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10(2 / 2)
隨著三彩陣基石的消失,這裡頓時恢復了清明,不過還是隱在整座大陣中,朦朧了下來,不過卻失去了那種迷惑之力。
「唔真的有用。」
察覺到周圍的變化,他一陣暗喜。
陣基石是一種很神奇的石頭,彼此之間都有感應。不管離的近或遠,陣基石都會有感應。
所以,找到一塊後,其他的就好找了。
他拿著一塊散發著三彩光芒的陣基石,不再受陣法影響,慢慢的,將其他的大陣基石都找了出來。
遠方的石台上,白眉長老談笑風生的麵容忽然頓住,看著下方山穀裡李長生的動作,看著逐漸消失的困魂陣,他再也不能冷靜,暗罵道:「那個小子,在乾什麼?」
此時,大陣發生的變化也被其餘人感應到,看著慢慢消失的幻境,眾人麵麵相覷,皆愣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山穀上的數萬人則目瞪口呆,他們清楚的看到了李長生的行為,此刻紛紛爆發出了如山般的大笑之聲。
「那個小子,居然將幻陣基石拔了出來。」
「他媽的,這也行?」
「我輩楷模,這是一個人才啊」
一道道爆笑傳來,三位長老的麵色陰晴不定,他們真的沒有想過,居然還有人敢這樣做,這開創了天陽宗歷代選拔弟子之先河。
「老吳,讓你自作主張,這下好了,讓這小子給了你一個驚喜吧?」
趙德欽緩過神來,大笑道。
聞言,吳長卿苦笑,他想不到,真想不到那個小子最後居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怎麼樣?考驗還要不要繼續?」古焦也笑道。
「還繼續個屁,大陣都讓那小子給毀了。」
白眉長老吳長卿無奈,搖了搖頭,宣布中止了第二場考驗。
隨著考驗的中止,幻陣中的眾人相繼走出,經過清點,現場還剩下四千人。
本來人數將會更少,但奈何李長生將陣法給破壞了,導致考驗無法繼續進行,因此才留下了這麼多人。
「前輩,我等通過考驗了嗎?」
石台下,李長生揚聲問道。
看著這個麵容清秀,人畜無害的臉,吳長卿臉龐一陣抽搐。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麵無表情道:「通過了。」
「前輩,這座大陣有古怪。」
李長生想起了那隻奇異的巨獸,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上方的幾位長老。
「我看是你有古怪!」吳長卿自然知道那個小子所說的古怪是什麼,他沒有理會,黑著臉,心裡別提多膩歪了。
「前輩,您怎麼不說話?」李長生不知道那隻異獸的出現,是這位長老搞的鬼,他完全不知情,看見那長老不說話,他還以為那長老沒有聽見。
「前輩,您聽見我說話了嗎?」
「前輩,我剛才」
李長生喋喋不休,他真的想弄明白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夠了!」
吳長卿黑著臉,將他打斷。
「怎麼了前輩?」
李長生疑惑,這位長老發的火莫名奇怪,難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上來把陣基石交出來。」吳長卿黑著臉,讓他交出陣基石,心裡一陣膈應。
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本意是想深入考驗一下那個少年,結果被這少年來了這麼一手。
旁邊,趙德欽和古焦哈哈大笑,看的台下剛出大陣的眾人莫名其妙。
「老吳,這波怎麼說?」古焦大笑,能清楚的看到吳長卿眉毛胡須都在顫抖。
這讓他怎麼說?畢竟是自己不守規矩在先。
台下,李長生撓了撓頭,走了上去。聽話地將陣基石拿出,三色光芒閃爍,足足有上百塊之多,幾乎相當於下方陣基的三分之一了。
「前輩,都在這裡了。不怪小子,隻怪那大陣真的太奇怪了。」
李長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臉憨厚道。
「不要再說了。」
吳長卿看他還在絮叨個沒完,黑著臉,膈應道。
這少年長了張憨厚的臉,卻乾了一件不憨厚的事,吳長卿欲哭無淚。
