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緋聞（1 / 2）
五月底，氣溫逐漸攀升。
A市一中校長室。
「你看我兒子，臉都腫成這樣了，還有手，要是高考被影響怎麼辦！」說話的女人踩著一雙細高跟，語氣尖酸刻薄。
她身後的男生臉上好幾處皮外傷，對著門口的男生怒目而視。
「你們有錢人當然覺得高考不重要，我們家跟你們不一樣。我兒子可是能考好大學的，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她沒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又轉頭沖著校長喊：「陳校長，那丫頭怎麼還沒來，你不會想包庇她吧？」
校長室不大，烏泱泱站了十幾個人，大部分都是拉架的同學。
室內開了空調，沉悶的機器轟鳴和尖利的女聲混在一起，有種怪異的和諧。
王傑明是高三五班的，和一班的學生沒什麼來往。謝津澤不知道怎麼了，在洗手間外麵看到人就打，幸好拉架的同學多，沒出什麼大問題，就是臉上掛了彩，看起來嚴重而已。
門口的男生本來低著頭，靠在牆上對那女人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見她要叫林染青過來，立馬抬起頭。
「不關她的事！」
女人惡狠狠瞪他：「小兔崽子，別急，你們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被女人護在身後的高中生也探出頭，得意洋洋地說：「醫藥費，你們是一定要賠的，後續的賠償金，你們也別想躲掉！」
謝家可是條大魚，平時隻敢想想，哪料到謝津澤居然直接沖過來打人，好不容易抓到把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手。
謝津澤輕蔑地笑了一聲，沒把她們說的話當回事：「你們家真是一脈相傳的不帶腦子。」
陳校長清清嗓子，打斷他們：「我已經去叫林染青過來了，具體情況我也大概了解。王女士，您放心，我會給您和您的孩子一個解釋。」
他敲了敲桌子，問：「謝津澤，你家裡人什麼時候過來？」
謝津澤扭過頭，拒絕溝通。
門外的女生站了會兒，把他們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趁著屋內安靜下來，她伸手敲門。
「篤篤篤——」
「進來。」
門口走進來一個漂亮的女生，穿著夏季校服。頭發梳成簡單的馬尾，額前有幾根調皮的碎發。
「陳校長。」林染青乖巧地打了個招呼。
陳校長還沒說話，旁邊那位被打男生的家長立馬沖上來，一雙精明的眼睛死盯著她瞧，手向她的肩膀抓去，嘴裡還叫著：「死丫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班主任沖上來攔住，謝津澤直接伸手一推，家長尖叫著一屁股摔到了校長辦公桌上。
陳校長氣得頭發暈，忍無可忍：「都給我安靜點！」
他將雙方隔開，強忍怒氣勸：「都好好說，有問題我們一定會為您雙方解決。」
「長得挺漂亮的。」家長躲在孩子身後不甘示弱，輕蔑地瞥了謝津澤一眼道，「年紀輕輕就知道為女朋友出頭了？」
林染青茫然地看了陳校長一眼。
班主任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發物理作業，對校長室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陳校長被王傑明的家長吵得腦子痛，他安慰道：「女士，林染青的母親已經到了，您稍等片刻。」
話音未落，孟清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向來注重形象，來之前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確保著裝得體。
「陳校長，青青怎麼了？」語調柔和，如春風拂麵。
隨著她走近，一股淡淡的香味漸漸在室內彌漫開。
林染青自她進門就沒說話了，安安靜靜站在一邊。
王傑明的家長把情況添油加醋描繪了一遍，又說到孩子傷得很重，可能影響高考。
孟清抱歉地安撫對方：「對不起，我可否先帶她出去了解情況？」
王傑明的母親哼了聲，對她這種態度不滿。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一樣，你要帶她走就直說唄。」她翻了個白眼。
孟清好脾氣地笑了笑，沒聽出她話裡譏諷的模樣： 「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陳校長和林家相熟，沒攔她。王母也就是哼了聲。主要是想拿錢，也沒為難孟清。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
上課時間，學生都待在教室，辦公樓這邊沒什麼人。
孟清把她帶到樓梯間。
「啪——」
她狠狠扇了林染青一巴掌，力道大得女生臉頰微微腫起。
「我很久沒有打過你了吧？」她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似乎打人的不是她。
「你太讓我失望了。」
……
林染青被夢中的一巴掌驚醒，臉頰仿佛還留著當時的痛感，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孟清已經很久沒有對她動過手了，大概是發現謝津澤對她還有點興趣，她也不算完全沒用。
昨天的經歷實在不算舒心，竟然讓她夢到了高中。
她起來倒了杯水，冰涼的感覺順著食道滑入胃中，腦子好像也清醒了點。
看了眼手機，早上六點。
房間沒開燈，但是夏天的早晨亮得早，朝陽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透過窗簾鑽進來。
林染青被噩夢驚醒，一時也沒了睡意。
她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抽了本畫冊，看了會兒，又去包裡翻常用的筆記本。
公司因為經營不善，資金鏈斷裂，有三四個月沒發工資了。
她經過茶水間的時候偶然聽見人事部領導聊天，裁員通知已經定好發送時間，隻是人員還沒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