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留遺憾（1 / 2）
相柳臉色極其難看，嘴卻半分不饒人，「靈兒不肯進你的海貝，你這一身火氣往哪裡發泄？」
「當啷」一聲，阿來手裡的珠子掉到了地上，「好你個相柳，兄弟無私地幫你你卻紮我的心。」
「他如何紮你心了？」小夭推開門走了出來，臉上笑意盈盈，已經看不出方才尷尬的模樣。
阿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珠子，遞給小夭，「這是我昨夜在深海裡找到的一顆月光石，想著你會喜歡這些閃亮亮的東西，特意拿來給你。」
那珠子閃閃發光，如碎落的月華，又柔又輕，又如海麵反射的陽光，粼粼閃動。
小夭驚嘆：「原來這就是月光石。」
相柳盯著那顆盛載著月光的珠子，冷聲說：「我找到的那顆比這顆可大多了，而且光也更柔和一些。」
小夭笑道：「反正我是沒瞧見。」
阿來切了一聲，「反正我也沒瞧見。」
相柳懶得跟他倆爭辯，轉身回房穿衣服去了。
小夭將月光石塞給阿來，「這月光石我就不收了，你去送給靈兒。」
一提靈兒的名字，阿來臉上瞬間浮現出難過，「她不要。」
小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氣餒，早晚有一日靈兒會看到你的真心的。」
阿來點頭，轉身要走，走了幾步驀地想起自已是來乾什麼的，回頭道：「阿嫲在祖祀等著你們。」
相柳已經換好了衣服，牽起小夭的手往祖祀走去。
祖祀的香煙裊裊，阿嫲跪在滿牆暗格前一動不動。
小夭喊了聲：「阿嫲，我們來了。」
阿嫲沒有任何反應。
小夭和相柳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一個寫滿恐懼一個盡是震驚。
相柳半蹲在阿嫲身前，眼前人神態安詳，嘴角還帶著淺笑，就像在做什麼美夢。
相柳攥住阿嫲早已冰冷的手，沉聲道：「阿嫲想讓我們來送她離開。」
小夭鼻子一酸幾乎要哭出來，「阿嫲去了？」
相柳凝視著阿嫲布滿皺紋的臉，「不要哭，鮫人族送離不需要眼淚，因為他們的人生從未留有遺憾和牽絆。」
小夭吸了吸鼻子，肅然道：「需要我做什麼？」
相柳說：「你在一旁看著就好。」
相柳將阿嫲的屍身放平，她穿了一身極其美麗優雅的衣裙，是她最喜歡的藍色，一頭花白的頭發也精心束起。
相柳念著鮫人族送別的咒語，隨著咒語一字字吐出，阿嫲的屍身如碎鑽般分裂開來，在空中重新凝聚，慢慢的生出一顆蔚藍的鮫珠。
相柳將那顆鮫珠捧在手心，虔誠恭敬地擺放在暗格之上。
木屋簷下的貝殼風鈴叮當作響，像是在送別故友。
鮫綃島的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阿嫲的離去，依舊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清晨，眾花飲露，小夭坐在丁香枝頭晃著腿，影影綽綽的晨曦灑落在她身上，她嘴裡咬著一根絲帶，正在束發。
相柳站在樹下，白衣白發，纖塵不染，像一朵高山上的霜花，冰冷高潔。
小夭見他這身裝扮，知道兩人要離開了，「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