主持收徒大會三百多年,主持了十幾次,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極品的弟子。
此時,台下剛出大陣的眾人經過石台上的一些親友傳音,頓時都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他們的順利通過,居然都和那個少年有關。
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清秀憨厚的少年,他們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輩楷模啊,以一己之力,終結了整個第二場考驗,傳出去這個小子也足以自傲了。」
「可知他是什麼來歷?哪家子弟?」
石台上,數萬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議論。
這一刻,李長生成為了在場數萬人關注的對象。
場下,卓忠全,夕元子等年輕高手看著李長生,麵色古怪,不過他們沒有說什麼,隻是片刻後麵色就恢復了平靜。
另一邊,玄默和袁麗娜看著李長生,他們頓時認了出來,此刻對視一眼,皆滿嘴的苦澀。
「居然是他!」
李長生沒有注意到身後,也沒有注意到台上,沒有人對他告知,所以他暫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被眾人關注的對象。
「開始第三輪考驗,實戰切磋。」
這時,吳長卿的聲音傳了過來,壓製住了眾人的喧嘩。
「這一輪考驗的是你們的實戰經驗與戰鬥技巧,目的隻有一個,盡可能激發你們的潛能,拚盡全力去戰勝自己的對手。」
「考驗規則,抽簽決定,分為四輪,第一輪四千進兩千製,直至決出最後的一千名為止。這一千名,可進入我天陽宗成為正式弟子。」
「第二輪,一千進一百製,這一百名弟子,可直接被我等六位長老,選為關門弟子,繼承我等的傳承。」
「第三輪,一百進十製,前十名弟子,每人會得到一枚下品靈丹。」
「第四輪,十進三製,這三名弟子,除了每人一枚下品靈丹外,還會額外獲贈一枚涅槃丹。」
吳長卿的聲音傳來,為眾人講解考驗步驟。待講解完畢,他左腳用力一踏,沒有前兩位長老華麗的招式,隻有一道白色的流光從石台掠下,沒入下方的山穀之中。
「轟隆隆。」
隨著白色流光的沒入,大地頓時劇烈震顫了起來。
一個比天陽困魂陣還要巨大的光陣浮現,白色的霧靄頓時升騰而起,將整個山穀籠罩。
一千餘座漢白玉戰台從白霧中緩緩浮現而出,看上去磅礴無比,令人震撼。
「這座山穀內,居然到處都是陣法。」
眾人驚嘆,被天陽宗這種手段深深折服,同時也更加加深了他們想要進入天陽宗的心思。
石台上,透明的水晶光壁閃動,之前所有淘汰的,留下的被自動挑選了出來。
水晶光壁很奇異,又接著將留下的修士整理,按照相同的境界為剩下的四千多人分組。
兩人一組,被分成了兩千份。
而這兩千多組又被自動分成了兩批,隻因山穀中的漢白玉戰台隻有一千座,因此不能同時供四千多人較技。
李長生被分到了第二批,位列兩百二十二組,所屬戰台為第二百二十二號戰台。
第一批的兩千人在白眉長老吳長卿的一聲令下,躍向了屬於自己的那處戰台。
山穀中,當所有人和自己的對手都在台上站定時,一道白色的光圈從他們腳下的漢白玉戰台裡升起,將整座戰台包裹,防止被其他人乾擾。
「當」
一道振聾發聵的鍾聲響起,拉響了第一批次兩千人的決鬥。
場中光芒交織,各種各樣的神芒翻飛,各式鬥技層出不窮。
人們聚精會神,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都想在最後一場考驗中脫穎而出。
這四千人的實力參差不齊,看的圍觀眾人目不暇接,紛紛叫好。
誰也不知道最後勝出的是哪一個,因為哪怕是相同境界的修士,就因為所修功法的等階不同,最後的結果當然也就不同。
李長生親眼看到,一個沖竅境中期的修士對戰一個沖竅境初期的修士,居然連二十招沒有走過,就敗下了陣。
隻因那名沖竅境初期修煉的功法比那名沖竅境中期修士修煉的功法高了兩個等階。
這樣的情況在場下時有發生,並不是他們自身不強,遺憾的是沒有好的功法供他們修煉。
沒有技不如人的懊惱,有的隻是沒有好功法的遺憾。
半個時辰後,第一場決鬥結束。
沒有懸念,一千人順利晉級。
