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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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福來客棧外,緩緩停下一輛馬車。

率先從裡頭出來的是一位公子,錦衣華服,貴氣逼人,他隨意瞧了眼四周,分明生了一雙桃花眼,卻無端添了幾分陰鬱。

他下了馬車並未離開,而是伸出手將後頭正彎月要出馬車的小姑娘扶了下來。

在看向小姑娘時,眼中的陰鬱略有消散,神情跟著溫和了些。

小姑娘年紀不大,尚未及笄,但已能窺見其貌美容顏,尤其是那雙眼睛,黝黑明亮,清澈如水,為主人增添了幾分靈氣。

她一手摟著懷裡雪白的小兔子,一手搭在公子手上,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

懵懂無辜的眼神朝四周望了眼後,更加明亮了。

「這就是京城啊。」

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宏偉大氣,富麗堂皇。

但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江南的山水節氣。

因為那裡是她生長的地方,有她的親人。

小姑娘想到這裡,眼神黯淡了不少。

可是現在那裡已經沒有她的親人了。

姑娘,白蘞姐姐,木槿姐姐,菘藍他們都不在那裡了。

似是察覺到她情緒低落,那貴公子伸手捏了捏她懷裡小兔子的耳朵,「小楹兒又擔心你家姑娘了?」

小姑娘正是花楹。

當時她眼睜睜看著蘇府眾人被押上囚籠,因人擠人她根本靠近不了,又加上幾人都哭的撕心裂肺,不知不覺中便被擠散了。

後來,她遇見了一個體態豐盈的婦人,那婦人雖是笑嘻嘻的,可看她的眼神格外滲人,她們才說了兩句話,她就沒了意識。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小屋裡。

她被關在那裡好些天,每日隻送來些清粥,但送飯的人將吃食放下就鎖上門離開了,沒人理她,更沒人告訴她那是何處。

如此不知過了幾天,那婦人才來見她。

開始還待她和顏悅色,可後頭見她不願配合便惡言相向。

她的要求實在太駭人,竟是要她做青樓妓子,花楹自是不肯。

於是她又被關了起來,這次連清粥都沒了。

花楹求救無門,便想著實在不行一頭撞死了事,總歸不能失了清白。

可她又不甘心。

姑娘被抓走了,白蘞木槿姐姐也不知在何處,還有菘藍她好想見他,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麼久的。

所以她舍不得死。

花楹雖被養得純淨,但並不蠢,她假意同意了那老鴇的要求,趁著他們疏於防範時,跑出了那間小屋。

很快便有人發現了她,追趕之下,她慌不擇路撞進了一間屋子。

而房間裡正有人在行那周公之事。

後頭的人已經追了上來,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急之下瞧見了那半開的窗戶,她咬咬牙跑到了窗戶邊。

她不敢往下看,也並不知這到底有多高,她那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被他們抓住,否則她怕是再也出不了這個樓了。

花楹是閉著眼睛跳下窗的,耳邊傳來一聲聲驚呼,然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鼓起勇氣睜開眼時,才發現她被人救了。

救她的是位很好看的公子。

恰樓裡的人追出來要帶她回去,她情急之下隻得求那位公子救她。

好在公子瞧著冷冰冰的,卻是個好人,扔了一袋銀錢便將她帶上了馬車。

後來她得知公子要來京城,便央求他帶她同行,公子問她緣由時,她便如實說了。

然後,她便隨他來了京城。

「先進客棧,我替你去打聽打聽你家姑娘如今被關在在何處。」公子見花楹久久不語,便又敲了敲她懷裡小兔子的腦袋,「這小家夥也該要換藥了。」

花楹這才來了點精神,看著公子認真道,「多謝公子,公子真是個大好人。」

公子手指頓了頓,而後彎唇笑了笑,折身進了客棧。

他是好人?

她是第一個說他是好人的人,真是個很好騙的小姑娘,跟她懷裡那隻兔子一樣笨。

笨到讓他連騙她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花楹自是不知,她眼裡這個長得好看心地也好的公子,正是齊沐,祁周的要臣。

-

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也進了京城,與花楹隻隔了一個時辰。

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清麗的臉,正是花楹掛念著的白蘞。

「白蘞姑娘是要去雲親王府,還是先找落腳的地方?」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郎君,瞧著似才剛及冠,卻有股老成之氣,眼裡有著同齡人少見的沉穩。

此人便是朱府嫡長子朱玉城。

那日,白蘞與木槿花楹被沖散後,她尋不到人便厚著臉皮去了朱府。

姑娘救過朱大公子一命,若是求他們幫忙找人,應也不難。

朱府自然一口應下,可連著找了好幾日都沒有花楹木槿的消息。

她心裡頭又掛念著姑娘,急的徹夜難眠,後來朱大公子便提議先與她進京,朱府的人一旦有了木槿花楹的消息,便來信通知她們。

白蘞幾番猶豫後便同意了。

可如今進了京,該做些什麼還得從長計議。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白蘞幾經思考後道。

