,便讓久混官場的吳公公不寒而栗。

威嚴。

這兩個字,他隻在盛怒中的陛下身上見到過,且往往伴隨著激烈怒吼,讓人不禁安靜退縮。

但眼前的瑤姬卻並非如此。

她說話的語氣依然平和,用詞也不任何粗鄙之處,身著輕柔宮裙,珠翠點滿鬢,呼氣如蘭。

可吳公公卻不由得後退了兩步,被震得瞠目結舌,竟連半個字都擠不出了。

打從上殿以來,他始終認為是自己在保護這個小姑娘的周全。

如今才恍然大悟,即便沒了他,瑤姬依然能穩如泰山。

他所做的,從始至終都如往常一樣,隻是個傳話的太監而已……

正愣神之際,但聽得「啊」一聲慘叫,血光晃過,當真有一名臣子後背中刀,痛苦倒下。

數十名帶刀侍衛中,隻有一人動了,瞧模樣隻是普通士兵,並無軍銜。

他神情冷漠,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再次落下。

還在呻吟著痛苦掙紮的臣子,軀體瞬間不再抽搐。

當那把刀從他的喉嚨中緩緩抽出時,已經完全斷了氣的死肉,還順著力道被稍微往上提了提。

堂堂一國朝臣,轉瞬間變成了孤魂野鬼。

侍衛甩開刀上的血,雙眼麻木地盯著,其餘被嚇得靜若寒蟬的臣子。

似乎在認真挑選下一個犯上作亂的對象。

原本還在猶豫中的其餘士兵們見狀,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慢慢舉起刀劍,跟他站在了一處。

方才吳公公沒瞧見,瑤姬倒是看得清楚。

那士兵是在顧楨不著痕跡地靠近後,才突然開始發難的。

整個靖煬國對這些老臣的敬畏,幾乎遠超蒼濟成這位年輕的皇帝。

那些侍衛頭領平日也與張國良有所往來,想必收受過不少好處。

如今隻要他們沒下令,就算瑤姬站在殿上喊破喉嚨也是沒用的。

畢竟就算日後陛下追責下來,懲處也隻會是那些頭目。

反倒是現在那些侍衛的擅動,才是真正的危險之舉。

一旦今日瑤姬沒能將所有奸臣都拉下馬,往後他們必定不得安生,恐怕連同家人都有性命之憂。

瑤姬不清楚顧楨究竟控製了多少侍衛,但顯然效果不錯的。

畢竟人都是有從眾心的,一旦看到大多數人動起來,自己也會下意識跟隨。

瑤姬能瞧見,侍衛頭領被這突兀的舉動也嚇得不輕。

他顯然隻想負責單純的守衛工作,不願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可金殿如此之大,就算他能管得住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令所有手下都放下武器。

畢竟他們奉的是陛下的令,作為侍衛頭目,若是敢明目張膽陽奉陰違,日後又怎能說得過去?

金殿中的官大多都是文臣,從來沒親眼瞧見過這般血腥的場景,當時嚇得差點失禁。

尤其是那些方才跟著張國良起哄的,連忙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會被侍衛們秋後算賬。

軍機處的幾位自是不服,雙眼血紅剛想罵,可瞧見侍衛手裡的刀,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雙拳向來難敵四腳,他們就算再能打,在人數上也不占優勢。

且肉拳怎麼能敵得過鐵片子?

沒想到瑤姬竟有這般膽識,真敢在金殿上殺人!

張國良又氣又怒,渾身發抖指著瑤姬:「反天了,真是要反天,這靖煬國,莫不是要改姓瑤了不成!」

瑤姬揮開雙袖,俯瞰重臣:「從始至終,瑤姬所求,隻是奉陛下聖諭秉公斷案而已,若眾卿不滿,大可擺出反駁證據,若無證卻妄想憑借胡鬧躲過審訊,那便是癡心妄想!」

字字句句皆錐心,說對那些尚知羞者老臉一紅。

可像張國良等冥頑不靈之輩,卻隻剩下無能狂怒。

「爾等不必收刀,也不必斂屍,再有無故鬧事者,便按此例懲處。」察覺到朝上還有異動,瑤姬冷麵沉聲道。

眾侍衛深躬:「謹遵靈妙夫人調遣。」

瑤姬重新坐回太師椅,玉手輕抬:「繼續。」

大多數人的思路都已被打斷,理智和情感完全處於震驚狀態,無法正常運轉。

正在此時,始終保持沉默的顧楨忽然站出,從袖中掏出封秘信。

「啟稟靈妙夫人,此信乃微臣從丞相府外截獲,欲意寄往鶴乘的通敵信件。」

他的聲線沉穩,卻無異於一道炸雷,劈得張國良呆立原地。

那、那封信怎麼會在顧楨的手上!

他與顧楨仍有些距離,但是瞧一眼封麵的字跡,辨認出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什麼,真有書信?」

「天吶,那不是張丞相的小纂嗎?」

「信上究竟是何內容……」

顧楨沉穩地掃了眾臣一眼:「信中涉及靖煬機密,不可人人知曉。」

在瑤姬的提議下,隻聚十位肱骨之臣,於偏室中一同觀看。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辰,眾臣重新回到殿內,各個麵沉似水。

張國良透露的,是鶴乘國糧草下毒之事。

確是他的字體,從信中所言,亦印證了羅白為他豢養影衛,打探靖煬機密的證詞。

通敵之證,辯無可辯。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您的進度已超前[無限流] 頂流亡故的白月光重生了 被*******了 鹹魚穿成某宗妖女 睡了狗卷之後我發現自己被騙了 柯學算卦 詛咒之王他專剪紅線 作為真酒的我養成了一瓶假酒 魔法生物在HP世界學做人 [排球少年]我的排球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