李長生啞然,在心裡真正明白了這個世界高級功法對修士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第一場比賽結束,李長生注意到了,那玄默和夕元子正在其中,沒有懸念,他們的對手在他們手中,連三招都沒有走過。
接下來,第二場比鬥開啟。
第二百二十二號戰台上,李長生的對手是一名同為沖竅境巔峰的修士。
這個人是一個二十八歲的青年,名叫胡繼亮。他的相貌很普通,普通到扔進人群中都認不出來的那種。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掌很大。張開跟一隻小型扇子一樣,足比正常人的手掌大了一半。
互相行禮站定,他麵無表情,靜等鍾聲傳來。
石台上,因為之前李長生的所作所為,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見到他上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瞬間就投向了這裡。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依靠投機取巧破壞了整個第二場考驗的「憨厚」少年,其真正的實力。
人們注視著這裡,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對手,待看清是誰後,紛紛傳來了一道道驚呼。
「那是青玉宗的胡繼亮。」有人喊道,神情振奮。
「青玉宗是哪裡?這個胡繼亮又是誰?」
南離洲東部疆域廣闊,地域繁多。一些人傑有能被人認識的,自然也就有不被人認識的。
因此,聽到這句話,在場頓時就有人出言請教了。
「青玉宗,位於青花域,與紫煙域接壤,在那片地域的宗門地位如同暗炎宗在紫煙域的地位一樣,僅在天陽宗之下。」
「沒錯,而這位胡繼亮,便是青玉宗的首席傳人,年僅28,一身修為就已達沖竅境巔峰,打敗青花域南部無敵手。」有人接著說道。
「這他青花域的教統傳人跑來我紫煙域的宗門湊什麼熱鬧?」有人不解。
「這個不甚清楚,可能得到了他宗高層的授意,誰知道呢,反正在通過考驗之後天陽宗會有人對他的身份進行核查,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有人開口,將這個問題帶過。
「你們說,那個小子和這個胡什麼亮,誰能勝出?」
「這不好說,胡繼亮雖強,但那小子應該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點從那個小子之前在第二場考驗時冷不丁來了那麼一手就能看出,你沒看將那邊石台上的長老都看傻了。」
「看下去吧。」一道聲音傳出,人群安靜了下來。
「當」
終於,當山穀上方的鍾聲剛一響起,胡繼亮的麵色瞬間冷峻。光芒一閃,他就如猛虎一般,撲上前去。
他的速度很快,在空中都留下了一道殘影。
小扇子般的巨大手掌張開,帶著透明的光芒,晶瑩若玉,劈向李長生。
感受到他手掌上傳來的驚人的威壓,李長生不敢怠慢。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可不會自信到自己能穩壓這個青年。
他的反應同樣迅速,踏著還略有生澀的行無疆步伐,他向旁橫移了兩步,將那張手掌避過。同時,也伸出一隻手掌,向著胡繼亮的腹部拍去。
金玉強身決雖然還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靈草提供修煉,但他卻以自身體內儲存的元氣,強行煉化成精元去將他的右手掌覆蓋。
手上,暗金色的光芒閃爍,他的手掌頓時變得堅硬無比。帶著厚重的力量,拍向胡繼亮的腹部。
胡繼亮見李長生躲過了自己一掌,還未來得及驚訝,一股危機頓時從腹部傳來,那是丹田所在的位置。
他眉頭緊皺,雙眼射出一縷寒光。見躲避不過,隻得用力將身體用力向左一扭,讓李長生拍到了自己的小腹。
「哇」
巨大的力量傳來,他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右側肋骨瞬間便被李長生拍斷了兩根。
不過,李長生也沒有占到便宜,被胡繼亮在最後關頭用晶瑩的手掌在背上劈了一記,他蹬蹬蹬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下戰台。
