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102章(1 / 2)
今天是薑夢和盛叢分房睡的第二天。
其實, 也可以說是第一天。
因為昨天晚上並沒有成功。
那時她剛躺下沒多久,他就偷偷扌莫扌莫地進來睡了。
本來應該趕他出去的。
可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們沒有在鬧別扭。
更不是在冷戰。
應該說, 隻是在等對方妥協。
薑琢和安秋明自打從國外回來之後, 沒有再過問薑氏的任何事物。
而是全權交給了薑夢來處理。
薑夢也正式接管了薑氏。
她知道, 這本該是屬於盛叢的。
所以就想著把這些東西,都轉到盛叢名下。
就像盛叢在結婚前,把他名下所有的私人財產,都以贈與的方式送給她一樣。
昨天白天的時候, 她帶著協議和評估報告, 找到盛叢。
讓他簽字。
她沒有提前和他商量。
因為她覺得,這不是什麼可以商量的事情。
她決定還給他的東西, 他必須接受。
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應該聽她的話。
配合她來完成後續的工作。
可是, 盛叢當時並沒有那樣做。
不僅如此,他還對她生氣了。
但是生氣歸生氣, 盛叢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埋怨的話。
他隻是有些委屈地問了她一句:「你不覺得,自己對我, 太過涇渭分明了嗎?」
薑夢耐心地同他解釋道:「這不是涇渭分明, 隻是,把你應該得到的東西, 送還給你。」
盛叢低著頭悶聲回應:「哪有什麼,應不應該的。你就是,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
薑夢和盛叢雖然都曾和別人,有過很激烈的爭吵。
不算是完全不會吵架的那種類型。
可是一麵對彼此的時候, 就很難吵得起來。
明明心疼對方都來不及。
根本不可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情緒化地發泄一通。
對待自己親近的人,有時候連大聲說話, 都覺得是驚擾。
其實薑夢心裡是有些難過的。
她不喜歡被他誤會。
可是她也知道,他一向很容易把事情想得很復雜。
除了理解他,她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她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後小聲地對他嘟囔道:「我怎麼沒有,把你當成自己人?你還要我,怎樣把你當成自己人。」
盛叢聽完薑夢的話後,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胡亂揣測她。
「對不起。」
他扯著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同她低聲道歉。
盛叢每次都是道歉很積極。
然後下次還敢。
盡管他已經在很多時候,都在盡力地克製了。
可難免還是會忍不住,往那種不太客觀的方向去想。
或許是因為,原本他就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麵。
所以才會很容易,將薑夢想成自己所害怕的那樣。
雖然他之前一直都不想讓薑夢知道,他們彼此的身世。
可現在她知道了,心中必然覺得對他有所虧欠。
對於盛叢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被利用的。
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徹底地除去,骨子裡的卑劣和算計。
他已經料想到,她會做出今天的決定了。
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他知道,即便是她現在喜歡他。
可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萬一,有一天她不喜歡他了,他又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像安秋明所說的那樣,她若是膩了他,要同他離婚……
他就隻有同意的份?
不,他做不到去成全她。
所以,他需要利用她心中的虧欠。
哪怕他並不覺得,她虧欠了他。
他要她無論在未來的什麼時候,都不忍心拋棄他。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考量。
所以,每次薑夢和他要把這些東西分清楚的時候。
他都很害怕。
在他看來,仿佛婚姻的最後一道屏障,要沒了一樣。
盛叢始終都是不自信的。
他沒有能夠長期得到她愛的自信。
但是,他從來不會對薑夢說這些。
薑夢心裡並沒有怪罪盛叢。
她一向很理解他。
理解他所有敏感而脆弱的心思。
她拉著他的手,對他溫聲哄道:「盛叢,我最喜歡你了,也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人。你聽話,在上麵簽個字好不好?」
盛叢聽到薑夢說前麵的話時,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可等她說完後,他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他執拗了搖了搖頭,仍舊微低著頭輕聲說道:「我不簽。這件事,沒得商量。」
他們在這件事上,唯一達成的共識是——沒得商量。
誰也不肯退讓。
薑夢看到盛叢怎麼也不肯聽她的話,就想著威脅他一下。
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到用什麼來威脅。
她知道是萬萬不能說「離婚」這兩個字的。
盛叢聽不得這兩個字。
他會特別難受。
威脅自己所在乎的人。
不得不說真是一個技術活。
話說得太重怕他傷心,說得輕了又會沒什麼效果。
薑夢當時思來想去,悶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你不簽的話,晚上就自己,找地方睡覺。」
她原本想說的是:「不簽,就不要來我房間睡。」
可是話到嘴邊,又擔心太過絕情。
所以就改成了,讓他自己找地方睡。
隻是這樣的威脅,昨晚明顯對他沒什麼效果。
他確實是找地方睡了。
找到她這裡來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她的錯。
她昨晚,忘記鎖門了。
給了他可乘之機。
今晚,她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了。
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乖乖聽她的話的。
薑夢走到門的前麵,哢嚓一聲把門給鎖上了。
可是剛鎖上沒多久,她又走過去擰開了。
因為她一想到,盛叢過來開門的時候,發現打不開……
就覺得他的心裡,應該會很難受。
但她剛一轉身,又覺得,她應該讓他難受一些。
這樣才算得上是威脅。
不然他是不會妥協的。
薑夢猶豫片刻後,又回去把門給鎖上了。
隻是剛一落鎖,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所以就給擰開了。
擰開後又鎖上,鎖上後又擰開。
就這樣反反復復,門鎖發出毫無規律的喀嚓聲。
然而她的心比門鎖還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