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2)
蘇月見把完脈,又彎月要查看了男人後腦勺的傷口,而後神色復雜的對上男人期待的雙眼,「你還記得什麼?」
男人正要開口,便被蘇月見語氣不善的打斷,「除了昨夜。」
「沒了。」男人頓了頓,搖頭道。
蘇月見眉頭微凝,陷入沉思。
這種情況她在師父給她的醫書上瞧見過,脈搏無異,腦部除了外傷外亦無其他損傷,可卻忘了前塵往事,多半是因撞擊下導致腦部積有淤血,待淤血散去,或可恢復記憶。
但也不排除因此癡傻或是一生都無法找回記憶的可能。
男人目前言語清晰有調理,眼神清澈明亮,斷不是癡傻的症狀。
可這並不代表他日後無礙,若是腦部的淤血一直不散,仍有變癡傻的可能。
她有把握清除他腦部的淤血,但何時能恢復記憶,她說不準。
想到此,蘇月見如實告訴了男人他的身體狀況。
也將他們相識的經過盡數告知了他,包括昨夜的前因後果。
男人聽完,緊緊皺著眉頭,好半晌後才道,「所以,是你救了我。」
蘇月見愣了愣,重點難道不是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和以後他該要何去何從嗎?
不過,若他這麼想
「我救了你一命,你昨夜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現在我們算是扯平了。」蘇月見溫聲引導,「你若實在沒有去處,我可為你尋一宅院,並替你治傷,直到你的身體痊愈。」
蘇月見看著男人,語氣愈發溫柔,「但是你需得記住,除了傷患與醫者以外,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昨夜之事你要當做從未發生過,更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否則。」蘇月見傾身逼近男人,眼中的柔和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我有很多種法子讓你死的悄無聲息。」
蘇月見的這番話雖有威逼利誘之嫌,但卻已是男人目前最好的選擇,可以說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他的記憶一片空白,過去未知,未來迷茫,男人除了答應好像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蘇月見覺得,男人沒有不應的道理。
可偏偏她麵對的是殺伐果斷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雲宋錦衣衛的選任途徑有功升,蔭敘,皇親外戚,傳升,改調等,但不論是如何選進來的,都要經歷殘酷的訓練,從訓練營裡活著走出來的,方才是真正的錦衣衛。
錦衣衛隻衷於天子,他們傲骨錚錚,鐵血無情,叫人聞風喪膽,向來隻有別人對他們避而遠之,斷沒有誰敢湊上來威脅一二的。
更別提錦衣衛之首,且兼管北鎮撫司詔獄的景白安。
哪怕他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有些東西是早已刻入骨血的,並不會因為他不記得前塵就徹底轉了性子。
男人對蘇月見的威脅,視而不見。
他麵容平靜的盯著她,篤定道,「你不會殺我。」
蘇月見一滯,唇角微僵。
「你若要殺我,我今日就不可能活著來見你。」男人說罷,看向蘇月見的纖纖玉指道,「姑娘的手是治病救人的,未沾過鮮血,更沒有殺意。」
她為他診脈時無意流露出來的和善才是真的,而那故作的凶狠,在他眼裡不過是隻張牙舞爪的貓兒。
毫無威脅力。
蘇月見,「」
她瞪著他,因被拆穿偽裝,睫毛一顫一顫的。
「姑娘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須報,昨夜之事雖是因他人算計,但我毀了姑娘的清白是事實,我必須為此負責,所以我們沒有兩清。從始至終都是我欠姑娘。」
男人鄭重又堅定的道。
蘇月見眨眨眼,「」
被他這麼一說,她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對,什麼有道理!
她是在跟他撇清關係,不是在談恩情虧欠。
蘇月見直起身子,瞪著男人冷硬道,「就算如你所說,那又如何。」
「你如今重傷未愈,記憶盡失,拿什麼來報答來負責?」
男人皺了皺眉,麵色凝重,似在認真思索。
蘇月見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良久後,男人看著蘇月見,認真道,「我記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具體怎麼知道的他也不知道,反正覺得好像是有誰這麼說過。
蘇月見瞪大雙眼,「」
這人是話本子看多了吧。
片刻後她咬咬唇,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昨夜你已經許過了。」
男人,「?」
好像也有道理。
不對,這不能混為一談。
可他一時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
兩人無聲的對峙,屋裡安靜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蘇月見快要忍不住時,聽男人道,「我想留在姑娘身邊。」
蘇月見一頓,立刻冷下臉道,「不行!」
她巴不得他離她越遠越好,怎麼可能將他這個後患留在身邊。
男人全然未將蘇月見的拒絕放在心上,繼續道,「我眼下什麼也不記得,無法給姑娘承諾,但若就此離去,我心不安。」
蘇月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留在我身邊給我添麻煩,就心安了?」
男人,「」
「昨夜的事我不會與旁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