這初一交手,便是兩敗俱傷。
李長生吃驚,暗嘆對手的強大。
可那胡繼亮卻是比他更為吃驚,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少年,居然隻用了一擊,便讓自己身負重傷。
而他的一掌雖然也令那個少年負了傷,但看那個少年的傷勢,卻比自己輕了不知多少倍,實力強橫的一塌糊塗。
「戰成了平手,那個少年果然不簡單。」
石台上,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出聲。
「小小年紀,自身實力居然這麼強大,連戰敗青花南域無敵手的胡繼亮都在他手中負了傷,這個少年究竟有什麼來歷?」
另一邊的石台上,白眉長老雖然心裡膈應,但也暗暗點了點頭,這個少年的實力,的確很強。
場中,胡繼亮心有不甘,他咬了咬牙,暗自發狠,強行提聚起一道命元,他的手掌頓時又發出了光。
一絲晶瑩的光輝盪漾而出,如漣漪般輕飄飄盪向李長生。
這是與他性命相修的一道玄法。
「通靈功法!」
看到這一幕,眾人驚呼,這是隻有天台境高手才能使出的神通,在天台境高手的手中,功法才會通靈,才能以自身命元勾動天地間的力量,施展出神秘偉力。
「那個胡繼亮,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天台境,故此才能施展出這樣一道玄法。」有人嘆道。
「沒錯,那個小子多半危矣。」
眾人的議論李長生聽不到,他在那道漣漪盪來的時候渾身寒毛豎起,憑本能覺得這道漣漪極度危險。
他腳踏行無疆步伐,忽左忽右,可無論怎樣,都躲避不過那道漣漪。
「拚了。」
他雙目一凝,發出一聲低吼,也強行提聚了一口精元,在腦海中強行將精氣神凝聚,化成一道神識之劍,激射而出。
這道神識之劍剛一出現,胡繼亮的身軀頓時如陷泥潭,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金色神劍向自己斬來,他的眸中終於流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
「住手,我敗了。」他拚盡全力,終於大喊出聲。
李長生聞言,再次一咬牙,又提出了一口精元,這才勉強將那道神識之劍收回。
「第二百二十二號戰台勝負已分,勝者,李長生。」
一道聲音從一名執事口中傳來,聞言李長生與胡繼亮皆是鬆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場外,眾人驚呼,感到不可思議,獲勝者居然是比胡繼亮小十一歲的少年。
兩人此時都已沒了力氣,被旁人攙扶,去往台下稍作休整。
這一輪比鬥,一下子刷掉了兩千人。
「嗡」
石台上,水晶壁又閃,剩下的兩千人又被自動分組,再次決鬥出剩下的一千人。
而這一千人,便會直接進入天陽宗。
經此一役,所有人都明了李長生不好招惹。故此當李長生上場時,他的那個沖竅境後期的對手直接認輸,竟是未敢和他一戰。
他順利晉級,成為了一名天陽宗的準弟子。
接下來,是一千進一百製,同樣的,他的對手直接認輸,哪怕他已受傷,都不敢和他一戰。
第三輪,是一百進十製,這場他的對手是一個女子,年齡26,境界也是沖竅境巔峰。
這一戰因為他受傷的緣故,贏得極其艱難。
到最後慘以一招獲勝,贏得了一枚下品靈丹,卻也因此又多吐出了兩口鮮血。
決鬥愈發殘酷,終於,到了最後的十進三,獲勝者可額外得到一枚涅槃丹。
他不敢大意,當下便將那枚下品靈丹服食,盡量多恢復一些實力,為爭取那枚涅槃丹,他豁了出去。
最後留下的十人,都是從數萬人的拚鬥中留下來的佼佼者,都為人中龍鳳,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都不好對付。
當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那個名叫湯道溪的天台二層境的高手時,李長生苦笑一聲,升起一股深深地無力感。
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在最後關頭來了這麼一位強勁的對手,這是擺明了不讓自己得到那枚涅槃丹嗎?