眼下還不知姑娘到底被關在何處,且也不清楚雲親王府是何態度,她得先打聽清楚後再做打算。

「這一路有勞朱公子了。」到了客棧,白蘞朝朱玉城行禮致謝,然其他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卻聽朱玉城道,「白蘞姑娘無需同我客氣,若不是蘇姑娘,我也活不到現在。」

白蘞找上門那日,朱府的人才知那蟬衣穀的小醫仙菀姑娘,竟是蘇府蘇大姑娘。

朱府的人向來是知恩圖報,得知此事後,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雖然他們人微言輕,或許做不了什麼,但總要盡力而為。

是以,朱玉城才帶著白蘞進京,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且他臨走之時,已經請父親去做了一件事,若此事能成,或許能夠幫到蘇姑娘。

如今隻看時間來不來得及。

白蘞自是聽懂了朱玉城的意思。

她本無意將朱府牽連進來,想同他撇清乾係,可眼下看朱玉城的態度便知他不會離開,且路上她已勸過數回,都沒讓朱玉城改變主意。

她沉默半晌,終是沒再勸他離開,又屈膝道了謝。

就在她愁眉不展時,秦艽與杜若卻已前往景府。

秦艽杜若比白蘞花楹早幾日進京,但因秦艽重傷之下一路奔波,身體承受不住,剛到京城就發了高燒,待身體好轉後秦艽才去了錦衣衛所。

得知秦艽還活著,錦衣衛上下都很是高興,加急分別將消息遞到了禦前與景府。

秦艽這才知曉,景白安闖大理寺將蘇姑娘帶走了。

時隔幾日,關於景白安與蘇姑娘的傳言已是滿天飛。

有說是景大人曾在江南遇險,被蘇姑娘救了一命,如今景大人劫獄,是在報救命之恩。

也有人說,兩人因此生情,景大人是紅鸞星動了。

「天下之大,巧合之事卻甚多。」馬車裡,秦艽嘆了口氣道。

誰能想到,他曾與大人隔得那般近。

杜若對此事也很驚訝,原來小師妹說的患有失憶之怔的竟是錦衣衛指揮使景白安,也是秦艽一直在尋的人。

不過那時就算他們相遇,恐怕也認不出來對方。

畢竟一個失憶,一個失明。

「杜姑娘如今大可寬心,既然大人插手了此事,必能保下蘇姑娘。」秦艽見杜若不語,便又寬慰道。

杜若輕輕嗯了聲,遲疑片刻後才道,「景大人劫獄可會因此惹上麻煩?」

秦艽知道她想問的不是這個,遂笑了笑道,「杜姑娘見了大人便知。」

沒過多久,馬車便到了景府。

景白安早早就收到消息,叫阿真候在了大門處,畢竟他現在在外人眼裡,是受了杖刑下不了床。

阿真迎著二人進府後,便見景白安已立在長廊下。

他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秦艽,唇角緩緩繃直。

而後在觸及到那雙無甚焦距的眼睛時,景白安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雖然他已經從遞消息的錦衣衛那裡知道了秦艽的情況,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景白安沉默了許久,才迎上去立在秦艽麵前,沉聲道,「活著回來就好。」

秦艽雖然看不見,但武功還在耳力甚好,自是知道景白安在他麵前佇立了許久,他壓下心中的酸澀,勾唇喚了聲,「大人。」

一時無言,秦艽知道景白安是在愧疚,遂率先打破了沉寂,「大人,這位是蘇姑娘的師姐杜若姑娘,便是她救了屬下。」

景白安這才看向杜若微微頷首,杜若屈膝還了一禮。

而後景白安上前親自推著輪椅,朝阿真道,「去請姑娘來前廳。」

-

蘇月見過來時,景白安已大致清楚秦艽的境遇,起身朝杜若拱手鄭重道,「多謝杜若姑娘大恩,景某在此承諾,若杜若姑娘有所求,隻要不違反律法,景某必達杜若姑娘所願。」

杜若不善應付這種場麵,怔了怔後才還禮道,「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反倒是要感謝大人,救下小師妹。」

景白安聞言,默了默,道,「救姑娘亦是景某分內之事。」

杜若聽了這話後,便放心了不少。

她原還擔心他護不住小師妹,可眼下看來卻未必。

外頭分明傳言景大人劫獄惹怒天子,被罰杖刑,禁足府邸。

可景大人這樣子哪裡像是受了杖刑的。

她哪還能想不明白,這是天子有意偏袒。

隻要景大人有心要護,此事就有轉圜的餘地。

「師姐。」

蘇月見聽阿真說師姐上了門,急急便趕了過來,卻剛好聽到景白安那句承諾,自然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杜若回頭便瞧見了蘇月見麵上還未逝去的羞澀,微微怔了怔後,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小師妹。」

看來,真的不必她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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