不久,輪到李長生了。他站起身,身軀一陣搖晃,他知道自己的傷還未治愈一半,可他沒有辦法,他不想放棄那枚涅槃丹。
看著不遠處那個麵容白皙,分不清男女,可能是在場修為最高的對手,他強打精神,知道這種人的恐怖,不敢有一絲大意。
也許可能會不敵,但他不想放棄。
在場四萬多人的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一個是年紀最小的少年,一個是修為最高的高手,他們都想看看,看看那個屢次給他們震撼地少年,還能否創造奇跡。
「當」
鍾聲響起,那個麵容白皙俊美的對手湯道溪頓時行動了起來,一出手就是三道神芒齊放,散發淩厲的攻勢,從三處不同的地方沖向李長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個人的實力極度恐怖,根本就不給李長生一點退路。
李長生哪怕拚盡全力,也是抵擋不住。
「轟」
「啪」
他勉強抵擋住了其中一道神芒,另外兩道卻瞬間擊中了他。
一道打在了他的背上,一道拍在了他的臉上,聲音格外的響。
李長生吐出了一口血,當時就暴怒了,被人以實力擊敗,那是他技不如人,他無話可說。
但打人不打臉,可士可殺不可辱,這個對手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以高修為打他的臉,這讓他的無法忍受。
他雙目通紅,瞪著湯道溪,還沒等他開口,湯道溪就先說話了。
「認輸吧,麵對我,你沒有機會。」
聲音動聽,但卻冰寒無比。
「閣下,你太過分了。」李長生開口,聲音同樣冰冷。
「冥頑不靈。」湯道溪麵色冰寒,眉心裂開,從裡麵射出來了一道月牙形的光波。
這光波迎風暴漲,瞬間便化成了一個一米多長的銀白色月刃,斜著劈向李長生。
極度危機感傳來,李長生寒毛倒豎,這道光波,比胡繼亮發出的那道漣漪更加強大百倍。
李長生知道,他擋不住。
可是,縱然知道這道光波自己擋不住,李長生還是不想坐以待斃。他竭盡全力,調動了全身各處所有的力量,迎向了那道月刃。
「叮」
終於,那道月刃攜帶著恐怖的氣機接觸到了他的身體。
令人肌膚欲裂的撕裂痛楚傳來,痛得他齜牙咧嘴。
也就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他的體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什麼被斬斷了一般,天地靈氣突然狂湧向他這裡。
體內所有的竅穴瞬間被灌滿,如水開了一般,所有的元力如噴泉般湧向他的腦海。
「啊」
撕裂般的痛楚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極度舒爽的感覺。
天地靈氣灌入他的竅穴,又湧向腦海,那種在竅穴,在經脈間穿行的力量,令他飄飄欲仙,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他的後背,剛才所受的傷,在這一刻也在慢慢愈合。
是的,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他突破了。
進入到了天台境界。
此刻的場外,別說那些修士,就連那三位長老都是目瞪口呆,麵色駭然,李長生再一次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居然,在戰鬥中突破了。」古焦和趙德欽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撼然。
白眉長老吳長卿也是愣神,呆呆喃喃:「17歲的天台境!」
直到很久後他才緩過神來,當即對著身後大喝,這一刻失去了絕頂高手的風範。
「速去大陽宮請宗主出關。」
天陽宗,處在三座巨大山峰的包圍之中。
這裡山青古翠,靈泉潺潺。古木蒼勁,花草通靈。
山門中常年紫霧氤氳,靈氣濃鬱,為凡塵中一處難得的洞天福地。
在三座巨山接觸的山腳,是一個深深的盆地,正是李長生剛來到這裡時的那個山穀。
一間間房屋錯落有致地建造在這三座山峰上,相伴韻有靈氣的植株,被紫色薄霧遮掩,朦朧縹緲,看不真切。
李長生行走行走在這裡,感受著無處不在的磅礴靈氣,很有一種進入到仙境中的感覺。
「宗主和你說什麼了?」
李長生身前不遠,白眉長老吳長卿的聲音傳來,他奉宗主之命,帶著李長生熟悉宗門,然後專門負責李長生今後修行中的一切。
他得到的任務,是讓李長生盡可能在三年內,進階到天台境後期,最好能突破化一境。
20歲的天台境後期,這何其艱難,簡直是沒有一絲可能。
不知道宗主為何會這樣要求,他心裡一嘆,感覺壓力很大。
可他沒有辦法,隻能盡自己所能去做。
「需要弟子去做一件事具體是什麼事,宗主大人沒有說。」
李長生邊走邊觀賞,聽到吳長卿的話,差點說漏了嘴。
「哦。」
吳長卿點頭,內心雖然疑惑,但卻也沒有再問。
他們一前一後,漸入山門深處。
這裡花草繁茂,靈泉甚多。一股清新的氣息傳來,令李長生神念通透。
他被安置在了這裡,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二層小竹樓,位處一處靈泉旁,這裡非常的祥和與安寧。
二層小竹樓依山而建,建築精美,有一處延伸向外的陽台,在那裡可以俯瞰整個小山澗。
在小竹樓下邊,有幾間略矮一些的茅草小屋,那是同樣在此處修行的弟子的居住之所。
「你今日就暫且在這裡住下,我先去準備一些東西,過幾日再來教導。」
吳長卿將他帶來這裡,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就輕飄飄離去。
李長生看著他的背影,撓了撓頭,沒有說什麼,轉身向著那間小竹樓走去。
「吱呀」
「等等」
他踏上八九層木梯,剛將竹門推開,就聽見遠處傳來了幾道叫喚。
疑惑地轉頭,卻見不遠處的小道上,有幾個人影抱著東西,正快速向這裡奔來。
不久,便來到近前,在他身前站定。
李長生看去,卻見這是四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比自己還大一些的男女。
他們抱著鍋碗瓢盆和鋪蓋,氣喘籲籲的在竹樓下站定,凝目看著李長生,不發一言,站在那裡。
「你們有事嗎?」李長生看著他們,疑惑道。
「我等奉白眉長老之命,前來服侍你,幫你打理日常所需。」一個看上去較大的男修士開口說道。
「我不需要服侍,你們走吧。」李長生一滯,搖了搖頭,拒絕了他們。
「這是吳長老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從。」那個之前開口的男修士道。
「我說了,我能照顧自己,不需要你們的服侍。」李長生皺眉,提高了聲音。
看見他這樣說,那幾個弟子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修士揚起頭,麵色清冷,高傲道:「你真以為我們願意服侍你?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背景,要不是宗門長老有令,就你這個小屁孩也配讓我們這樣對待?」
她的話頓時將李長生氣樂了,轉身走下樓梯,在那個女修士身前站定,盯著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古碧瑤,怎麼著?」
那個女修士楊著頭斜睨他,冷曬道。
她身著一身紅衣,肌膚白皙若玉,雙眸純淨如水。一頭順滑濃密的黑發如綢緞般披散在後背,麵色潮紅,高挺的月匈部還在微微起伏,這是因為剛才劇烈奔跑的緣故。
她姿容絕色,見李長生盯著自己,她也毫不在意,當下便回瞪了過去。
良久,李長生才收回目光,沒有理會這個長相與脾氣嚴重不符的美女修士,他看向另外兩男一女,問道:「你們呢?叫什麼名字?」
聞言,先前說話的那位男修士上前一步,道:「我叫劉承,20歲。」
說完,指著旁邊另外一個略微有些胖一些的男弟子道:「他叫陶光壽,19歲。」
李長生沒有說話,看向最後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身穿天藍霞衣,身材高挑,玉體修長,看見李長生望來,她上前一步,丹鳳眼輕挑,軟綿綿開口:「司雲夢,17歲,見過李師弟。」
她的聲音極其溫柔,有一種誘人的氣質。
李長生不為所動,沉吟了半晌,這才淡淡道:「按吳長老所說,你們應該提前兩個時辰就已來到這裡,將一切打點完畢,為何現在才來?」
他早在中午就從吳長卿口中知道,在他的住處有幾名弟子照顧他,滿足他的日常生活需求,他曾拒絕過,但說不動那個長老。
眼下等他到了住處,那幾個照顧他的弟子才姍姍來遲,顯然是刻意想讓他難堪。
聞言,那幾名弟子沉默。
他們的確早就收到了命令,讓他們幾個出色的弟子去服侍一個17歲的少年。
至於為什麼,吳長卿等長老沒有多說。
他們雖然都是天雲宗的傑出弟子,但卻並不知道今日山穀中舉行的收徒大會,不知道李長生的表現,還以為他與宗門某位長老或者執事有著什麼關係。
他們自作聰明,以為這一定是一個靠關係進宗的二世祖,因此他們才心生抵觸。
在幾人略一商量下,就決定聯手,給那個不知來歷的少年一個小小的下馬威。不管他是什麼來歷,都要讓他明白這裡的規矩。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李長生早就知道他們幾個要來,此刻當著他們的麵將這件事點出,以此質問他們,令他們麵色尷尬,難堪地說不出話。
「不管你們有什麼身份,此事到此為止。既然得到命令前來照顧我,就要規規矩矩地去執行,我希望下次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見他們都不說話,李長生掃了他們一眼,告誡道,然後轉身走上樓梯。
「你會將此事告訴長老嗎?」
身後,那個年齡最大的男修士劉承開口問道。
「看你們日後表現。」李長生沒有回頭,淡淡道。
「那我們現在?」微胖一些的陶光壽見李長生走上樓梯,向他喊道。
「執行長老命令,完成你們的任務。」
聲音傳來,李長生已經走進竹樓。
竹樓前的木梯下,幾人麵麵相覷,陶光壽搖頭,苦笑道:「我們失算了,這個小子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
「不知道是何來歷,以後還是老實些吧。不然傳到長老那裡,我們都不會好看。」劉承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古碧瑤一眼,這才對著幾人道:「走吧。」
古碧瑤此時已經恢復了清冷的麵色,發出一聲冷哼,沒有說什麼,當先提著自己的東西,走進了竹樓。
身後,幾人跟上。
「餵,要讓我們做什麼?」
竹樓雖小,但容納幾人在此生活還是綽綽有餘。
古碧瑤一進入竹樓,就將東西往地上一摔,上到二樓看著四處閒逛的李長生喊道。
李長生轉頭,看著這個美麗動人但卻脾氣火爆的美女弟子,眉頭一蹙,道:「你們過來服侍我,長老沒有給你們交代?」
「沒有,隻說要讓我們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滿足你的日常需求。」
「既然如此,先將我的房間打掃乾淨,剩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李長生想了想,道。
古碧瑤麵容冷冰冰,聞言道:「你住哪?」
李長生想了想,道:「一樓你們住,二樓歸我,將整個二樓都打掃了吧。」
「哼。」
古碧瑤聽到他的話,沒有說什麼,隻是冷哼一聲,就欲下樓離開。
「等等。」
李長生卻在這時叫住了她。
「又怎麼了?」古碧瑤回頭,絕美的臉上帶著不耐。
「我餓了,先給我做飯。」李長生倚在二樓陽台的竹門上,看著山澗中的景色,懶洋洋道。
「你」
看著他好整以暇的樣子,古碧瑤氣極,自己什麼身份?委曲求全來到這裡,卻被人真的當成了下人一樣指使。火爆脾氣上來,她當場就欲發作。
可話剛說出口,她就突然想到了來之前自己爺爺的告誡,讓她此去無論如何都要控製自己的脾氣,不要惹事,不然怕是自己都保不了她。
她當時不解,想問那個人究竟什麼來歷,可他爺爺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對她說。隻說要她好好照顧那個人,將來會有造化給她。
「怎麼了?」李長生回頭,看著她似笑非笑。
「沒什麼。」
看著李長生的臉,她用力吸了口氣,平復因為憤怒而起伏不定的高聳的月匈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道:「你想吃什麼?」
「隨便,你們什麼拿手就做什麼,去吧。」
李長生說完,就不再看她。這種態度讓古碧瑤肝火大盛,卻不好發作。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氣呼呼地走下了樓。